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难念的经
作者:日月行者      更新:2021-05-13 17:28      字数:7042
  地府,孤遥趁着禁足期间开始着手改建西偏院,并交代钟良从军营中挑选二十四名精干鬼卒组建御鬼营,由自己亲自训练。
  这日,小慧照料完鬼枯藤便来到孤遥房中打理房间。虽说因孤遥亲口澄清与妖王并无那种关系而感到些许庆幸,但她同时也察觉到自从自己怨气爆发之后,孤遥便刻意与她疏远起来。
  想着,突然手中一滑,正拿在手中擦拭的物件随即掉落在地。小慧慌忙查看,好在只是一件木雕人头。俯身正欲拾取,却闻身后一男声道:“打理鬼枯藤已够辛苦,今后这房间由我自己收拾就好。”
  这是孤遥的卧房,能说此话的只有房间的主人了。闻言,小慧双手一僵,一种莫名的酸意涌上心头,但只是一霎便恢复常态。将木雕拾起仓促放回原处,这才转身应声。
  孤遥缓步走进房中,平淡道:“这里已无事,你下去吧。”此话虽是吩咐小慧,但目光却有意的回避着她。
  小慧再次应声,便迈步走了出去。孤遥视线虽刻意回避着,但二者擦肩而过时却还是不经意间瞟见了小慧脸上那一抹失落。
  待小慧走远,孤遥才无奈感叹:纵使他修为再高,终究无法控制他人思想。
  叹息过后发现那木质人头摆放的有些偏斜,于是便上前扶正,伸手之际却发觉脚下一硌,抬脚查看原来是个不足一寸的小木楔,将之捡起,观其色泽纹路似出自那木质人头,细观之下才发现人头百会处多出了一个六边小孔,木楔插入正好合适。
  这木雕人头乃是孟婆所赠,据说是儿时的玩物。当初只是不想让她记下人情便收了下来。现在细想,哪有少女会玩这种古怪东西。越想越蹊跷,孤遥将耳朵贴近那百会孔洞,只听得风声阵阵。想到原本人头底部还有一个孔洞,孤遥似有些明了,当即右掌托住人头,一股灵气自掌心徐徐注入人头底部的孔洞。片刻后,那人头百会孔洞才有丝丝雾白灵气飘出。
  灵气有感知的作用,孤遥只觉得这木雕人头内有千万条通道,犹如叶片脉络一般错综复杂;且通向百会孔洞的仅有一条。经此一试,孤遥更确定了先前猜想,心中暗道:“这难道便是孟氏一族所掌握的灵魂记忆脉络?如此说来这礼还真是重啊!”转而又联想到倩玉之事:“此物需得钻研一番,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转眼间三个月的禁足期已过,将军府西偏院也已改建完毕。
  竣工宴上,孤遥举起酒杯,道:“在座都是自家人,免了虚词,莫某便以此酒慰诸位连日修建西院之辛劳!”
  闻言,众府丁纷纷应和:“将军说的哪里话,此乃我等份内之事。”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孤遥接着道:“还有一事,今任命小慧为西院总管,专职西院事宜。”说罢,迈步走到小慧身前,嘱托道:“这西偏院的园圃便交于你手了,今后可要尽心尽力啊。”
  当孤遥宣布自己任西院总管时,小慧心中便有些难受,什么专职西院事宜,无非是想疏远她。但她却无力改变这种身份悬殊,当下只得强打精神回了句“小慧定当尽心竭力”。
  待孤遥回了位置,命令似的吆喝道:“今夜纵酒欢庆,毋须拘谨!”
  每逢将军府家宴,孤遥都会这般吩咐,起初众府丁还有些不适应。久而久之也就十分享受这种众生平等的感觉了。但他们知道,这种氛围只有在少有的府内聚餐时才会出现。
  今日小慧升迁,众府丁纷纷前来敬酒道贺。而小慧亦是来者不拒,端起酒杯与众人觥筹交错起来,但却无人知晓她心中究竟是何滋味。
  酒过三巡,众府丁已然东倒西歪没了正形,唯独孤遥与钟良还依旧神态如常。再看小慧,虽已是满脸桃红,却仍趴在桌上自斟自饮。见状,孤遥走到小慧面前,将其正递向唇边的酒杯按了下来。
  感觉手臂被阻,小慧醉眼惺忪的瞟了一眼身侧的孤遥,含糊问道:“干嘛?”
