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陈家公子、万春药体
  不过……我邪笑一声：“君公子，多谢不吝赐教。”“是你心思敏捷，领悟至强。”尉君掩下心底的惊讶。呵，你就装吧，继续装。我蓦地抽身，拉着素岚对其笑曰：“君公子有如此高强武艺，小女子就先走一步了。”
  语音未落，便已迅速逃离。
  尉君面色一沉，控制着迅速下降的身子，悬空而立，看着我远去的方向：“梓、柔！”
  夜天悄然现身：“主，现在……”“回府！”尉君眯了眯眼，一拂袖满含怒意而去。夜天静默地跟着，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教梓大小姐御器之术。不明白。很不明白。
  夜天想不明白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尉君心里所想不明白的却不会那么轻易放过。
  ***
  素岚一脸的惊恐，不断地在原地打转：“郡主，我们这样走了，君公子他……”“好了好了，他不会有事的。”我捂上她的嘴，“这话你都念了不下十遍了。我再说一遍，他武功极好，不会摔下去的。再说了，那个高度不过数十米，摔下去也不会怎么样。顶多就是个擦伤，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你现在知道了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的。
  “哦。”素岚满是怀疑的看了我一眼，“郡主，你何时……何时能修炼了？”“嗯——也不长，几天而已。”我随口一说，“你先别声张，这事儿我希望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奴婢知道了。”素岚点头，郡主和以往不一样了呢。
  “快到寺庙了，走，下去了。”我右手握住素岚的手便直直落在了寺庙后山，“记住，今日什么都没发生，你我只是到后山来逛了几圈。懂么？”“奴婢省得了。”素岚慌张的抽出手，对我行了一礼。“要这些虚礼作甚？”我扶起她，“我说过了，在我这，只要你忠心就够了。这些礼仪不要也罢。”
  此刻，我又恢复了昔日梓柔的小姐作派。素岚却犹豫了，这些日子郡主有些奇怪，往日的礼仪几乎都省去了，可郡主毕竟还是郡主，该有的就得有啊：“奴婢……”“我的话你也不听？”我板起了一张脸。“奴婢不敢。听郡主吩咐。”
  如此我才好脾气的收了脸色，带着她往前面走去。
  “施主。”迎面走来一小和尚。我向他点头示意：“小师父可知下山的路怎走？”“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到了清书阁左走就可到大门了。那有台阶，沿台阶向下走即可。”小和尚不卑不亢指了路便说有事先离开了。“多谢相告。”我面上一笑。
  带着素岚离去。“郡主，为何要问路？奴婢……”“我们出来够久的了。总要有个借口。”我淡淡一笑，不再多言。“啊，是奴婢考虑不周。”一听，素岚又往自己身上揽错。“与你无关。”
  突然脚步一顿，那小和尚……
  [“施主小心些。在下还有要事，就先离开了。”]
  小心，他叫我小心什么？还有，一个和尚，自称在下，怎么都不合理。
  “郡主，怎么了？”耳边是素岚的声音。罢了，终是与我无关。
  “无碍。我们回去吧。”
  此刻的我又怎知，此时一闪而过却不曾在意的事情却在不久后把我推向深渊，差点爬不出来！待回首之时，后悔没去盘查了解清楚，更是恨不得杀了那小和尚！！
  当然，这是后话。
  *睿王府，东阁。
  尉君刚一回府便进了阁房闭门不出。不断的翻找自己所想要找的书经。“到底放哪了？”尉君冷着一张脸，闭目而思。
  末了，转身出了房门不顾夜天夜茹夜归几人的询问直奔沐晨住所而去。
  *梓王府，也是元帅府。当今唯一的元帅府邸。其他元帅也只能说是将军府。到底是盛宠啊！*
  此刻府里寂静一片，除了小斯和丫鬟打扫的声音别无他声。
  “郡主金安。”我一进府，所见之仆皆跪下请安。我微微皱眉，却也知道这种场面迟早要习惯：“起来吧。”“喏。”
  也不管他们，径直往我那小院走去。
  “郡主，今日在你们走后有位叫君琅的女子前来找您，听闻您不在府中便就此等着了。”门前一小厮恭敬地向我报备。“如今她在哪？”我看向他。“在静心亭那。”我点头，摆手让他下去。
  “素岚，去准备纸笔。”我偏头吩咐素岚。“喏。”素岚看了我两眼欲言又止，终还是未曾说出下去准备了。微有疑惑，也不曾深思，转向静心亭一处。
