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奔丧
作者:鲁酒齐歌      更新:2021-05-14 00:19      字数:2278
  两匹马,三个人,还有一个在沉睡中,没办法,八戒只好骑在马上,抱着小月姑娘。
  虽然孟大叔让两人先把小月带回朱家庄,但瘸子大叔感到这么办似乎有点不妥。小月虽然在这里孤苦无依,但朱家庄她唯一的亲人王翠花也死去了,真带着她去奔丧?后来想讨碗水喝,常村村民连个开门的也没有,遂下定决心,带小月离开这地方。
  八戒那匹马非常神骏,虽然载着两个人,跑得仍然十分快。一路之上,八戒盼着马匹跑得再快一点,赶紧回到家小月虽然看起来十分瘦弱,但骑在马上一直抱着,八戒还是感到十分吃力。
  瘸子大叔在前,八戒抱着小月在后。在路上,他好几次偷看小月的容颜,这姑娘,皮肤白皙,容貌秀丽,八戒长这么大,还真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陌生的女孩,虽然抱着她很累,但八戒又希望时间能够静止,他就一直抱着她,一直这么走下去。
  午后的阳光十分强烈,把潮湿土地上的水分蒸腾上去,空气因此更加燠热。大道两边的土地里,还有人顶着烈日干活,趁着土地墒情正好,抓紧劳作。
  到了一个村子,瘸子大叔下马,对八戒说,我去村里找点吃的。
  “我去吧,大叔。”
  “你在这里照顾小月。”
  八戒看着他拄着铁拐,一摇三晃进了村庄。
  村头有几棵榆树,树下有一块很大的石板,八戒把小月轻轻放到石板上。抱了她这么长时间,他感觉胳膊酸痛,站在树荫下活动身体。
  瘸子大叔回来了。他不仅带来了一葫芦凉水,还带回两个馒头,他说,是一个好心的老大娘送给他的。
  八戒先灌了一通水,感觉到无比舒畅。他把水葫芦递给瘸子大叔。对方说:“我刚才喝过了。”
  爷儿俩蹲在树荫下吃馒头。刚才八戒还没觉得如何,现在一见馒头,肚子里立刻咕噜噜叫起来,大口大口地吃,嘴里塞的满满的,用力咀嚼。
  “慢点吃,别噎着。”瘸子大叔提醒他。
  小月姑娘就是这时候醒过来的,她睁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你醒了,姑娘。”瘸子大叔说。
  她还穿着大红的新娘嫁衣,上面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头上的红盖头早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在哪儿丢失了。
  那时候,大户人家嫁女出阁,服装很多讲究,头上要戴上凤冠,脸遮红方巾。内身穿红娟衫,外套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手臂缠着“定手银”,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天官赐福、万事如意、多子多孙等等一系列祝福,都在这套装扮中。
  普通人家,就没这么讲究了,但也要穿上一身红衣服,红衣红裤红绣鞋。嫁女穿红衣,这里边蕴含着丰富啊信息。
  人有五脏:心、肝、脾、肺、肾,五行对应的是:火、木、土、金、水,对应的情绪是:喜、怒、思、悲、恐,对应的五色是:红、绿、黄、白、黑。
  人逢喜事,心情愉悦,心脏五行属火,火主红色,如此喜庆的日子,当然要穿上红嫁衣。
  “这是哪里?”小月问。
  眼前这两个陌生的男人,她都见过,在黑老道的地下洞窟中,在她与牛青的婚礼上。
  这两个人救了她,可她连他们的身份都不知道。后来,她就昏迷过去,随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概不知。醒来后,发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还有两个陌生人,吃惊不小。
  “小月姑娘,你不要怕,我们带你回……去参加你姑姑的葬礼。”
  “我姑姑?……”
  她倒是曾经听父亲说过,她有一个姑姑,嫁在邻村,那男的好像叫张连同。张连同跟村里一个村霸斗气,他拿起一把刀,想吓唬一下村霸,对方知道他一贯胆小怕事,根本想不到他会真下手。阴差阳错,张连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要了对方的命。张连同见犯了人命案子,当即带着老婆逃到外地避难。从那以后,夫妻两人再没回来过,也没人知道他们的消息。
  她不知道的是,姑父张连同带着姑妈常翠花,躲到朱家庄不到三年,患了一场病,去世了。因为是杀人犯的亲属,常翠花不愿回乡,决意在朱家庄终老一生。
  瘸子大叔对常小月说:“你姑妈昨天晚上去世,今天我们来接你去奔丧。”
  小月姑娘眼前又浮现出黑老道师徒的影子,还有村长等人。可她万万没想到牛青师徒,一个是大黑牛,一个是大青牛,大青牛居然想娶自己为妻。
  幸亏,这种可怕的事情没有发生。问题是,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两个人,想把自己带到哪里?种种疑问,再加上担惊受怕,小月忍不住啜泣出声。
  “小月,你别哭,事情是这样的——”
  八戒把王翠花分别给他和瘸子大叔托梦的事,讲给小月听。又讲了爷儿俩跑到百里之外的常庄救她的事。小月听着,呜呜地哭起来。
  “你别哭了,”八戒说:“孟大叔让我们先带你回朱家庄,他说你……”
  “八戒!”
  瘸子大叔咳嗽一声,向他使了个眼色。他是怕八戒一不小心,把小月的身世透漏出去。这种神啊鬼啊的事,还是少知道为好,凡人吗,就过凡人的生活,少掺和这些事情。说实话,自从知道了牛青师徒是妖精之后,瘸子大叔对这次来常村,已经有一点后悔了。
  瘸子大叔拿回两个馒头,一人一个,都吃光了。小月也和他们一样,多半天没吃一点东西,没喝一口水了。八戒问她饿不饿,要不他再进村找点吃的?
  小月说:“我渴。”
  八戒把水葫芦递给她,小月嘴对葫芦口,仰头喝水。她真是太渴了,咕嘟嘟把剩下一个水都喝光了。
  瘸子大叔看着小月:“小月姑娘,我们把事情已经都给你交代清楚了,是走是留,你做决定。如果你不想跟我们去,我们再把你送回常村。如果你愿意跟我们走,现在就上马。”
  小学看了看二人,语气坚定:“我跟你们走!”
  小月已经醒过来,八戒就不愿和她共乘一匹马了。他为难地看着瘸子大叔,让他做决定。
  瘸子大叔问小月:“你会骑马吗?”
  小月摇摇头:“不过,我可以试试。”
  “那好,八戒,扶小月姑娘上马。”
  八戒扶她上马,坐好。
  “八戒,咱爷儿俩共乘一骑。”
  因为小月是新骑手,瘸子大叔控制着速度,不让马儿跑得太快。夏季天长,太阳还没落山,他们已经到了朱家庄。
  这时候,王翠花还没有入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