  孤遥淡淡道:“别喝了,回房休息吧。”
  闻言,小慧另一只手接过酒杯,奋力将孤遥挣开,叫嚷道:“别管我,我还要喝!”
  见劝说无用,孤遥只得吩咐钟良,道:“良子,把她扶回房去。”
  钟良领命,将小慧扶起正要送回房中,谁知小慧越加叫嚷起来:“不就想让我离你远一点么,现在干嘛又要来管我!”
  小慧这一叫嚷,一些意识尚存的府丁纷纷望了过来。钟良被这一语弄得有些汗颜,忙轻声打发道:“都看什么看,散了散了。”说罢,便强行“扶”着小慧回了房。
  小慧房中,二人踉踉跄跄进了门。钟良将其扶到榻上坐下,冷淡道了句“你休息吧”后转身就走,不料刚迈出一步却被小慧拉住了手,同时听得小慧委屈道:“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不要疏远我。”
  钟良亦非不懂人情,但他也清楚小慧对孤遥的痴心不可能有结果。于是转身对小慧淡淡道:“在他身边又能得到什么,他已心有所属,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你这般只会徒增痛苦。”
  闻言,小慧抬起头醉眼朦胧的注视着眼前这人,某一刻忽然起身将其紧紧搂住,依然注视着钟良的面庞,痴迷道:“我不要你的心,只要你的人。”说着,踮起脚尖,两片朱唇缓缓贴近钟良脸颊。
  钟良知道她这一定是将自己认作孤遥了,一边奋力后仰着脑袋,一边轻声试图唤醒小慧:“醒醒,我是钟良,不是将军。”
  然而钟良的话没有任何作用,小慧依然努力地踮着脚,嘿嘿一笑轻声回道:“我才不信。”话音刚落,身子猛地一窜,朱唇瞬间便印在了钟良脸颊上。
  这一霎钟良无奈之余头脑有些发懵,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奔放的女子,其父生前造孽深重,幸而她平日深宅闺中未受侵染。但见如今这般举止,真的让人难以想象这丫头究竟被灌输了怎样的观念,仅管这奔放是在醉酒的前提下。
  正当钟良失神之际,小慧脚下发力;身子一扭,随即与钟良互换了位置。要说凭钟良的功力,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能将他撼动,可谁让他毫无防备呢。
  二者互换了位置,小慧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不等钟良回神,身子又是一扑,当即将钟良压倒在榻上,轻声痴笑道:“嘿~~这回你跑不掉了吧。”
  感受到身上压着的温香软玉,钟良突然回过神来,随即抓住小慧双肩欲将之撑起,同时轻声斥责道:“一个姑娘家,这般行径成何体统!”
  然而钟良的斥责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这才发觉小慧已昏昏睡去。钟良又是一阵汗颜,只得身子轻侧,将小慧从自己身上温柔翻下。
  如此近距离望着那吹弹可破的脸颊,钟良只觉得她痴的可怜。又想到孤遥指定让她负责园圃,暗自决定道:“为了不影响以后的公务,我会让你断了念头的。”随后站起身来将小慧安置妥当便走了出去。
  翌日清早,阵阵头痛使小慧从熟睡中悠悠转醒,手背轻揉着额头,正回想昨晚那模糊的记忆,突然精神一震,连忙坐起查看自己的穿戴,还好只有鞋子被脱了。
  “昨晚我真的那样做了?那人是将军吗?应该只是场梦吧。”脸颊微红的小慧不住的思虑着。
  正在此时房门轻叩,小慧迅速敛了情绪,轻声应门道:“谁?”
