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久的沉默之后，声音再度响起。
  [贪心的孩子哟，你的一腔孤勇，终将得到回报。]
  [那么，给你一个机会吧。]
  [你愿意，成为我的使徒吗?]
  “嗯，哎?哎哎哎?”
  绿谷出久的眼睛猛地睁得老大，嗓子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却因为震惊而说不出话来。
  是梦里的?
  是梦里的那个声音?
  云端之上，天使的号角，浩大的宫殿，染血的十字架，如神如魔的身影。
  但是，那不是梦吗？
  就算画面那么清晰，就算记得那么清楚，但那不是只是梦吗？
  “所，所以……”
  “使……使徒是指的你……您一个人的使徒吗？”
  虽然震撼，但绿谷出久并没有忘记初心。
  梦里的人是不会撒谎的。
  当有一天梦成为现实，在梦中的答案，放到现实里面的话，就更加不会变化了。
  而且，自己站出来，看似毫无意义的冲向怪物，不也是因为，自己想要成为英雄吗？
  想要成为大家的英雄，而不是一个人的使徒，不是早就这样决定了吗？
  这样想着，绿谷出久紧抿的嘴唇张开，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也许不……”
  [“不要着急做出回答，少年。]声音响起，让绿谷出久没能继续说下去，[用你的眼睛去观察，用你的耳朵去倾听，用你的心灵去感受。]
  “换一个问题吧。”
  “你想要打败这个巨兽吧？”
  “那么……”
  “你想要，借用我的力量吗？”
  “足以让你击溃眼前巨兽的力量。”
  “那样的话……”绿谷出久先是眼睛一亮，接着又迟疑了一会，“我需要付出什么吗？”
  “你无需付出，只需用心观察。如果你同意，我将在你身上附身一分钟，在这一分钟里，你将以旁观者的视角观看，体验。”
  “如果你为此心动，只需成为我的使徒，就将获得那样的力量。”
  “这才是我的目的。”
  “那么，你愿意吗？”声音里面满是严肃，“将你的身体，放开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只为了所谓的英雄的执著，只为了击败一个你根本不需要面对的敌人？”
  让人附身到自己身上？
  虽然不是很了解，但绿谷出久在相关的书籍上看到过一些事例，比如一些邪神鸠占鹊巢的夺舍，还有一些拥有奇特能力的人可以借尸还魂。
  再说了，一般来讲，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身体讲给别人吧？即使只有一分钟。
  那个声音的主人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这样问的。
  坦白的讲，那个声音的主人也不清楚绿谷出久到底会不会同意。
  不过，他小瞧了绿谷出久。
  或者说，他小瞧了绿谷出久的梦想。
  “我愿意！”绿谷出久猛地抬头，眼睛里有烈火在烧。
  “什么？”声音好像没想到会回答这么快，于是再问了一遍。
  为什么如此干脆？
  “没有什么敌人是不需要面对的。”
  “只要是敌人，就应该迎头赶上去。”
  “只要还有人在破坏城市，就必须要阻止。”
  “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说着，绿谷出久的嘴角似乎又露出了笑容。
  他闭上了眼睛，声音带着笑意和天真:“而且，你是我梦中的人。”
  “我为什么不可以相信你呢？”
  声音的主人恍惚了一下。
  这样没有杂念的笑容，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哈，哈哈哈哈！”
  笑声无比开怀。
  “少年哟，你一定会为你的选择感到荣耀和骄傲。”
  “既然你选择相信，我便给你力量。”
  话音落下，绿谷出久缓缓睁开了双眼，眼里有红光升腾。
  眼睛轻轻一眨，红光自眼中倾泻而出，流向身后，化作凤凰的翅膀。
  振翅张开，铺天盖地。
  少年张开双臂，拥抱世界，但后来猛地攥紧的双手又像是要把世界勒死。
  “哟！世界！”
  他露出了绝不属于绿谷出久的疯狂笑容。
  “我，回来了。”
  “啪——”
  右手随意的打了个响指，静止的世界恢复了流动。
  少年振翅飞向天空，俯视的目光饶有兴趣的看向怪物。
  “撒——”
  他的笑容裂开到嘴角，露出牙齿。
  “用你的死亡，取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