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序三 山间小院 幽篁里
作者:
吾欲与君相知 更新:2021-05-13 12:13 字数:1826
【明域-南锦州】
南锦州,地处西南而多山,钟灵毓秀,人杰地灵。
在其诸多山水之中,有一山二水,最富盛名。
一山,名曰苍脊。
二水,曰越江,曰淇水。
【明域-南锦州-苍脊山】
苍脊山地处南锦州西南边陲,横亘于明阳两域之间,连绵七百余里,青翠秀隽,自西向东山势连绵起伏,中间高而两侧低,且顶部蜿蜒崎岖、凹凸不平,形若苍龙之脊,故曰苍脊。
【正文】
云川历1240年秋,八月十五,火耀日。
【明域-南锦州-幽闭郡-麟爪村】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
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
秀丽若水墨画般的苍脊山,背阴面(北面)一处较为平缓的山坡上,隐着一座毫不起眼的小村庄——麟爪村。
村子虽然不大,但景色却十分优美。
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清流激湍,映带左右。
原本这里叫做赢村,村子里的村民也大都姓赢。
在很久以前,有人在附近的田野里看到了一只长角的野兽,像极了传说中的瑞兽“麒麟”。
后来又有人在田野里发现了一行神秘的异兽足迹。
这件事后来在十里八乡传开了,村民们认为麒麟现踪乃是祥瑞之兆,于是将村子改名为“麟爪”……
时至黄昏,恰逢中秋。
麟爪村里爆竹声阵阵响起。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准备着丰盛的团圆宴。男女老少欢聚一堂,共同庆祝中秋佳节以及战争的胜利。一时间,村子里热闹非凡,处处皆是欢声笑语……
村里村口向西大约二三里处,有一座不大的学堂,名叫“百灵庠”。
偌大的院子今日却是空荡荡的。
一位留着长须、穿着灰大褂、白发盘绕成髻、骨瘦如柴的老先生,正弯腰扫着庭院里的落叶,动作有些迟缓、僵硬。
他已年过古稀,曾是村子里唯一的一位秀才,现在是这座学堂里唯一的先生。
晚风拂过,老秀才停了下来,直了直腰,用手轻轻捶打了几下,又咳嗽了几声,稍歇一会,继续扫地。
白墙灰瓦的庭院,莫名添了一种悲凉与落寞。
早在几天前,学堂便早早地结束了功课,让孩子们回家和父母团聚……
百灵庠后面有一片竹林。
竹林里也是静的出奇,静的甚至让人感到恐惧……
多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山火,将这片竹林烧得面目全非……
时过境迁,曾经满是“黑色伤疤”的黄壤土地,如今已经重新长出了翠竹与青草。
新生的翠竹随风摇曳,发出发出沙沙的响声。
天边大雁南归,林中雀鸟还巢。
夕阳西下,长满荒草的黄泥小路上,竹影翳翳。
一道孤寂的人影,着一袭黑色箭衣,踏一双芒鞋草履,戴一顶宽檐帷帽,背一副断剑残刀,步踏无声,默然前行。
在他背后,黑色的断剑,只剩剑柄;金色的残刀,裂痕处卡着一颗如海水般蔚蓝色的水晶珠……
这条路,他曾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每一块岩石、每一个浅坑、每一处拐角,都仿佛印刻在最深的记忆里。
这些回忆亦留存于这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旁人是看不到的……
穿过静谧幽深的竹林,一座远离世俗尘埃的茅屋小院,映入眼帘。
牛粪拌着黄泥、碎石涂抹堆砌而成的低矮院墙,已经倒塌了大半,余下的也已被藤萝爬满。
院墙内,一间低矮破败的草庐,草顶泥墙,茅椽蓬牖,四壁陈旧。
屋顶上本就稀疏的茅草也已坍塌,露出了那根支撑茅屋不倒的老榆木房梁。
草庐前有一棵枯死的老榆树,身上已被藤萝爬满,早已干枯的树枝上还挂着几片残存的枯叶。老树在残阳辉映中,印下斑驳的旧影,甚是凄凉。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座小院都是那么的简陋与平凡,与大山中普通的农家小院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要说不同,就是这处院落更显破败与陈旧,已然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小院四周是一片荒芜的开阔平地。
多年前的那场山火,正是因为这片荒芜平地的隔离,使得小院躲过了一劫,保留至今,但终究,还是荒废了……
院墙正中有一扇由几根长短不一的灰白色木板拼凑而成的木板门,如今依旧敞开着,仿佛一直在等待它的主人回家,然而这一等,就是十几年……
透过这扇门,可以直接看到小院内的景象:残砖破瓦,蛛网密布,杂草丛生……
夕阳西下,枯藤老树。
院门前,那道孤寂的人影昂首矗立,抬眼凝望着门框上悬着的一块匾额。
说是匾额,其实就是一块规则的方木板。如今这块方木板已被厚厚的尘土覆盖,但依稀还能看到早已“入木三分”的墨迹:歪七扭八的书着三个大字——“幽篁里”。
……
残阳西入崦,茅庐寻故梦。
落叶人何在,寒云路几层。
依旧是这片竹林,依旧是这处小院,依旧是这块匾额。
然而,曾经陪伴自己度过此生最幸福时光的人,却已乘黄鹤仙去,再不能复返。
看着匾额上歪斜的“幽篁里”三个字,来者心中久久不能释怀。
宽檐帷帽下垂的黑纱丝网,遮掩着他的面容,也遮掩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