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四十六 又见
作者:叶家麦      更新:2021-05-14 17:13      字数:2044
  “师姐,有,有动静吗?”
  “你小声一点儿!”紫叶回头狠狠瞪了阿猪一眼,“你俩趴着别动,我过去看看。”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师叔,你说这次,那,那里会不会有人?”
  “紫叶师侄已经去看了,她回来咱们就知道啦。”
  “哦。”
  漠晨稳稳地趴着,耳朵本能地留意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心中却在反复思索这些日子的见闻。
  毫无疑问,这丛林的物产极为丰富,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为了找一口吃的耗费体力脑力。不只不用为吃饭犯愁,这里的气候也非常宜人。以前在外面的森林时,寒冷的夜晚是最难捱的。但是在这里,只要找一棵粗一些的树躺下,周围再撒一点儿紫叶炮制的草药,即使光着膀子,也保管整夜睡得香甜。他有时候甚至在想,那个大蜥蜴把他们逼到这里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他自幼就熟悉的道理。
  那天他们在那棵老树后面第一次见到那种祭台,除了好奇并没有太多的感觉。阿猪的胆子是小一些,却也知道那处祭台荒废已久,除了“祭台”二字容易引人联想之外,其它也并没什么好怕的。
  紫叶却是以那里离外面森林太近为由,劝他们要往里走。漠晨和阿猪都是赞成,因为大家都不想再见到那头大蜥蜴。
  后面的日子,他们就一直往里走。每日里,紫叶仍是先出去探路,再回来引导阿猪和漠晨。结合天色,找到相对安稳的地方,就停下安营。当然除了进食休息,练功也不能荒惰。
  有时紫叶也会去找一棵高树攀上瞭望,但目极之处除了树还是树,如此几次之后也懒得再爬了。
  他们每天的日程,就是练功,吃喝,行路,安营。
  直到今天早上,紫叶出去探路很快就回来了,而且面色凝重,“你们来看。”
  漠晨和阿猪就又一次看到了那种树冠巨大的老树。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已经见过成千上万棵树,但只有一棵让他们印象深刻,就是靠近从林外围的那棵老树,不仅因它的树冠和树围,还有树后奇怪的祭台。
  现在无疑又见到了同样级别的另外一棵。
  漠晨思绪未止,紫叶已经回来了。
  “跟上次一样,没人。”紫叶道。
  阿猪长吁一口气爬了起来,又恢复了神气活现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嗨!又是一个兔子不拉屎的破台子,看把你们吓成这样!”
  漠晨跟着过去,再一次看到同样的祭台,还有同样被供奉的石头。
  “一只大木瓜,屁股上开了一朵花!哈哈!果然是……啊!不是!这,这是什么玩意儿?”阿猪已经得意洋洋地除掉了其上的尘土,却忽然被吓得惊叫连连。漠晨和紫叶吃了一惊,齐齐奔过去。
  一切都没变,只是在石头相同位置刻画的图案变了。这次刻的不再是大木瓜,而是一张面色狰狞的脸。
  这张脸乍一看是人脸,但是再看就会发现它与人脸的差别。这张脸上宽下窄,耳朵尖而耸,眼睛的位置镶着两颗黑色圆石,其上似乎有光泽不时滚动,这让站在它面前的叔侄三个都产生了一种被其盯住的错觉。
  阿猪心里害怕,立刻绕到站在最左边的漠晨身后,再偷眼朝那张脸看去,却又是惊叫一声,“师,师姐,它在看我……”
  这双眼睛,无论站在哪个位置都似被它盯住一般。
  “师叔,你看它的牙。”紫叶却是十分镇静,伸手朝这张怪脸的唇部指了指。
  “嗯,又长又尖。”漠晨也表现得相当镇静,甚至还凑近看了看。
  唇部那里的两根尖利长牙向下伸出,长度已经超过了下巴。
  紫叶盯着那脸看了一会儿,忽然道:“咱们把祭品挖出来看看,看看这个渗人的玩意儿喜欢啥?”说着跑出场外折了根木条,又跑回来,从祭台向外走出几步,量出大约的距离,就用木条刨地去除浮土,很快就找到鹅卵石边缘,然后蹲下开始挖掘。
  漠晨也过去帮忙。
  只有阿猪浑身哆嗦着,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盯着他俩,口中喃喃着:“你们在干吗呀……你们在干吗呀……”
  很快紫叶就喊:“找到了!”
  一条土色的圆环状物被木棍挑了出来。
  紫叶把它扔在地上,伸脚轻轻搓了几下,忽然“咦”的一声,伸手将其捡起,“这……这是女人戴的手链!”
  漠晨也近前去看,发现那其实是一支骨环,上面穿着一些很小的,接近圆形的光滑石子。
  紫叶把它扔向阿猪,“你也看看!”
  阿猪早就远远避开,颤声道:“死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快走吧!”
  紫叶接着挖掘,很快又找到一个更大的骨环,“嗯,这是一个项链。”把它丢到一边,再继续挖掘,又有类似的手链项链被掘出,其它样式的饰品也相继出土了一些,甚至还挖到两把骨头磨制的梳子。
  至此叔侄三个都已明了,这处祭祀台周围埋着的祭物都是饰品,而且绝大部分是女性饰品。
  在阿猪的一再催促之下,他们离开了这里,走之前又把这些项链手环之类找了个树下埋了起来。这也是阿猪要求的,理由是那些女人很可怜。
  三人走出很远,紫叶忽然道:“从明天起各人武技练习时间要加倍,咱们的合击技也要再练。”
  漠晨心中一凛。
  此后几天,虽然日程照旧,但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在搅扰着漠晨的心绪,无论做什么总有一种黏黏腻腻的隐晦如影随形。
  他以为只有自己这样,但当他看到不时会打个哆嗦的阿猪和眉头一直舒展不开的紫叶,才确定这种感觉大家都有,差别只是程度不同。
  大家正各自走着,阿猪忽然说了句:“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落叶?”说着抬头一看,“啊,前面这些树为什么不长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