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盯着卡特琳娜，脸上的肌肉依旧在不停的颤抖。他双手按在卡特琳娜的椅子扶手上，他的脸几乎要贴在对方脸上。卡特琳娜看上去有些恼怒，但是她并没有推开小丑。一方面是因为对于这样的处境，她已经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所以并不会有太大的恐惧。另一方面是卡特琳娜相信小丑一定不会伤害她，至少在今天他一定不会这么做。
  情况似乎也如卡特琳娜所意料的那样，有些疯癫的小丑在几分钟后变得平静下来。他眼中原本闪耀的绿色光芒开始消退，如同痉挛的面部肌肉也逐渐松弛。
  “劳雷尔号三桅帆船，沃怀德勋爵最得意的一艘船。它的造价是四千四百万英镑，如果用这些钱来买黄金的话，足够买一下一吨的黄金。”小丑在平静下来后缓缓地说道，“当然在这样昂贵的价格下面，这艘船事实上也是阿伯丁港口近十年来最先进的一艘三桅帆船。这艘船的船身包裹着一层厚实的合金镀层，同时它的龙骨还经过魔法加固，可以正面抗下全速前进的火车撞击。”
  “它几乎是一艘不会沉没的豪华游轮。”小丑离开了科特琳娜，他绕过那张椅子走到穿窗户前。这间楼房的窗户全部都挂着薄纱窗帘，外面的人是无法看清房间里的情况，但是里面的人只要靠近窗户就能够轻而易举观察到街道上的景象。
  小丑看着清晨空无一人的中央大街：“这艘船在建好之后沃怀德勋爵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能够驾驶它在海洋中航行。直到两年之前……”
  “你是说韦恩家族发生海难的船……就是这艘船？”卡特琳娜有些疑惑的看着小丑，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个。但是关联到那场轰动整个苏格兰的海难，她还是有点兴趣继续听下去。
  “没错，这艘号称不会沉没的豪华游轮。”小丑说，“在它的处女航中，带着韦恩家族的两位男丁一起葬送海底。哦，说错了。是詹姆士·韦恩，布鲁斯·韦恩已经安全的回到的阿伯丁。”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卡特琳娜问。
  小丑解释道：“我当时接到的任务是紧紧跟在那艘游轮的后面，既不要靠的太近被他们发现又不要离得太远而跟丢他们。”
  “就这些？”
  “对，就这些。”小丑点点头，他从窗户边走回到卡特琳娜身边，从刚才放笔记本的桌子上再次将那本子拿了起来：“当时我也不理解这个任务的意义在哪里，直到在那场风暴之中我看到已经裂成两段的劳雷尔号。”
  “你不是说劳雷尔号的龙骨能够正面抗下全速前进的火车撞击，那到底是什么力量能够将这船直接撞断呢？”卡特琳娜好奇地问道，“难道那附近有冰山或是暗礁？”
  “那里除了海水什么都没有。”小丑继续翻阅着笔记本，“我当时也很好奇，所以将那艘破船打捞了回来。可惜在这两年时间里，我并没有在那艘船上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所以上头就是真的仅仅让你跟着那艘船，至于到底是为什么他们到最后也没有和你说清楚对吧。”
  小丑耸耸肩，默认了卡特琳娜的话：“这件事后来就被我遗忘了，直到布鲁斯和这手环重新出现。我才意识到这件事的背后，可能有着更加隐晦的秘密。”
  “可是这个秘密和我们现在的任务并没有关系。”卡特琳娜摇摇头说，“你最好不要因为这些无聊的事情，而让我们的任务出现问题。”
  “当然不会，这个秘密只是我的一个消遣。”小丑拿着笔记本坐到房间的角落，在那里他借助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更加仔细的阅读着那本日记：“而且难道你不关系这个手环吗？它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或者说它本不应该在中庭存在。”
  卡特琳娜不想再理小丑，她有些无聊的站起身离开了房间。对于她而言刚才小丑说的那番话确实有一定的吸引力，因为里面包含的秘密和他们密切相关。但是她作为组织派驻过来的执行者，核心目的还是完成上头派下来的任务。像是小丑这样还喜欢花费时间去解密的爱好，她实在是不敢恭维。要知道像他们这种朝不保夕的人，干活工作及时行乐才是根本要义。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你会不会死在下一个任务里。甚至你都不知道，在你闭眼睡觉的时候是否还能活着睁开眼睛。
  “卡特琳娜。”
  “干嘛？”
  “早安。”小丑站在房间里，手捧着庞托的日记。他缓缓弯起嘴角，让原本就由嘴角延伸出去的伤口变得更加狰狞。
  卡特琳娜在离开房间后，径直走向另一间客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会在那里安稳的好好休息一下，等待着接下来的工作。而此刻另一个在悬崖边逃出来的人，正在自己的第三实验室里大发雷霆。
  这已经是自己的第二次失败，或者说自从他来到中庭之后，就没有在一次行动中获得满意的收获。无论是第一次港口行动，还是第二次亦或是昨天在萨蒙德庄园的行动。每一次他都感觉自己已经距离答案很近了，但是每一次都会发生意外让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
  如果是以前的布鲁斯，这样的挫折或许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因为那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就是一个每天只能坐在电脑前用键盘发泄愤怒的小人物。但是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他是詹姆士·韦恩的儿子，坐拥数之不尽的财富，此外他还拥有神裔血脉，有着近乎不死的身体。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像一名失败者一样坐在这里，这样的感觉对于布鲁斯来说非常的不好。
  “看来这种耳机的质量不是很好，在放弃大体积的同时也削弱了本身接收信号的能力。”艾米莉手中拿着布鲁斯昨天用的耳机，在最后的一段时间里这耳机因为在树林中的缘故，信号变得异常微弱，她几乎没有办法听清那时候布鲁斯到底发生了什么。
  “港口被烧了，现在连日记都被抢了。那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够知道当时海难的情况？”布鲁斯在实验室里回来踱步，“难道只能抓住小丑，对他严刑拷问了？”
  “先不说你能不能抓住他，现在你连他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吧。”艾米莉不是特别想在这个时候打击自己的老板，但是她总觉得布鲁斯如果再这样瞎想下去可能情况会变得更糟：“我觉得这几次的行动失败，最大原因还是因为你获得的信息太少。你看看你面对的敌人是谁，那可是小丑以及他的白面具黑帮，这个势力在阿伯丁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这个敌人所拥有的人手以及信息是你无法比拟的。所以如果你想要打败他，光靠锻炼自身的武力还远远不够。”
  “那怎么办？”布鲁斯有些郁闷的看着艾米莉，他发现自己唯一能够信任的，可能就剩下这位被自己高薪从阿伯丁大学挖过来的大二学生。
  “你需要更多的帮手，那必须是一个真正的智囊团。”艾米莉看着那些被放置在溶洞里还未来得及打开的集装箱，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地说：“要不这样，我们来做一个差分机吧。或许它可以帮助你突破现在的困境。”
  “差分机，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