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梧桐山之战2忏悔
  郑渊远立于桂林中学办公室窗前，沉默不语。桂林来的特使刚刚离开，走的时候一脸凝重。
  小微见他二餐完全没有胃口进食，过来陪着他。
  “有什么要紧的事么。”她说，“你二餐都没怎么吃东西？”
  “吃什么都没有胃口。“他说，”医生说产后要躺在床上有利于身体恢复，天气越来越冷，要注意不要落下后遗症。”郑渊远扶她坐下。南方的小寒节气，已是一年最冷的一段时期。
  “你这个样子让人放心不下，”小微说，“桂林过来的常先生来说什么了？他们在关切深圳的战事？”
  “常先生这次是来传唐先生的话，让我暂时不要接受深圳政府的邀请，出任深圳的军事委员会职务。他们已得知深圳这边期望我回到深圳战场上去指挥军队。”
  “为什么不让你接受深圳方的请求？”
  “他们认为，先让深圳和日本打一个星期或者更久，待消耗双方实力以后，桂林再出兵最佳。这样可以轻易获得全局优势，有利于歼灭日军，统一中国便是指日可待。”
  “那样对深圳人民不公平？要多死多少深圳百姓平民呀，”小薇担心的问。“梅州那边的家族里还好吧？”
  “那边说还好，战火很快也会烧到那里。”
  她在他身旁，看着他的眼睛。“这二天我正想跟你说说话。”
  “我这一生能遇见你真是很幸运。”她说，眼睛里流露着的平静。“我曾经最担心会嫁给一个纨绔子弟，他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即便有吃有穿，也没有什么意思。”
  郑握她的手，我心里慌，也想跟你说说话。
  “真的？”她望着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说一些她喜欢听的蜜语。
  但是他却没有。“如果我此去深圳前线，面临的是日军最强的时期，很可能不再回来。如果按唐先生的建议，避其锋芒，倒不失为良策，保全性命还能更好的政治前景。我其实很难下决心。
  他说。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她的。
  她觉得不便给建议给他。就让他自己做决定吧，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她想。
  郑渊远停了一会，又说道，“在遇见你之前，人生如迷茫长夜。我的年轻时期放浪不羁，没有明确的价值观，曾经以为有权有势就是人的最终追求目标，于是追求财富和名利曾经是我最大的嗜好。从没有想什么是有价值有意义的人生。”
  “直到失去了我的第一任妻子。”他见她在听。“你想听我说她？”
  她摇摇头，说，不介意。
  “我，这是我人生中过不去的一个坎。”
  他有一丝丝愧疚。望了望天。说道，“我一心醉迷于功名，在广西的时候刚刚结束郁平原的战争，她失去了踪迹，我本应该去找她。有另一个女子追求我，认识到她能够给我带来在广西政坛的一切机会，尽管我并不爱她，还是没经起名利的诱惑。”
  “我不应该啊！”她看见他的一滴泪从脸上流将下来。
  “等我找到她，她为了报复，嫁给了一个穷老头，过着自暴自弃辛苦的生活。那种样子让人难忘。”
  “姐姐的命好苦！”
  “我试着给她财产，她全扔出来。后来，我就任由她。我若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在她那，我也会坚持想办法。”
  “孩子送给人了，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孩子还在。”他自言自语。
  “人的一生究竟是为什么？”他掩面说。
  “这时候，我才重新开始思考人的本质，思考儒家的修身齐家治国。如果不修心，我的人生是失败的。修身齐家的道理对我的影响越来越大。
  这时候，又出现了灾难，初我没有对第二任妻子投入真正的情感，我们关系一直与她的期待相背。我们开始有争吵，我便以公务为由一直呆在外面。后来，她也失踪了，有人说她投湖自杀，也有人说她跟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再也没有见她的踪影。
  当时我全心的把精力用于广西的水利建设，孩子和岳父也并没有太多责怪于我。夜深时我才感觉得到我的愧疚。
  他继续说，“我的童年时代，背景是南迁和中日战争。战争对国家和民族的创伤，一时间难以抚平。我的父母去世早，这种伤也影响到我们这个时期人格养成，自私自利常常不小心伤害别人。我也没有好的成长环境养成自己健全的人格。
  如果一个人灵魂有缺陷，人生便不完整。
  你让我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进入一个传统的政治家的人生轨道。遇见你，我的生活开始变得规律，正统，价值感不再势利，不再为自己的利益而逃避责任。我以前通常不会去做广州难民区的工作，因为那无利可图也没有政治发展的利益支撑。当我不再虚情假意迎合政治势力，不是为了升迁和地位去做势，我就回归了我自己，我在关切广州灾区的人民发现，我的灵魂被你拯救。我发现真实我体现出来的自己，修身齐家治国，面对民族发展有更深的思考。郑沉默。
  小薇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男人和他处于的时代。一个有缺陷，是否应该原谅，又有反思和家国使命的男人。
  “如果战争顺利，你会很快回来看我的，我也会照顾好自己。”
  “政治家要为社会做贡献。心理有人民的疾苦。你在深圳做的很多事，我以你为傲。”这一晚，很漫长。有她的陪伴，就像这一生一晚足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