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姚娜完事后，陈涛昨晚没太睡得着，一方面是对两人魔火般的纠缠的回味，一方面又是心里的自责和折磨。
  虽说自己已死亡重生，而且重生在这样的家庭，跟张晗之间已不可能，但心理上的那种自责和罪恶感还是难以避免的，尤其是第一次。
  不知道这种罪恶感以后会不会减轻、会不会消失，陈涛也不敢确定。
  不得不说，和姚娜的第一次，确实让陈涛有些神魂颠倒，难以自拔，这个女人太有魔性了，陈涛想拒绝都身不由己。
  临天亮时，陈涛才迷迷糊糊睡了一小觉，等他醒来时，姚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
  等陈涛起来时，老妈已经把早餐做好了，早餐是小米粥、煮鸡蛋和面包片，老爸和姚娜也已上班去了。
  吃早餐时，家里只有老妈、余飞和陈涛三个人，老妈去年已经退休了。
  现在她的工作除了每天几顿饭，然后就是逛菜场，跳广场舞。
  其实，老妈的广场舞已经跳了四五年了。
  不过这两年，自从老大余鹏结婚后，她的兴趣有所转移，她希望儿媳妇尽快给她生个白胖小子，好满足她这个当奶奶的心愿。
  陈涛简单吃了点就出来了，坐在家里，他感觉像做客一样，有一种不踏实感，还是到外面自由一点。
  陈涛刚一出门，就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我们是惠城派出所，你是不是余鹏？”
  “我是。”陈涛心里一惊，出什么事了？但也没多问。
  “那请你尽快过来一下，之前你报案有人抢你的ktv店，现在凶手我们抓住了，还需要你的配合指认！”
  这么快就抓住劫匪了，这惠城派出所办案效率还不错嘛！
  挂了电话，陈涛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到派出所！”
  “好来！”司机边开车边听歌，放的是周华健的《鬼迷心窍》，这歌陈涛以前经常听，现在听着还是那么熟悉，而且现在听起来似乎更有味道。
  音乐的一大功能就是可以把人轻易地带入一段历史的回忆，那种回忆就像加了音乐的蜜糖，温馨而甜蜜。
  听到这首歌，陈涛又想起了许多美好的过往……
  “派出所到了！”司机慢慢刹住车，提醒道。
  陈涛这才反应过来。
  ……
  陈涛进去时，派出所里人很多，办公桌后面坐着两位民警，有一位就是上次给他作笔录的那个，另一位好像有点面生。
  陈涛再转眼时，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好像在给民警回忆着什么。
  中年女人旁边的铁椅子旁，面向门口蹲着两个人，年轻的大概二十五六，面黄肌瘦；年长的大概三十七八，头发脏兮兮的，而且还留着两撇八字须。
  为什么蹲那里，不坐椅子上？陈涛正在疑惑，忽然，一个年轻人动了一下。
  “咣啷”一声，陈涛再看时，发现这两人都是被拷在背后的椅子上。
  这两位难道就是抢劫余鹏的嫌疑犯？不知道可怜的余鹏是被哪位打死的，这家伙下手可真重！
  但看了半天，陈涛一点印象都没有，自己本来就没看到他们，这一会儿该怎么讲呢？
  “请问你什么事？”一位民警对着陈涛问。
  “我是余鹏，你们刚打电话喊我过来的。”
  “哦，好的，那你先坐等一下！”
  “好的！”陈涛答应着掏出烟给两位民警各发了一支，然后坐到沙发上等。
  几分钟后，又有两位民警押解着一个戴手铐的犯人进来，被押解的人面无表情地被推进来。
  接着另一个年轻人又被带了出去，陈涛这才反应过来，这三个应该是一起的，可能是被分开进行审问的。
  “余先生，他们几位的长相你应该都看到了，刚才被带出去的那位，以及面前蹲着的这两位，他们几个你还认识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上次给陈涛作笔录的那位民警看着陈涛问。
  听到问自己，陈涛慌急之中又看了一眼蹲在椅子边的那两位。
  这他哪里认得着，平时也没见过这几位，犯案打死余鹏那晚，等他到门口时，这几人也早已逃之夭夭了，根本连个照面都没得打，还怎么认识，这不是给自己出难题吗？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难题已经摆在了他面前，再难也要面对。
  刚才那民警不是说已经抓到吗？那他们这样说，应该是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或者这几位已经老实承认了他们所做的一切，要不他能这么说？
  对，承认就是他们得了。
  “感觉有些面熟，好像就是他们几个，因为是晚上，所以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反正我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打晕了，后来什么就不知道了。”陈涛边说边做着努力思考、搜寻记忆的样子。
  ……
  审讯室里，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拷着。