  “主子。”君琅闻声转头抱拳行礼。“让你久等了。”我伸手将她扶起，“今日早晨出门去了，也未尝通知你一声。”“主子想做什么便去做，不必顾及君琅。”君琅摇头，那一层面纱随风而动，一双灵动的眼愈加迷人。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越过她坐下，礼貌性地说上一句：“坐。”“主子今日让俊朗前来意义为何？”君琅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坐下。我含笑地看了她一眼：“给西筠阁定定规矩。”君琅眉毛轻挑了一下，继而笑了：“阁内规矩原是我所制定，今日主子倒是找对人了。”正是此时，素岚和一个小丫鬟拿着笔墨纸砚来了。素岚将纸张铺好，笔墨砚台都放好后就让那小丫头下去了。“郡主……”素岚立在一旁，轻唤了一声。我偏头看她，她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见我看她，连连摆手说“没事”。我轻笑一声，转头看向面前的纸笔，顿时有点头大，怎么忘了这时候是用毛笔的？我面色不动，看向君琅：“你先说说你定的规矩吧。”
  “是。”君琅颔首，“西筠阁分内外阁，常人所知的也就是外阁。外阁，就是单纯的以买兵器为主打探消息，赚钱；内阁，分三堂：静归堂，静心堂，语药堂。外阁由慕少主管，任姝所管。慕少从未露过面，一直都只有任姝与之联系，她的权利与我平分秋色。内阁由我主管，冼钰管静心堂，平时会跟在任姝身边学习管理账本、打理杂务。静归堂由卫宏杰、陈冉两人所管。语药堂是西筠阁最重要的地方，重要公文、密报都在这里处理，平时以治疗伤病为主，我和许雅欣掌管。
  “外阁的规矩——一经所售兵器，拒不接受退换货；看中所选兵器，价高者得；如有闹事者，强者出手，死伤不论，西筠阁不再接受此类客人；聚众闹事者，永不得使用西筠阁所售物件。阁中员工，背叛者杀无赦；偷贿者，逐出西筠阁，永不录用；私自动用阁内武器暗杀他人者，千刀万剐、焚骨！
  “内阁规矩相较之就没那么残忍。凡是入内阁的人都会到静心堂和静归堂经过三堂之主，万兽附图的考验审核。
  “内阁之人全奉主上命令，如有违抗着，斩立决、诛其族；如有背叛者，做人彘，浸人蛊；告人诬陷者，铁笼囚之；做事失利者，遣出内阁；偷师学艺者；静归堂领罚。
  “静归堂所罚，最残酷的有三种：雷鞭、火焚、风绞。剩下的一些惩罚方式，也就打打板子、砍砍柴、烧烧菜，或者是吊打一日即可的小打小闹而已。”
  君琅悠哉悠哉说了一连串，我默默咽了咽口水，斩立决、诛其族叫没那么残忍？做人彘，浸人蛊，叫没那么残忍？？这比外阁的规矩残忍多了好么！！
  看着君琅含笑的眸子，我特想问一句，你是不是误解了“残忍”二字的意思？
  我内心底不由打了个哆嗦，人不可貌相，不可貌相啊！
  轻叹一声，对那些可恨之人，残忍就残忍些吧。毕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啊！
  “总体没什么了。”我拿起毛笔细细写上：静归堂陈冉、卫宏杰所管，堂主：陈冉，副堂主：卫宏杰。静心堂冼钰所管，堂主：冼钰，副堂主：暂空，能者得。语药堂君琅、许雅欣所管，堂主君琅、副堂主：许雅欣。
  写完就将纸递给君琅，君琅一眼看完，轻笑两声：“郡主这字……咳，果真字如其人，够率真。”我略有不好意思，我这毛笔字确实写的不咋样，很早以前看见那些大师写得蛮好就来兴趣买了笔纸，结果练了许久还是字大、无力，该有棱角无棱角，整个看上去就是软绵绵的，偏生还写得大，就给人一种张牙舞爪、肆无忌惮的感觉。
  字如其人？呵呵。我沉默着不接这话，倒上两杯茶，递一杯给君琅，自己抿上一口。
  “大体规矩就这样，我加两条。”我瞥了一眼身旁忍笑的素岚，突然明白了她之前的欲言又止，想出言训斥，却还是选择了漠视，“阳奉阴违者，斩四肢，千刀万剐，恨杀之。立功者，实现其心愿一个。”君琅点头，拿过毛笔写上。“以上犯错者，皆有一次改错机会，如不珍惜，依然再犯，按规矩办事。”我默默补上一句。君琅侧目，我不偏不倚与之对视。良久，君琅写上此句，嘴里却念道一句：“小姐儿心底如此良善，可不要被这世道的污秽给染黑了。”我一笑置之。
  “郡主，陈家公子上门求见。”门卫小厮匆匆跑进来。“陈家公子？”我蹙眉。“京城数得上的大户人家也就一家姓陈，只是听闻早些年这陈家公子出家去了心慈庙。如今想是还俗了？”君琅不紧不慢的品了口茶，起身，“郡主既有事，君琅便告辞了。”言罢，便已点足施展轻功离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如此才女佳人，屈于我之下，不知她心中可有怨？
  看了一眼跪着的小厮：“不见。”孤傲、冷漠的言语让小斯打了个颤。“喏。”小厮低着头离开。
