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棋子
作者:猪肝炒藕      更新:2021-05-14 05:08      字数:2149
  天刚蒙蒙亮,寺庙就开始折腾起来。祭祀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宫女太监陆陆续续进出圆坛搬东西,用来布置祭台。皇上在一群僧人的簇拥下先到宝华殿接受主持的洗礼,随后来到祭场。
  祭场的中心是圆坛,祭台上面摆满了五谷六畜和三角酒樽。,前面摆了三口方鼎,里面插了香烛。四个方丈各围着祭台一方边念着经文边敲打木鱼,沿着圆坛的阶梯也站满了僧人,他们手执佛珠也在诵经。
  所有人按照身份的高低站在圆坛的周围,等候皇上的到来。随着为首的一位公公高呼“皇上驾到!”,所有人都马上蹲下行礼。主持领着皇上走上圆坛,“都平身吧!”
  众人站了起来,看向圆坛中央,明黄长袍,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与万人之上的地位。“朕宣布,祭祀典礼正式开始!”话音刚落,一群僧侣手托着一本本经书走向圆坛,那便是我们这些新女们这几天抄录的成果。
  主持吩咐他们把经书放在祭台上,以证对神明的敬仰。“愿神佑我南国年年风调雨顺,岁岁安庆祥和!”皇上拿过台上的匕首,划过手掌,将血洒在祭台上,用天子之血作为主祭,以表明对神明的虔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南国必定安居乐业,繁荣昌盛!”众人一并跪下。
  “一叩首,跪天神,求风调雨顺。”
  “二叩首,跪地神,求五谷丰登。”
  “三叩首,跪南祖,求国泰民安。”
  三叩首毕,众人站起身来。祭礼总算完成差不多了,剩下就是一些歌舞表演什么的,我真凑不下热闹了,这几天给闹得,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还好皇上说行了三叩九拜之礼就可以散了。
  “茗心,你要去哪儿啊?”
  我本欲下去找竹翘,回头一看,原来是方姐姐。“哦,方姐姐,我身子实在有点乏了,想回去补觉,可惜了,不能在这陪你一起欣赏歌舞了……”我有气无力地答道。
  “没事,来日方长嘛,茗心,等回了京城,你有时间一定要到我们家来玩呀!”方姐姐莞尔一笑,向我答道。
  “一定一定去!”这一次来新交了两个朋友,不对,是一个!桉哥哥我早就认识了。对哦,桉哥哥人呢?他是皇子,应该此时正在陪皇上饮酒呢,肯定一时半会走不开。
  “竹翘!”这个小妮子,刚刚在和谁有说有笑的啊?我跑过去伸手拍了一下她后背,出声唤道。
  “小姐,你吓死我了!”竹翘用手拍拍自己的胸脯。
  “你要不是做贼心虚,又怎会被我吓着呢?快说!刚刚那个人是谁?是不是你的小情人呀?”我指着那个背影方向问道。
  “不不不,小姐别笑话我了,他是三皇子的手下,说让我把这封信务必要交给小姐。”
  原来是桉哥哥的信!脸瞬间变红了,我一把夺过竹翘的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上元节一会。
  “小姐,三皇子信上说什么了呀?”竹翘伸长脖子想要偷窥,我一手按住她额头,一手将信放进袖子里,“想知道吗?”
  “嗯嗯。”竹翘像小鸡啄米一样猛点着头。
  “就不告诉你!”看到竹翘一副晴转多云的表情,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结束了十几天的祭祀之行,坐在回京城的马车里,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放映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栖霞山,装载了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桉哥哥,那个回忆里的人他,也终于回来了。
  一想到这,心里的甜蜜从口溢出,化作浅浅笑容在脸上铺展开来。
  “小姐,你和三皇子?”竹翘看到我一脸诡异的笑容,开口问道。
  “我和他?我和他之间能有什么事啊?不过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之谊罢了。”
  “对哦,小姐喜欢的人是小姐的桉哥哥,还好不是三皇子。”
  “竹翘,什么叫还好不是三皇子啊,三皇子他不好吗?”
  “这个嘛,额……竹翘一时嘴误,三皇子当然好了。”
  “不对,你这鬼丫头肯定有事瞒着我,哼,你现在有什么话都不告诉我了,亏我还把你当姐妹!”
  “小姐,竹翘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只是此事颇为……是竹翘有一天无意中听到夫人和老爷的对话。”
  “什么对话?”
  “他们说,三皇子因为母妃谋害皇后的罪名从小被流放平城,前几天皇上因为太后求情才将三皇子接了回来。所以,三皇子是不得宠的。更耸人听闻的是,三皇子之前是前太子,就因为母妃的事被一并迁怒,如今四皇子贵为太子,生母又是万贵妃,三皇子此次回京恐怕是凶多吉少,朝廷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想要害他!”竹翘将父亲母亲的对话如实向我一一道来。
  我仿佛听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秘密,是桉哥哥不曾想让我知道的秘密,也是一段悲痛的历史过往。我只知桉哥哥来栖霞山的时候,是伤痕累累的,却不曾想除了身上还有心灵上的伤。我想要保护桉哥哥,像小时候保护自己的玩具,哪怕被别人推倒在地,头破血流也死死抱住自己的玩具,不让他们夺走。这一次,也是一样。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竹翘看我久久未说话,以为我被宫里的那些肮脏的东西吓着了。
  “没事,竹翘,你要记住,今天这话只能对我一个人说,从今往后,这话你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要烂在自己的肚子里。知道吗?”
  “竹翘知道了,小姐,当真没被吓着了?”
  “我的傻竹翘,你也太小看你家小姐了!好了,不说话了,这马车颠簸的,震的我有些头晕了,我想睡会。到了你再叫醒我吧。”
  我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但耳朵里仍然传来阵阵“咯噔”声,还有刚刚那番话,已经铭记于心了。萧兄已经是太子了,万贵妃也已是权倾后宫,他们还要对付一个病弱的桉哥哥做甚?恐怕是父亲多虑了吧。如果真要对付桉哥哥,父亲又会站在哪边呢,听说姑母有意将我许给太子,难道我便是父亲和皇后合手的第一步棋吗?脑子里一下子生了许多疑问,我不知道该问谁?是父亲,还是桉哥哥,想来想去终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