  两位民警坐在审问席上严肃发问：“你们其中的一个同伙，有一天晚上被人打死了，你知道是谁打死的吗？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我知道是死了，但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年轻人半低着头，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
  “看来你还不想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知道吗？”
  “知道。”
  “那还不老实交待？”
  “我真不知道是被谁打死的。”
  “可你们的同伙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是阿秋打死的，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叫阿秋？”
  “是。”
  “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说，我全都说。”
  ……
  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
  等陈涛指证完嫌犯，从派出所出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陈涛刚一出门，就有一个女的跟上来，陈涛一看，这不是刚才也在派出所做笔录的那位大姐吗？
  “这位兄弟，跟你说一件事，”那位大姐追上来，跟陈涛走在一起，边走边说“我也是刚从派出所出来，我老公就是被刚才那几个人中的一个小伙子打死的，我以前也不知道。”女人说话时显出悲伤的表情。
  “后来我老公死了以后，有一晚上托梦给我，说让我去报警，一定要找到真凶，我刚才听说你的店被抢，也是很同情，对我老公这些人的行为表示道歉……”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停尸间那男尸的老婆，她的老公也参与了余老板店的抢劫，该不该找他要赔偿金呢？
  呵呵，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呢，抢的又不是我，但刚才那民警说抢余鹏的几千块钱，他们会返还的。
  “道歉就算了，毕竟你也不知情，而且现在你也是受害者，你失去亲人的痛苦比我还要难受，以后你也要多保重。”
  ……
  陈涛回到店里时，已临近中午，他来到楼上转了一圈，昨晚客人走后，包间还没打扫呢，反正也没事，要不收拾一下吧，就当是活动筋骨、锻练身体了。
  打扫完房间，陈涛出去到附近吃了一碗面，又在附近溜达了一圈，当他路过纸火铺的时候，有意识地往里看了一眼。
  这时，他看到店里站着两个人，一个应该是纸火铺老板，另一个可能是来买纸火的。
  不知怎么的，以前陈涛对这些死人用的东西从来都不感兴趣，而且充满着一种恐惧感。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变得不一样了，他不再反感、躲避这些东西，甚至一闻到香火味，他就觉得来了精神。
  一看到纸火一类的东西，他就来了兴趣，甚至迈不动脚步。
  看着那个中年人在一个纸做的小车前走来走去，一副东瞧西望的样子，好像很感兴趣，陈涛站在一旁观看。
  “看那么仔细干么？这些车开起来都差不多。”
  “再说了，我们现在对这些东西的做工都越来越精细化，真车是什么样子，这车就是什么样子。”
  “车的大小基本一样，只是牌子不同而已，请问你想选个什么牌子的车？”纸火铺老板边说边指着旁边的一辆凯迪拉克说。
  “我以前老喜欢好车，但是一直没钱买，现在终于有了点钱，所以就想买辆好一点的车，也满足一下我开豪车的愿望。”旁边那人说着看了门口的陈涛一眼，然后含蓄地笑了一下。
  什么意思，给自己买纸车，难道这人是鬼？陈涛有些惊呀，就算买了纸车，按理说还得有人给他烧掉不是才能开吗？难道说自己给自己烧？还是就这样开走？
  陈涛想着就有些好笑，真是爱车爱疯了！
  “价格也可以优惠点，但这毕竟是好车，也少不了多少，不过，质量没得说，一分钱一分货，我这车买了出去就可以开，只要你有驾照，不用等烧了才可以使用。”
  老板说着指自己门口挂的一块牌子“冥界车行”，“我这店也开了好几年了，我这口牌在冥界也是响当当的，我上辈子也是做这一行的，如今还是老本行，毕竟顺手也更熟悉，现在改行也不容易啊！”
  妈呀！都是鬼啊！之前陈涛只以为买车的那人是鬼，现在看来这个店就是鬼开的，这什么世道，鬼界的生意都做到阳间来了。
  谈好价格、办完一切手绪后，那人拿出一张银行卡，店老板拿出一个pos机。
  刷卡付完钱后，老板拿出钥匙，笑呵呵地让那人坐上去体验一下，然后就可以直接开走。
  那人也没客气，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系安全带，打火，放手刹，起步，一切都很熟练，那人摇下车窗，跟老板招了一下手。
  然后车屁股冒出一团黑烟，等黑烟过后时，陈涛看到那人、那车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到那人刷卡，陈涛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几张银行卡，要不先去银行解锁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