  “是我,钟良。起了吗?”门外钟良道。
  “噢,起了,稍等。”小慧一边应声一边下床理好穿戴,这才让钟良进来。
  房门推开,钟良端着一只玉碗走了进来,而后将之放到桌上,看着小慧有些憔悴的面容,语气略显温和道:“昨晚喝了那么多,这是醒酒汤,趁热喝了,会舒服些。”说着,瞟了一眼那只装满汤汁的白玉碗。
  对于钟良这突然温和的态度,小慧有些诧异,愣愣的应了一声后又想证实一下记忆中的事,于是试探道:“昨晚我……”
  小慧话没说完,钟良却自顾自的打断道:“无妨,醉酒之举,不必在意。”
  闻言,小慧先是惊疑了一声,紧接着问道:“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
  钟良听得小慧问话才知她记忆模糊,但当下再改口已是不及,最后只得尴尬应声。
  得知昨晚一切属实而且那人竟是钟良,小慧顿时语塞,心中开始懊悔起来,她悔自己昨晚赌气般的拼酒与酒后放纵,但又不能迁怒于面前这人,此时的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房间内一阵沉寂。良久,钟良实在受不了这尴尬的氛围,道了句“这汤趁热喝”后便走了出去。
  小慧呆呆的看着桌上的白玉碗,心中懊悔之余倒是有些庆幸,庆幸此事没让孤遥撞见,更庆幸钟良的君子作风。
  正想着,门外一声轻咳,转眼看去却是钟良去而复返。只见他神情拘谨道:“那个,洗漱完毕后去西院一趟,将军有事吩咐。”待得小慧应声随即便转身快步离去。
  将军府西院,放眼望去,将近四亩的院落此刻全部变为耕地,而正中央三分地界内设有一座铁笼,铁笼北面开有铁门,一条笔直石板路连通几间草棚。笼内紧贴四角各立一根铜柱,东西两侧铜柱外侧绕有一条锁链,而锁链两端各栓一头噬魂兽。铁笼中央则战战兢兢飘着几个魂魄。
  笼中四头噬魂兽不停朝中央魂魄扑咬,然而被锁链束着,相连的两头噬魂兽便如同拔河一般来回拉扯,而锁链长度也是十分巧妙,纵然一方噬魂兽将之拉至最长也难以到达铁笼另一侧。如此,笼中魂魄若不想被吃,就得在四头噬魂兽之间不停逃窜,从而被迫产生怨气以滋养周围鬼枯藤。
  “通知小慧了吗?”正欣赏自己“杰作”的孤遥问身侧的钟良道。
  “通知了,估计一会儿就到。”钟良回道。
  二人说话间小慧终于到来,先是向孤遥行了一礼,而目光无意间扫到钟良时,随即尴尬的回避了去。得到孤遥回应后才端视起园圃全貌。
  片刻后,孤遥道:“今后这园圃便交由你管了,为防万一,留御鬼营在此轮班镇守,若有何力所不能及之事也可吩咐他们去办。”说罢,击掌三声,二十四名侍卫随即出现在孤遥面前。
  这御鬼营是孤遥为防噬魂兽暴走而设立,成员二十四名,各个身手不凡,更由孤遥传授“三才八卦阵”。此阵可分为天、地、人三小阵,平日以八人小阵为一班轮流镇守园圃。而三阵合一可挡千军万马。
  向小慧简单介绍了御鬼营成员后,孤遥便离去了。
  小慧看着孤遥离去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后便开始了她的工作。
  转眼已过半月,是夜,园圃内昏暗的灯火点缀着噬魂兽的阵阵嚎叫显得有些渗人。此时,一名御鬼营侍卫对园中立着的一道柔弱身影轻喝道:“小慧姑娘,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几人就好。”
  闻言,小慧将一株鬼枯藤上多余的一根枝丫打掉后回道:‘行,我将这几株修好就回。’
  侍卫听得小慧回应后轻声对身旁的同僚轻声道:“小慧姑娘看似柔弱,但做起事来却是不辞辛劳啊。”
  “可不是,我们来这也有十多天了,就从没见过她按时回去过。”另一侍卫轻声说道。
  正说着,钟良拎着食盒走了过来。两名侍卫见状正欲行礼称呼,却被钟良示意噤声,随后便将二人打发到了一旁。
  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小慧修完一株鬼枯藤,这才轻咳一声以示存在。见得小慧回眸,方才将其叫了过来。
  “又没吃饭?”钟良语气有些生硬问道。
  小慧应声道:“我一会儿就回去。”说话间目光却只看着脚下。
  钟良将食盒递了过去,淡淡道:“趁热吃。”
  “多谢,但下次别再这样了,小慧承受不起。”说着,小慧有些局促的接过食盒。
  钟良并未回应小慧,却是问道:“为何要如此辛劳?”
