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很辛苦。”我苦笑着说，“站这仨小时了，我只卖出三束花。”
  “稀客！稀客呀！”
  邱子凡还未说话，便听见梁清玉扯着大嗓门跑了过来。
  “邱总，您怎么来了！”
  梁清玉竟然叫邱子凡叫“邱总”，我听完忍不住笑出声。
  “叫我邱子凡就好了。”邱子凡笑着说。
  “那不行，邱总就是邱总。难得您今天大驾光临，我们这义卖活动……”梁清玉猛地朝邱子凡和我眨眼。
  “嗯。你们这些花，我都买下了。”邱子凡招招手，“里恩，还麻烦你跟这位梁清玉小姐接洽一下。”
  “是。”叶里恩走了上来，还朝我眨了眨眼，“乔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啊，里恩！”我学着他眨眼的样子。
  “既然如此，我可以跟你借一个人吗？”邱子凡对梁清玉说。
  “当然了当然了。”梁清玉咧开嘴巴笑着说，“别说借一个了，借十个都行。”
  “谢谢，一个就好。”说完，邱子凡转身从花架上拿下一束玫瑰花递给我，“情人节快乐。”
  “谢谢。”我接下花。
  “走吧。”邱子凡朝我伸出手。
  我握住他的手，随着他走到街上去。
  已是夜半时分，街上的人一点都不比华灯初上时的少。今天是个可以庆祝的节日，成双成对的人儿比形单影只的要多。
  商家正在大肆的宣传着各种类优惠活动，处处的商铺都挤满了人。这座久负盛名的繁华都城，百年来，兴盛未退。
  “我们去哪？”
  “回公司。”
  我随着他来到商业中心区，第一次踏进这座被誉为新城市地标的大楼。大堂空旷无比，还有两个造型可爱的扫地机器人一刻不停的转悠着，配上一旁大厅保安庄严的表情，对比未免太过强烈了些。
  来到他明晃晃的办公室，比想象中的要空旷和杂乱。
  两张办公桌上堆了很多文件，还有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大书架，书架上满满的全是书，甚至还有很多书因为放不下了直接在地上摞起来。
  此外就是两张办公椅，一张黑色的皮沙发、一个圆形茶几、一个挂在墙上的时钟和几株绿色的植物，简单得惊人。
  我流连在那幅巨大的书墙前，除了大多数的商业书籍，竟然还有藏有四书五经。
  “这些书你都读过吗？”我问。
  “不完全，还有些书是里恩的。”
  “你是说这些吗？”我拿起一本《论语》问他。
  “不，那些美女杂志才是。”坐在办公桌前的邱子凡看了一眼我手上的书，又继续说，“你若是发现什么少儿不宜的书，那肯定是他的杰作。”
  “老板，我才迟到几分钟，你就在乔小姐面前抹黑我。”叶里恩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又看着我说，“明明是你上次说要买些书回来调剂一下……”
  随着“唰”的一声，一本书飞快地甩到叶里恩的面前，叶里恩眼疾手快的接住书。
  叶里恩看着我，嘴唇蠕动着，依然不放弃地用眼神和唇语为自己进行无声的辩解。
  “好啦，我知道啦！”我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花，问叶里恩，“这里有花瓶吗？我想把花插上。”
  “有！”叶里恩兴高采烈地走进一个房间，没一会便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走出来。
  我坐在沙发前，把花束放在茶几上拆开外层的包装纸，叶里恩则在一旁拿着一块绒布之类的东西擦拭着玻璃花瓶。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过后，一个女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她身材纤细，身穿剪裁得体的职业装，亚麻色的长发，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面容姣好。
  她手里捧着一沓文件夹，走动时脚下的高跟鞋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当她进过茶几前的时候，轻轻地扫视了我们一眼，眼里是一丝难以琢磨的神色。
  “这些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她很快恢复神色，把文件夹放在邱子凡的办公桌上。
  “嗯，你可以出去了。”邱子凡头也不抬，语气疏离。
  那名女子回过头，朝里恩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便又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哒哒哒的离开了办公室。
  我诧异于邱子凡语气的疏离，他不是一个冷漠的人，至少，我见他待谁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
  “悄悄告诉你哦！”叶里恩很小声地说，“那个是宋小姐，明明是个富家千金，屈尊降贵的来这里做秘书，说是为了锻炼学习，谁不知道她是看上我老板了。”
  “什么？”我错愣了一下，插着花的手指不小心被刺了一下。
  “嘘！小点声！”叶里恩瞪大眼睛，手指放在嘴边做出“噤声”的动作示意我，就差点没伸手捂住我的嘴巴。
  “她一来公司就空降董事长办公室，让谁都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还变着花样的接近老板，当然老板可从来没把她当回事……”叶里恩越说越激动。
  “里恩，”邱子凡打断了叶里恩，“你连悄悄话都能说得这么大声，我有理由怀疑上次招投标失败是不是你走漏了风声。”
  “绝对不可能是我啊！老板！”
  “我看你是太闲了，要不今晚你就等我一起下班吧。”
  “老板，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等你下班这样的承诺，我可轻易不敢答应你……”
  “那你还不赶紧过来拿这些文件去处理了。”
  “好嘞！”
  叶里恩拿着一大摞文件夹，飞似的离开了现场。现在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我和邱子凡两个人。
  叶里恩后，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我把插好的花放在茶几上，然后不顾形象地斜躺在沙发上。
  我今天起得早又没睡午觉，一直在忙着和艺术学院的学生们一起包装花束。晚上洗完澡又匆匆赶赴卖花的地方，需要把花搬上搬下不说，还连着站了好几个小时，我还真的觉得有点累了。
  我看着邱子凡和他身后的落地窗，外面的通明灯火渐渐在我眼前模糊，化作了繁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