第35章 新政伊始,明争暗斗
作者:怅望千秋雪      更新:2021-05-15 06:47      字数:3961
  五月二十日,阴,温度回升,较暖和。
  在十七日的襄平之会结束后,各个与会人员怀揣着不一样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待盐运司,盐课司,银元司,辽东银行及辽口县全部建造完毕,所有的政府机关全部调整完毕时,也就是今天,苏璇在《告辽东百姓以变法》一文敲上辽东太守印,宣布整个辽东及盖州地区开始变法。此书一出,辽东震动,许多人或大力支持,或观望,或反对。整个辽东的水,在苏璇的推力作用下开始暗流涌动。然而此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璇,却并不在太守府里。
  在内城一处从辽水引入的人工湖旁有一座独树一帜的建筑令附近的人感到耳目一新。正门五间,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左右一望,皆是古朴的砖头,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往前一望,见白石,或如鬼怪,或如猛兽,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其中微露羊肠小径。进入石洞来,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两边飞楼插空,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不过这个地方可不是富户士族的大宅,而是辽东银行的所在地,此时苏璇正身着便装,悠闲地坐在湖边钓鱼。
  “启禀大人,现在银行内资金已经高达十万之多,预估计后面几天可能会更多!”一位身着素装的中年人正站在苏璇旁边恭敬地说道,是苏璇新任命的辽东银行行长苏双。有人就疑惑了,苏双不是《三国演义》里一上来资助苏璇的中山商人吗?怎么会来到辽东呢?那是因为十年前的黄巾起义遍布中原,其中冀州地区甚是严重,大股黄巾军涌入中山国,攻破了王府,连中山王都被剁了。苏双和张世平便匆忙带了一些钱财逃向幽州,不过在路上遭到了黄巾军的尾随攻击,于是两人分两路走,张世平往并州方向,苏双往幽州方向。虽然苏双最后九死一生,逃到了蓟城,但是却发现幽州的市场早已被士族和大商人占据得差不多,自己无法施展才华经营生意,于是他盘下个小铺子,打算在这避难避一会儿。没想到来自辽东的盖州商会的到来,让苏双颇感惊讶。有着敏锐商机的他认为辽东正是一座尚未开发的金山,于是便来到辽东扎根,刚做生意没多久,苏璇便发现了他并聘请为辽东银行行长。这苏双和张世平最厉害的就是他们的眼光,能给当时一个军官都不是的刘备他们送上厚礼,这眼光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嗯。。。钱吗继续累积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确切数目。”苏璇坐了一会儿,随即淡淡地对苏双说了一句,“然后你就退下吧!”“是,大人!”苏双双手一摆慢慢退下,待苏双一走,又一个人出现,脸若冰霜,正是天枢台指挥使隐蕃。
  “启禀大人,据可靠情报,有几个士族在会后不久收到了河东柳氏的邀请,前往襄平城外的翠山庄园议论事情。八九不离十,就是对付我们的。”“哼哼,终于行动了!说说看有谁吧。”“除河东柳氏外,还有带方韩氏,北镇公孙氏,辽南阳氏及。。。盖州李氏!”“什么?盖州李氏,你是说李信和李敏?”苏璇一下子惊了,握着鱼竿的手微微颤抖。
  “不,”隐蕃此言一出,让苏璇稍微放松一些,“是李敏的堂弟李商,从河内那赶来的,原来落魄的很。后来靠着李信李敏他们身居高位,任北盖州刺史,又在高海屯中发展迅速,已经有士族的感觉在里面了。虽说李信李敏他们没动静,但是应该在背后默许了一点。”“好好好,那就好。依我看来,这次变革的重点是辽南那里,我估计他们一定会出手。隐蕃,你好好盯着他们,剩下的呢。。。”话还未结束,苏璇双手一提,一条大鱼挂在钩上左右挣扎,“我来解决!”
  襄平,翠山庄园
  在装饰奢华的书房内,几位身着布衣的几个人却团坐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其中上首的一位中年男子捋了捋几缕胡须,说道:“如今辽东士族的中流砥柱皆已在席,不知诸位对于苏璇的这次新政有何看法?”
  “柳大人,恕我直言,苏璇这次新法绝对是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带方韩氏家主韩应站了起来,厉声说道,“苏璇新法之要无不如以下几点:法,田,盐,铁,钱。这些如果都由苏璇新政所施行,那么辽东士族不到几年就全部消失殆尽了!”这也难怪,苏璇新政中的几个要点,刀刀砍在士族的根部,如果都让官府掌控了,士族估计就会成为历史,这是在座所有人都不愿意看见的。
  “以前群雄之间为了发展实力,向农民们课以重税,他们无法生存下去,于是将土地献给我们,我们帮他们逃税,他们变成了我们的佃户。如此以来,我们的土地越来越多,这样才能积累实力。像苏璇那样的大小税法,使得农民们增收,他们绝对不会再成为我们的佃户,如此以来,我们估计就和一般农民人家一样了!”北镇公孙氏家主,原来昌黎令公孙昭的叔叔公孙其发言,使得周围的士族纷纷点头。
  “我辽南阳氏这次就是被苏璇攻击的目标!”阳腾双手握拳砸在案几上,愤怒地说,“你看看什么盐课司盐运司还有辽口县,以及辽口盐场沓氏盐场都设置在辽南!还有什么打击私盐私铁私银私铜,这些我们阳氏哪一个没有参与过!这些可是我们的经济命脉啊!盐铁之利凭什么为他官府所有!”阳腾很显然非常生气,开始歇斯底里地吼出来。
  “阳腾大人不要急,我们这次秘密会议的目的就是商议如何对付苏璇。”柳毅听了几个人的意见,便立马打住阳腾的倾诉,随即眼露凶光,阴冷地说道,“辽南八大盐帮每年收我们的孝敬钱,是时候让他们动刀子解决掉前来惹麻烦的人了!至于新法的事情,商场事商场解决,诸位都久经商场,肯定比苏璇这个小毛孩知道的多!”