  “没什么,只是想将事情做好。”小慧依然低着头说道。
  “为他?”钟良接着问。
  这二字一出口,小慧连忙抬起头有些急切的看着钟良,解释道:“不是,上次变成怨灵惹将军生气,小慧只是想弥补过失。”
  听得小慧话语,钟良无奈一笑,反问道:“生气?他若真是生气又怎会将园圃交于你负责?”
  小慧声音微颤,回道:“他这是在刻意疏远我,自从怨灵之事发生后,将军就不让我帮他收拾房间了。”
  闻言,钟良一声轻叹,道:“你那点儿心思将军岂会察觉不到,只是他心中只有夫人,再装不下任何人。”
  “夫人?”小慧突然想起那日傲天、凤灵同时到访的情形。
  “嗯,趁饭菜还热,边吃我边和你说。”钟良瞥了食盒一眼,道。
  如此,夜空下二人席地而坐,钟良给小慧讲述着他所知有关孤遥的一切,但对于倩玉一直被关在阿鼻地狱之事却只字未提。
  “将军清楚你想要的他给不了,所以只能选择回避,让距离来淡化一切。”最后钟良给小慧分析道。
  听完钟良所说,小慧荒诞一笑,道:“淡化?那他呢?五百年过去,他对夫人的情意可曾有过淡化?”
  听得此话,钟良灼灼的望着小慧,质问道:“你之所以动心不正是因为将军这份痴心么,如果他真的要了你,那样的将军你还会喜欢吗?”
  闻言,小慧突然语塞。是的,如果孤遥如此轻易放下对倩玉的爱,那样的他,自己还会喜欢吗?小慧从未想过,而现在钟良提及,她觉得必须停下来好好思考一番了。暗自决定后小慧放下碗筷,轻舒了口气,略显豁然道:“是该停下想想了。”
  见小慧有放下执念的倾向,钟良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嗯,你能明白就好。”
  如此,虽然每日依旧刻意废寝忘食地忙碌在园圃中,但小慧的心态却是一天天改变着。这其中自然少不了钟良的助力,本不擅应对男女关系的他却坚持每日给小慧送饭,没事便呆在园圃帮忙。久而久之这二人的关系确是亲近了不少。
  妖界;轩霏殿是妖王平日召见大臣处理公务之所。此时大殿中央正立着六道身影。
  “大王,如今妖界战乱初定,新任魔尊又无意再动干戈,正是我族休养生息的大好时机,万不能因与地府交好而将妖界再次置于战火之中!”说话的是一位衣着华贵的青年,其气质在妖类之中倒也算得上儒雅,唯一不足的是他那脸上的八只小眼睛。
  大殿上方一副衣着略显随性的曼妙身躯慵懒的倚在王座上,闻八目青年所言,双眸顿时显露寒芒,冷冷道:“八阵先生,妖魔两界纷争已久,岂是换个魔尊就能轻易改变的。如今本王与地府将军交好,便是要让魔尊有所忌惮。”
  在妖界敢自称本王且又以这般语气的也只有凤灵一人了。此言一出,不等被称为八阵先生的八目青年说话,下方一位瘦高汉子却接过话头,声调阴阳怪气道:“据我等所知那地府将军乃是魂魄之躯,前些时日您奔波于人界采集阳气;炼制避阳丹恐怕便是为了他吧?如此说来女王大人这诸多决断难免有假公济私的嫌疑。”这瘦高汉子相貌如同他那音调一般略显阴柔,而说话间口中一条蛇信也随声吞吐。
  瘦高汉子说罢,下方除了一位黄须老者和八阵先生,其余未说话的三人便互相窃声私语起来。
  凤灵见状稍正了正身子,黛眉微蹙语调阴沉道:“莫说本王与地府将军只是君子之交,即便是结成秦晋之好也轮不到青蝮先生来指手画脚吧。”话至最后,已然透出森森寒意。
  瘦高汉子名叫青蝮,当初凤灵争夺妖王之位时,其家族也是出了不少力。如今见凤灵似有因一己之私不顾妖界兴衰之象,便联合了当初结盟的其他四大家族与大祭司一同前来谏言。
  当下见凤灵仍要一意孤行,青蝮顿时有些急了,正欲出言顶撞之际,身侧不远处的黄须老者却抢先开了口,正色道:“青蝮先生,妖王这般做自有她的道理,像你这般面红耳赤成何体统。”转而又躬身对凤灵道:“女王,几位先生也是忧心妖界兴亡才会如此失礼,望您海涵。”
