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降级了？”萧明渊不明白那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对，他降级了。”凌羽飞面无表情的拉过电脑。
  “拜托，这种事情能不能说的委婉一点，再怎么说我们也都是留了一级的难兄难弟。在学弟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吧。再说留了一级所以降一级不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凯尔雷脸皮再厚也有点挂不住。
  凌羽飞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页面推向凯尔雷，凯尔雷瞄了一眼，然后便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玄级，哇，你比我降级之前还要高一级，不应该啊，为什么去年我都没有见过你？”凯尔雷一脸的羡慕嫉妒和不敢相信。
  “我的天为什么我还是感觉你们是个非法的产销组织。”萧明渊有点无语，“为什么一个国际大学会有这种奇怪的分级方式？听起来就像我们中国的江湖帮派的起名方式啊。”
  “首先，我也是个中国人。”凌羽飞继续向上翻着页面，“这种分级方式是我们根据1653年在明朝出土的一本卷宗里面记载的。这也算是我们的一个重大发现。这本书里面不仅记载了我们伟大的神是如何对他的手下进行等级划分的，而且记载了大量的神族秘术。从此以后，神道以及各种与神族相关的组织都依次来划分封令人的等级。我们的等级具体来说一共分成九级。天，地，日，月，玄，灵，血，炼，元。如果等级比元还低，那就没有资格被称为封令人。”说完，凌羽飞将页面转向了萧明渊。
  萧明渊凑近，看到了页面上自己的照片以及附在后面的详细资料。身高，体重，年龄都一目了然，令一栏，标注为未知。萧明渊记得，刚刚看到凯尔雷的资料的时候，他的令标注的是女祭司，而凌羽飞的令和他一样，是一串问号。
  萧明渊继续向下看，终于到了level一栏，后面跟着的是一个血红色的字，月。
  寝室里安静了片刻，萧明渊一时还没有理解那个字意味着什么，凌羽飞一如既往地不多说一个字，至于凯尔雷，已经说不出话了。
  “学弟，你认真的？”良久，凯尔雷终于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个，这个，月，是很高，还是太低了？”萧明渊被突如其来的沉默吓住了，和凯尔雷一样压低了声音。
  “这就是为什么几乎整个学校有头有脸的任务都想拉你入伙的原因了。”凌羽飞收回了电脑说，“你的等级比我还高，大概这一级新生，或者说卡什大学在校的所有学生，没有人会超过这个等级了，即使是算上我们的老师，能高于月字级的人不会超过二十个。”
  凯尔雷愣了一秒种，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一头扑倒在了自己的床上，“上帝啊，我亲爱的上帝，感谢你给我分到了这么完美的舍友，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在背后骂你了，哈利路亚。”紧接着他就像是一个喝醉了酒的流浪汉一样翻身躺在了床上发出了哼哼的声音。
  凌羽飞和萧明渊都自动忽略了这个活宝，萧明渊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确认了这一切都是真的，然后看着凌羽飞说，“那个，学长，我….”
  “不用叫我学长，现在我们都是一年级。”凌羽飞打断了萧明渊的话，“有话直说。”
  萧明渊咽了一口口水，问：“你说，这个等级，他有没有评估失误的可能呢？”
  “当然有，还有传闻说其实所有的等级评估都是校长一手操作的，虽然后来校长亲自辟谣，但还是有好多人相信了。”凌羽飞解释说。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学校已经几十年没有出过月字级的新生了。所以，不管你的这个评级有没有水分，你现在都是众矢之的。”凌羽飞顿了顿，又说，“不过其实不管这个评级是不是真的，你现在应该很高兴的去选你想要加入的任何一派，而不是在这里和我确认这玩意是不是真的。没有人会拒绝一个月字级的新生，不管这个评级是不是真的。”
  “学长，啊不，羽飞兄啊。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其实也就是前几个月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封令人然后莫名其妙就被招进来了，我的令写未知那是给我面子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这玩意啊。我现在就像是一只兔子进了狼群但是这群狼太厉害了都懒得正眼看我，现在好了，有人告诉这群狼这只兔子比他们还厉害，你说这兔子他是应该高兴吗？”萧明渊试图和这个看起来真的没有情商的面瘫解释自己的处境。
  “嗯，好像确实不应该高兴。”凌羽飞思考了片刻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凌羽飞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后，把头从电脑前转了过来，与萧明渊对视。这是萧明渊第一次看见凌羽飞的眼睛。他的瞳孔漆黑，深邃，却又迷茫而离散。萧明渊隐约记得自己在那里见过一双一模一样的眸子，可他和凌羽飞之前绝对没有见过面。
  “我见过你。”凌羽飞沉默了片刻后说，“不过当时你没有意识。那天你靠自己杀死了素衣楼的长老，那个人叫白无，和你一样，是月字级。但是他已经活了近一百年，当时我是作为在校学生被召集解决紧急情况，因为我就住在那附近，所以成为少数几个见过现场的人。
  白无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可你杀了他。而且当时现场几乎没有人相信那种巨大的破坏力是一个人类可以做到的。”凌羽飞顿了顿，说，“我想说的是，我相信，你的身体里，隐藏着一种我们还都不了解的力量，这大概也是尼约德选择亲自做你的个人导师的理由。而且，我也不认为校长真的会随随便便的给学生评级。”
  萧明渊没有说话，他低下头，伸手摸着藏在口袋里的折刀。他现在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当年作为一个新生入学是什么样的等级，一定是比现在的自己强出很多吧。折刀在口袋里，不像是一个死物，倒像是有生命一样微微颤抖，微微发热，像是在呼唤着什么，渴望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