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作者:你皓哥      更新:2021-05-14 19:40      字数:2115
  娄子裕听着娄艳阳说着她所谓的好主意,心里恼火的都想动手打她,忍了忍没动手。反倒笑了笑,笑的有那么点危险。
  明明是想借着他的手杀掉那个戚长庚埋在殿前的侍卫,却偏偏与他说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即使如此,臣自知拦不住陛下,那不如,如此,陛下宠幸一人,臣便将那人的皮都剥下来,陛下觉得如何?”
  “你这是为何?!”娄艳阳被他的话吓到了,连声音都没绷住,惊叫出来。
  “毕竟是被陛下触摸过的皮肤,陛下摸过的,那便是陛下的,臣看着那些受过陛下雨露的人实在心生烦闷,可他们身上的皮又都是陛下的,那也只能折个中了,把皮留给陛下,人直接轰出宫外,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啊。”
  娄艳阳皱着眉,眼底乘着薄怒。她知道,娄子裕并不是弑杀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也是为了刺激她,让她知道他的态度,不要兴起宠幸别人的念头。
  因为娄子裕清楚,在她的观念里,人命高贵,任何一个人的性命也不可随意拿捏。如果要是将那人的皮剥下来,人哪里还活得了,就算娄子裕如今武功高绝,又玩了一手的袖刀,将人的皮全部拨下,也能为他留下一口气。
  娄子裕深知这一点,却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气她。
  “好了,此事再议。朕乏了,你不必伺候了,下去吧。”娄艳阳生气的将手抽了出来,不过也仔细了没使太大劲儿,怕一不小心把娄子裕拽倒了。
  帝寝殿就在眼前,娄艳阳推门而入,殿门在身后自动关上,挡住了娄子裕苍白却满是戏谑的目光。
  他突然捂着胸口,手握成拳咳嗽了两声,血腥味直充而上,又让他生生咽下。
  不论身体多么难受,娄子裕的脸上一直都是笑着的。
  内心中的喜悦已经超过了身体上的疼痛率先占领了他的意识,娄子裕甚至在原地傻笑了好久。
  他能感觉得到,五年来,娄艳阳对他一直避之不及,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除了被完全忽视,便是会引起她的伤心事,让她陷入疯狂,将他彻底当做那个男人,这是对他无尽的羞辱。
  可是今日,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得到,娄艳阳不知是因为什么,突然开窍了。
  她望向他的眼神开始有情绪了,对于他的身体,她开始担心了。五年了,娄子裕想着他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终于能够让她直视他的内心了,不再是一见到他,便只是将他当做皇兄的替身,无论他如何对她好,都无济于事。
  ……
  五年前,属于皇兄的昌宁年结束了,属于十公主的云栖年开始了。
  这个霸道专权又一直以来最憎恨先皇的女子,却执意用了娄子堰的字作为年号,令无数旁观者费解。
  有从龙之功的马良玉马公公,被破格封为了九门提督,掌管一众宫中事宜,甚至近卫军。成为了整个大央以来,身份最高的一位太监。
  当时的朝野动荡,大司马戚长庚表面顺遂实则处处与保皇党过不去,各地藩王也在招兵买马,似乎想着将这一锅水搅混好从中得利。
  远处又有大齐想趁大央新旧朝更替伺机咬下大央一块肉。可谓是内忧外患,大央岌岌可危。
  在那样一个时候,身为大央的主心骨,大央的绝对领导人,十公主初登基便不见踪影,整日龟缩在后宫,不理朝政,不谈国事,不见朝臣,像一个待字闺中的大家小姐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丝毫不见当初金銮殿里夺皇位,杀反臣的狠辣模样。
  马良玉整日苦苦支撑,操劳过度整日呕血,却一句不与娄艳阳多提,而是将全部的希望全都寄托到了他娄子裕的身上。
  娄子裕很头疼,不知道这朝野上下风云变幻之间,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到头来,他竟成了能够挽救大央皇帝,挽救整个大央的那个人了。
  宫内的消息被锁的严严实实的,知情人要么被杀,要么拔舌,宫里宫外似乎连蚊子都飞不进去,一点消息也没露出去。
  大臣们都以为皇帝陛下一个女子,不敢承接大任,靠着一腔对先帝的怨恨夺了皇位,却根本不管大央的死活,在大臣们多方查探之后,得知了先帝竟是新帝的杀母仇人之后,更是坐实了这一观点。
  大臣们群情激愤,甚至在大司马戚长庚的带领下,说出了皇位能者居之的荒谬之言。
  马良玉与宰相弭方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下去了,马良玉却是连娄艳阳的面都不敢见,只是一味的来求娄子裕。
  娄子裕无奈至极,却是连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他非常清楚,自那天皇兄被挫骨扬灰之后,那个女人就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再也没有出来。屋子里总是传来一阵阵怒吼,惨叫,疯狂又绝望的大笑,就这么站在殿外,也忍不住一阵阵心悸,胸口发闷,眼眶发热,随着她一同绝望,难过。
  她是真的被逼疯了,被死去的皇兄逼疯了,哪里有余力去管什么国家大事。
  娄子裕满脸苦笑,却是耐不住马良玉苦苦哀求和他握在手里的篓子荆的命,换上娄子堰生前的一身常服,赴死一般,打开了那扇门。
  殿内如同废墟。
  四处都被娄艳阳乱走的真气轰的碎成渣子,眼见着,这间大殿也要如同豆腐块一般,摇摇晃晃的分崩离析。
  娄艳阳身穿红色绸衣,破破烂烂,脏污不堪,见到他的第一眼却如同疯魔了一般奔了过来,紧抱着他不松手。
  “娄子堰你看,我身上穿的,是你以前最喜欢我穿的颜色,红色的衣裙像是嫁衣,虽然你从没跟我说过,但是我知道,你是想要让我为你穿一次的。”
  那是娄艳阳第一次对他说出那段话,自那时候开始,这五年来,这段话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一字一句,丝毫无差,娄子裕却只记得,第一次她和他说这句话时候的样子。
  她的眼睛里,不是混浊,不是污秽,而是清明的,满含热泪的,重新看到希望般光亮的。她见到他时,没有疯。
  可是那一刻,她却装作自己是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