  直到此刻，我才想起这位陈家公子——陈云麒。陈家，京城首富皇商之家。陈式秋乃陈家之主，呙美莲是陈式秋的夫人，陈云麒便是二人之子。本来嘛，他们做他们的皇商，梓柔做梓柔的元帅府大小姐，毫无干系。
  可是，这呙氏偏生吃了豹子胆的说要梓柔做他的儿媳。在六年前的一次宫宴上，竟公然设计让梓柔落水，恰巧她儿子在旁边，就跳水救了梓柔。本来没什么，结果这个呙氏大呼小叫引来众人，还扬言要让她儿子负责。说什么孤男寡女，什么男未婚女未嫁正好配对，说什么梓柔的清白已经没了，说什么梓柔被她儿子抱了，就是她儿子的人了。好笑！别说当时梓柔一心想要做五皇子妃，就是没有心仪之人，也断然不会嫁给陈家公子！再者，当时梓柔只有9岁，做儿媳？结婚？也要6年以后，可是陈家公子呢？当时已经18了！还有两年就及冠了！
  不就是麻雀飞上枝头了么？还真当自己是只真凤凰了不成？这是当时梓柔的原话。
  呙氏假惺惺的劝着梓柔，还说什么梓柔早已与她儿子私定终身。此言一出，年仅9岁的梓柔怒了，一个巴掌将呙氏打倒在地；梓诠、梓莘怒了，一个对着陈式秋破口大骂，出手打人，一个飞身上来对着陈家公子大打出手。他们的宝贝心头肉岂能让他人诬蔑？皇帝怒了，这梓柔是要给他做儿媳的，如今被人如此造势，他的颜面何存？当然，该有的理智还在，就直接下令囚禁呙氏，未经他的允许不得出府；尉炎也怒了，梓柔是他的未婚妻，被人当面这么说，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义正言辞的骂了陈式秋一家。
  陈家公子跪地求饶，直言“臣子从未与梓大小姐有过任何接触，今日臣子之母如此言说，为保梓大小姐清白，我愿就此远离京城，前往心慈庙，与佛畅谈。”皇帝本是不允，而见陈式秋也未有不愿，便允了。唯有呙氏呆愣在那，不知所措。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了。陈家公子去了心慈庙，呙氏被拘之府内。好像……到现在都没放出来吧。我突然笑了，这呙氏，说胆大，如今都在府内不敢出来；说胆小，偏生就那么惹上了梓柔。还把皇上给惹恼了。简直没话说。
  不过，对于呙氏所行倒是能够理解。梓柔若是嫁给了陈家公子，皇上说不定也能够更加看重陈家，说不定就让陈家公子做了大官。
  至于她到现在都不敢出来，一是皇上未曾下旨，二是——虽说时隔久远，但总归是有人盯着陈家的，稍有差池，便会被人参上一本。本就不受皇上宠视的首富皇商，地位就更尴尬了。
  只是——对于陈家公子当时的决定梓柔从来没搞懂过，到现在的我也不曾明白。不一定要出家，才能够保住我的清白。相反，出家了，对于一个男子来说就错过了最佳建功立业的机会了。如今24，已是中年。而且……古人寿命本就不长……
  他到底打的什么心思？又或者说……他是不是早就已经站好队，只是找了个借口出去好谋划、做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等等！他去的是心慈庙！心慈庙……梓柔出事也是在心慈庙。这中间……当真是……没有他的手笔？
  我闭上了双眼，勾心斗角，朝政谋划，真的是烧脑啊！
  吐纳一口浊气，睁开眼：“素岚，把这收了吧。”起身向小院走去。
  小院与大门同一方向，就是不知见不见了。
  *沐府。
  “你说你在梓柔身上看见了真气与灵气？”沐晨含笑的看着手中的茶杯。“不错。炼气炼的是真气，唯有到达灵者才可炼气，她却好像是……与生俱来。为证明我的猜想，我教了她御器之术。”尉君此刻已将面具拿下，冰冷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她学会了？”沐晨笑盈盈的看着尉君。“嗯。”尉君点头。“如此……果真么……”沐晨闭目呢喃，“与生俱来的……真气。”
  沐晨豁然睁眼：“真气本就与生俱来，所谓炼气，不过是将气凝聚在一起。常人的气是分散的，所以需要炼。但是还有一种人是不需要的，他们与生俱来的气就是丰裕的。再炼反而是浪费时间。这类人，被称之‘万春药体’。前期修炼适当的功法，就如同快干死的鱼儿遇到水一样。非常迅速！但是，这类人不能行房事。一遇房事，不论男女，两人功力全失。”“万春药体？两人功力全失？”尉君漠然的看着沐晨。沐晨笑得愈加灿烂：“听闻皇帝有意让你娶梓柔，那你可得控制好自己，这一但行了房事，啧啧……你和梓柔修炼多年的功力就全废了哦。”
  尉君黑着一张脸离去。沐晨敛了笑容，阿柔，如今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若是让人知晓你的体质可以让人三日突涨，你会有性命之忧的。
  尉君万万没有想到，沐晨还有半句话未曾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