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有什么打算？”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只见桌边烛光映照里，一个面目清秀可爱身着黑纱衣的小女孩儿从桌子上边的碗里盛起来一碗牛肉汤递给坐在主位上的女子。
  “之前派出的人回来了吗？”女子开口询问。黑衣小女孩儿蹙了蹙眉头摇头。“那里，先让他睡着……我亲自去探探，看看到底如何。”女子揉了揉眉心，难得表露出一丝疲倦。黑衣小女孩儿这一瞬间想到面前这个少女不同于自己风烛残年之心，她只是个二八妙龄少女。
  “这样也好。只不过，您这番万一遇到危险恐怕就要暴露踪迹了。”“小女孩儿”有些顾虑。
  “让他直接接触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若是遇险，到时候她老人家在泉下也是不得安宁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况且，她有自己的考量。
  “明白。”
  女子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您记得喝汤，小玲儿早已经睡了，老朽先行告退。”黑衣“小女孩儿”退了出去。
  黑衣小女孩儿走后，女子沉默而专心地喝着了碗里的汤。桌上的红烛映着她身上黑色的衣衫轻薄，光影流转到指尖，红蔻丹称得其肤色更加白光莹莹，若是她不动，旁人见了倒觉得只是个温婉绰约的闺秀女子，但是配着那一身黑纱广袖流仙裙和那风韵万千的动作倒是只有“妖女”二字形容来的贴切。
  若是有人嗅觉灵敏，闻及那空中似有似无的暗香不难觉察出这“妖女”就是那天在雪地迷晕携走李四的“黑轿”主人。
  “祖母，你回来了！”小玲儿睡了一会儿就自己醒了过来，见祖母不在就想着祖母应当是去了“姑姑”房间谈事。她坐在床头等了许久，等到快要再次睡过去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玲儿醒了！怎么不接着睡？”黑纱小女孩儿洋装冷面，看着扑到自己怀中的小丫头嗔怪道。随即却在小玲儿的撒娇攻势下很快就被突破防线。“祖母，咱们这儿自从姑姑那天带了那人回来之后，便不让我们出去了，那人就是那天我跟姑姑在街上见到的男人呢！”
  “你之前见过他？祖母好奇小玲儿乖快说给祖母听听。”随后小玲儿就说出了当天装卖枣在街行事之时发生的事。小玲儿无意间那句“那个哥哥也恰好是是着青衫的人呢。”“青衫？有什么特别的吗？”一句叫黑纱小女孩生了想法。
  “祖母这个可是姑姑的秘密，小玲儿答应过姑姑不能说出去的……”小玲儿显然不愿意说。黑纱小女孩只是隐隐觉得奇怪，这么来说这个李四当是与主子有些关系。黑衣女孩儿并没有难为孙女儿，主子的意思小玲儿不能违背，一旦形成异心的萌芽，那对玲儿也不是一件好事。
  但愿非她所觉，小宫主是个清明的人。
  念头一闪而过。
  黑纱女孩儿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和自己形容差不多的孙女，眼睛里满是温柔，拍了拍小玲儿的肩:”明天我们行动，还有两个时辰，快去睡吧。”
  原本小玲儿睡过一觉想撒娇闹着祖母给自己讲故事。但是祖母一说明天有行动便没有多言，乖乖地钻进了被子里。“祖母晚安。”黑纱女子脸上浮现一抹欣慰。
  “嗯，睡吧。”替孙女儿捏了捏被子，挥袖熄了灯火，随即她转身走向了外间的塌上。
  明天他们就要进城了，纵使一生颠簸，游历江湖多年的黑纱女子遇到这从未有过的绝对未知领域，心中也是无限踌躇。
  巴哈塔城，横立在南唐和大辽之间特殊的存在，那个神秘邪门的神灵之地。
  “诶！新鲜的的烤羊腰，一串一文钱，两文钱三串，多买多实惠……”一个胖汉子站在小摊后面吆喝，日光的照射下，满是汗渍的脸上泛着油腻腻的光泽。他的手里面还拿着几串烤肉，透露出的香气格外诱人。来往人们多被吸引了去。
  此时街那头走来一个身着浅杏色纱衣，带着斗笠，梳着妇人打扮的飞天髻，手里牵着一个小丫头，向着这边缓缓走来，“玲儿今天想吃什么？娘亲给你买。”妇人兜斗笠下那张脸，明显辨来就是昨夜与黑纱小女孩儿密谈的女子，小玲儿口中的姑姑。但是今天进了这巴哈塔城，为的行走方便，二人对外以母女相称。
  “不知道，娘亲我们再逛逛，这里和金陵很不一样呢！”小玲儿孩子心性，好看个热闹。“好，我们在逛逛，要是有玲儿想吃的，就跟娘亲说，我给你买。”她心中早有打算，只需等着，不急于一时。
  这么一趟走下来，小玲儿手上拿了不少小玩意儿，像是什么小鳄鱼皮包，苗绣方巾，玛瑙排子等等东西倒是不贵，样式齐全，各地的特色样品都有。
  从各国到此处少不了两个多月的路程，像是这样的小玩意到还好，但是那么丰富的水产是怎么带过来的，要知道这座城是立在沙漠里头，这里不说水源，就是毒日头也能晒死人。
  越是逛着，瞧的东西越多，杏衣女子的心中越是沉重。小玲儿逛了许久了，实在是逛花了眼，现在吵嚷着要找个地儿休息。
  “玲儿累了，咱们找个地方吃个饭休息休息。”两人正好穿过了刚才那个街头到了这处小吃市集。
  “来来来，好吃的黄金馃子，加肉，加三丝，满腹得很呐！”女子停下来，玲儿摇摇头，“不想吃，看着没什么味，娘，我想吃辣的。”
  二人有往前走了走，正好走到方才那个胖子卖羊腰的地方。“娘，‘烧烤难子’我知道，我知道，这个地方是能吃麻辣烤肉的地方吧，咱们就在这里吃吧……”小玲儿很开心拉着女子就要进去，因为她以前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武林客栈的“辣翻孜然烤肉”。
  女子点头，小玲儿开心得眼睛眯了起来，一溜烟钻向了铺子，“慢点儿跑，玲儿！”女子快步跟上。
  进了大堂，也没见有小二来招呼。女子静观其变，拉着玲儿坐了下来。刚坐下，那边大门外就一道声音就嚷嚷了起来:“老噶头在吗，我今天又过来了！”
  进门的是一个身着锦服体型壮实的青年人。不同于一般人进来，那人声音一传来，在柜台后头专心剥着大蒜的一个深褐色棉布衣服的大嫂，马上站了起来，一溜烟地冲到了门口迎接。“公子今儿来了，刚送来的新鲜乳羊刚刚考好了，那个脑子也给您留了最新鲜的……您先坐着。”褐衣大嫂一脸的恭谨与诹媚。
  “尕大哥呢？叫着来喝一杯呗！”来人看着贵气，但也不甩脸子，不撑场子，言语客气。
  “我家的还在厨房里头忙着呢！这会儿人多，都靠他了。”“嗯。尕大哥忙完了记得叫他来喝一个。”锦衣青年也不勉强，也没有不愉快。但是那嫂子倒是如临大敌三番保证:“诶诶，好的，我叫那二叔子回来接手，一停手，他就过来陪大人喝一杯。”
  “大人，上面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