  “柳大人此言是极!”久不发言的李商突然讲话,“通过我的线人了解,盐运司盐课司银元司还有铁课司,甚至是辽口县的建立大笔资金都是从辽东银行出来的。而官府的商曹只不过出了一部分而已。。。”“什么?你是说大家存的钱都被他用掉了!”在座的士族都各个震惊不已,没想到苏璇出的辽东银行就是收钱用的,那么自己要钱的时候钱是不是就拿不到了?他所谓的利息是不是骗人的?就在他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柳毅眼睛突然一亮,说道:“既然如此,我等只要存巨量资金,在第二天同时取出,苏贼必定已无积蓄,一定拿不出那么多钱,这个时候,他可是丢脸丢到家了!”
  “对啊!对啊!而且我提议可以几家联合一起在辽南开一个巨大的盐铺,把盐课司的盐全部垄断,这样的话他们这个专卖还是和原来没有差别!”阳腾也很兴奋,再次提出了建议。
  “竟然诸位有如此良策,不愁为苏贼新法所扰。诸位要好好准备一番,今日就杀他个措手不及!”“喏!”在座士族都显得很高兴,纷纷举杯畅饮,觥筹交错。
  ——————————————————————
  太阳逐渐向西边的群山落去,时间一下子到了下午。由于今天辽东银行刚开张,为了避免出现差错,苏双亲自坐镇柜台,开一张张存票。刚吃完午饭的他刚慢悠悠慢悠悠地走到柜台,一位身着不凡的中年人人从轿子里走出来,走在几个扛着箱子的仆人后面,略微抬着头,缓缓摆手道:“苏行长别来无恙,在下周某闻今日银行新开张,前来贺喜!”“哦,原来是周大人!大人来银行,我等可是蓬荜生辉啊!”苏双一面应酬着,一面心想,这个周景,是新昌周氏家主,在辽东算是较大的家族,在辽南辽东地区都有影响。
  “不瞒苏兄说,听闻这银行存钱有利息可拿,我可是很眼红啊!这不,我今日就准备存三万银两!”话音刚落,仆人们就立即打开箱子,银子反射的光芒非常耀眼,看得苏双很是震惊。“这些都是新铸的辽东官银,质地很好,不知周兄存几天?”
  “几天?一年时间,不知可否?”
  “是极是极,这是大人的存票,请拿好!”苏双立马拿出存票恭敬地交给周景。周景颇是满意,便大摇大摆地出去了,待周景一走,苏双立马让人把银子收起来,向后面走了过去。穿过层层护卫以后,苏双见到了正在处理公务的苏璇。苏双立马跪下,叙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苏璇听完,怔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笔,非常深意地说道:“呵呵呵,他们终于开始行动了!”“哦?给我们钱是对我们有所行动?”苏双也是颇为惊讶,没想到在苏璇口中周景这个大主顾反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那个叫火药的东西。
  “我问你,苏双。这个银行的运营,什么最重要?”苏璇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个问题反问苏双。
  “那当然是资金和好的项目了!”深知银行运营模式的苏双眼睛一下子亮了,很快就答出苏璇的问题,“就比如说这次新政弄出的四个新机构,尤其是盐课司盐运司最为有前途,投进出那么多钱,估计二年内就能回本,第三年就会有很大的利润了!”
  “说得不错,不过这些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讲诚信!”苏璇突然眼神锐利起来,看得苏双背后冷风嗖嗖,“因为我们的钱存了有利息,还能随存随拿,所以会有广大百姓和士族愿意将钱存在银行,这才是我们的根本。这个周景,天枢台查过,是阳腾的人,辽南六大族之一,专门经营木材,实际上在辽南山区里有很多私盐私铁铺子,和辽南第二盐帮千石帮有着较好的关系,而且为人经营保守,平日不进行大笔的投资。如今他在辽东银行存如此巨款,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有不好的念头。”
  “哦!我知道了!”苏双不愧是名商,一点就通,“他今日存三万银两后,认为我们会立即投资一些项目,过几天突击兑换,若此时我行拿不出这么多钱,一定会因失信而造成民众混乱,纷纷前来挤兑,到时候就是我们辽东银行的末日了!”这时,苏双才领悟了之前苏璇要求的留下一些闲钱的原因了,瞬间苏双就对苏璇五体投地地佩服,佩服无极限。
  “启禀大人,这是辽南方面来的新消息,请大人过目。”这时一个人忽然闪进苏璇所在的书房,恭敬地交给苏璇一封信,然后又突然消失,吓得苏双一跳一跳,这个天枢台就像幽灵一样,太可怕了。而苏璇只是淡淡地打开信封,抽出信笺,粗略地看了几下,便把信扔进旁边的烛火里烧掉了。
  “啊?大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不过是几个士族合力捣蛋罢了!”苏璇的脸色古井无波,好似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从辽东银行抽出三万两白银,给我拿下辽南汶县的田氏盐行所有干股!”
  “喏!”苏双很是坚决地答应下来,只是心底暗自腹诽,这个辽南田氏盐行究竟是何方神圣,要让太守大人亲自命令拿下其所有干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