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侍郎之位
作者:
韵若馨 更新:2021-05-15 03:09 字数:2403
“昨日早朝,陛下那一番话,是何意?”一个大臣双手将笏板抱在怀里,对着面前的一摞大臣说道。
“我想陛下定是……”
古云谣或者说云尘耳边响起各种大臣的议论声,但却自顾自地低下头抱着笏板不知想着些什么。
“云大人站这么偏做甚?”
古云谣立马抬头,就见着寂无情背着光,看不清面孔。古云谣暗自用宽袖掩了手,对太子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
“不必拘礼。”就去扶起古云谣的手。
古云谣立马做了讶异状,极为迅速地收回了手,匆匆道:“太子殿下,不可。”
这时不知不觉又有一只手伸了过了,拉住太子的手,谦礼道:“二哥,怎么来找云大人了,臣弟找二哥好久了。才看见二哥站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这不就是六皇子寂无言么。古云谣默默退后了一步,也对寂无言拱了拱手,道:“六皇子。”
“不必拘礼,起身吧。云大人,本王要与太子殿下说些事。”
古云谣微微直了直身子,却又保持着谦恭,道:“殿下,六皇子,臣先行告退。”寂无情摆了摆手,古云谣就退下,走到另一旁去了。
寂无情见着古云谣走了,就冷淡开口:“六弟,怎么?有事与本宫说。”
“只是来提点二哥一番罢了。”
“提点。”寂无情不屑轻笑,“六弟有何事提点本宫的。”
“二哥,这云尘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现在官小,却是父皇的红人。这是为何?”寂无言顿了顿,继续道,“许也是父皇的耳目,默不作声的监视着各个大臣,更或者是你我等一众皇子。
这御史台原原本本就负责着监察之责,但谁人不知,对他们多多少少也有隐瞒。而这云尘就不同了,父皇红人,只是几品小官,就有无数人想着巴结讨好,由此就能更好观察连御史台都不知道的秘密。现在云尘周围没了人,而去云府的人也少之又少,这就……”
寂无言还没说完就听见太监喊了一大嗓子“上朝!”,各个官员就立马散了话,去排好了位置。寂无言也没再说,就留着寂无情自己思考了。
“臣有事禀奏。”古云谣低着头眼睛半抬瞥了眼站在殿中间的人背影,又立马收回了视线。
“何事?”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令人不禁发颤。
“臣请,陛下收回成命。免礼部侍郎降职一事。”
“朕只是让他告老还乡。”
“陛下。”那人深深鞠了一礼,没有退回位置,对着皇帝沉声说着。倒是有死谏的意思。
皇帝眼里闪现了寒光,在他眼里这就是对天子赤裸裸的威胁,然后道:“怎么?你们都这么认为的?”
“臣,不敢。”一众大臣齐齐跪下,古云谣也低头跪下了。那人就深鞠着躬,一点都没有弯身请罪的意思。
“太子,你也认为朕该复礼部侍郎之职吗。”皇帝冷淡地说道。
“儿臣,以为礼部侍郎虽年迈,但经验颇多,且后无能人再胜其位。”寂无情冷静地走到殿中间,躬身道。
“那么,太子的意思是复其位。”皇帝阴着脸,暗着眼看着太子说。
“儿臣,以为,可。”太子躬身说道。
“怎么?我朝竟无人能任礼部侍郎之职吗?”皇帝眼色昏沉,却透出无形的威视。本就是有蒙古一丝血脉,宽厚的身躯加着朝服,就透露出天子之怒。
“礼部侍郎,掌吉礼主祭祀,监管科举。此位更为正四品之高位,万不可轻易易职啊,陛下!”那位跪在殿前的大臣深深的磕头,极为激愤地道。
“礼部侍郎监管科举。你们又说无人能胜其位,那这礼部侍郎又有何用!”
听见皇帝语气,地下的臣子惊颤,压住自己不受控制的手,皆大呼:“陛下息怒!”谁人都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那里不会有惊厥。
只不过身外之人也是知道,皇帝骤然发怒,针对并不是他们,也就不惧,也就随波逐流,例如古云谣。不过很快,古云谣就被波及了。
“云尘。”皇帝突然唤了古云谣。
古云谣顿时就有些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却不得不走出来。古云谣努力保持沉静,极为恭敬地说道:“陛下。”
“朕以为你倒是可以担礼部侍郎之职。”皇帝以平和却又冷漠的语气说道。
话毕,几乎所有大臣都暗自震惊地盯着后面的古云谣。
古云谣发愣了,也突然领悟了伴君如伴虎的真实含义。皇帝将这烫手山芋直直丢给了她,没有任何预示。古云谣迅速盘衡利弊,以她最快的速度做了答:“陛下,臣以为……”
话还没说,就被人打断了。
“陛下,不可。”又有一个大臣走了出来,跪下道,“云大人不过区区六品博士,怎么能担正四品的礼部侍郎之位,于理不合。”
接着又有三名大臣出来,跪拜道:“臣附议。”
古云谣弓着身子,暗自瞟着他们,心里冷笑。
皇帝没有搭理他们,只对古云谣道:“天朝许久没添新流了,云尘你以为礼部侍郎,你是否能任。”
“臣有闻先祖乃蒙古贵族,尝因用人不当,而任信谗言,罢忠士任奸臣,输谋略,才落得不得不南移。最后因以先祖一人之力,重整旧部,方赢得如今的土地,现世的安康无虞。臣请,三思而后行。”说罢,则就掀袍跪拜。
皇帝直直盯着古云谣年轻单薄的后背,沉默了良久。而剩下的所有人都没在看古云谣,各个党派的人都在思拊古云谣的用意,在大多数的臣子看了如此大好的机会升官,肯定不会有人不动心,而且礼部侍郎有监管科举之任,这也是可以为以后培育自己人的好渠道,人人从科举里出来都要念着礼部侍郎一句。
虽然现如今他的职位品阶只是区区六品,太学博士,但他管掌教文武官五品以上及郡县公子孙、从三品之曾孙为太学生者,位次国子博士。学生出来都是贵族子弟,入朝堂也有家族帮衬。然虽位卑,而实尊。
两者的职位高低,面对的学生不同,看似相互矛盾。但清楚的是一件皇帝一般不会重用在朝的朝臣之子,也知道功高盖主,结党营私。况且贵族子弟少有愿意能出人头地,或者就似韩昌黎所说的那般“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而寒门弟子多有尊师重道之心而受陛下重用,现如今朝里寒门弟子虽少,官位也不会太高,也有实职,官居要位。
多少想法也只有他人心里清楚,隐晦。
皇帝脸色依旧阴沉,没有说话。大臣各怀心思。而面对皇帝的不语,更也是不敢掺和一脚,倘若不慎惹怒了皇帝,做了出气筒,得了凄惨下场,便是冤枉异常了。
当所有人都以为午膳也用不得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就高喊了一句:“退朝。”让所有的大臣如释重负,见着皇帝走了,就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