  黄须老者乃是妖界大祭司,名唤斐正。他这一席话确是让凤灵情绪稍有缓和,缓了口气道:“众卿所虑本王自然知晓,但魔界绝不会安于现状,而现任地府将军有意联合我族防范魔界,与之合作可谓是各得其所。至于此人的品行,众卿也尽可放心,本王与他也算旧交,深知其行事作风,背信弃义之举他是断然做不出的。”
  见凤灵如此笃信,下方苦谏的五人心中虽仍有不甘,但终究没再开口争辩,各自道了些“以观后效”的话后便退了下去。斐正见五人纷纷离去,索性也谦和笑着退去。
  偌大的轩霏殿内只剩凤灵一人,见众人都已离去才轻松了一口气。如今她虽尊为妖王,但根基还是太浅。当初若非说服五大家族摒弃芥蒂联手平乱,纵使修为高人一等,但凭她一人之力也根本无法如此顺利登上王位。她知道如有一日自己的决断出了错,在妖界昌盛与道义之间,五大家族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而没了凤灵这等高手的武力制约,届时五家联盟便会再度分崩离析,而妖界也会再次陷入内乱。
  凤灵双眸微眯倚卧在王座上,神态显得有些疲倦,此刻她多想有个坚实的臂膀让她靠一下,哪怕只是一会儿……
  时光流转,转眼间半年过去。这日又是校场间歇,钟良看着日益精练的众鬼卒,心中不禁感叹着孤遥的功劳。
  钟良正想着,却听得身后孤遥平淡问道:“还不去吃饭?”
  “嗯,这就去。”钟良转身回应,而后便与孤遥一起打了饭菜;寻了处较安静的地方吃了起来。
  “诶,我见你最近时常往园圃那边跑啊?”吃着,孤遥随意问道。
  “呃,嗯,园圃之事非比寻常,毕竟是姑娘家,还是多盯着点儿好。”钟良先是顿了一霎,而后说道。
  只是顿这一霎却也逃不过孤遥双眼,调侃似的试探问道:“怎么?关心人家啊?”
  钟良听得此问差点被饭噎住,支吾两声后才回了句:“只是怕她重蹈覆辙。”
  孤遥对钟良这一回应不置可否,只是意味颇深的微微一笑。
  正在此时,一名鬼差快步走到二人面前,恭敬行礼道:“将军,天庭使臣到来,阎罗王请您过去一趟。”
  闻言,孤遥先是与钟良对视了一眼,而后向鬼差打听道:“你可知天庭使臣前来所为何事?”
  鬼差语气略显含糊回道:“听说是关于蟠桃会的事。”
  “行,我与钟参将这就去。”说罢,孤遥、钟良便跟着鬼差朝阎罗殿行去。
  阎罗殿,天庭使臣端坐于客卿位上,神情显得有些不耐,语气傲然道:“我说包王爷,这鬼差都去许久了,怎的还不见莫将军过来?”
  对于使臣这般态度,阎罗王也是有些厌烦,刚欲搭话却闻殿外孤遥声音传来:“军务缠身,有失远迎,使臣莫要见怪啊。”
  “将军言重,不日便是王母娘娘千年寿诞,尊上点名请你前去赴宴。”说话间天庭使臣站起身来,也不正视孤遥,随手便将一纸请柬象征性地递了过来。
  瞧使臣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孤遥若真是上前接了请柬,未免显得过于卑微了。于是未等孤遥开口,钟良抢上一步接过请柬转交给了孤遥。
  孤遥打开请柬看了一眼,对使臣微一拱手,面带笑意道:“承蒙娘娘抬爱,届时莫某一定前去为娘娘贺寿。”
  使臣早闻孤遥不是善茬,今日见他对自己如此不恭,心中着实有些不爽,但也不予置气,见孤遥接了请柬,草草敷衍了几句便回了天庭。
  “上次将军让天界援军折了面子,今日却点名让将军前去赴宴,此事不简单啊。”待得使臣离去,钟良这才提出疑虑。
  听得钟良疑虑,孤遥却是释然道:“该来的总算是来了,只是天庭倒真能忍,此时才找来算账。”
  见与孤遥想法不谋而合,钟良接着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孤遥似早有预料一般淡然道:“还能如何,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