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伏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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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正正正 更新:2021-05-12 17:43 字数:2249
南梧并没有跟着奴隶们去搬运“贪鲨号”从遥远海域中采集的晶块,那种沉重的宝石晶体中蕴含着丰富的能量,是“薪人”的主要“薪柴”之一。南梧在海盗们发现自己之前便离开了码头,远远的躲在码头附近的小巷里,注视着被奴隶从船上抬下来的一筐筐还在冒着寒气的深蓝色晶体。
注视了许久,他便逃离了藏身的小巷。事情有些不对劲,南梧马上注意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南梧可不指望从剃刀侯的地牢之中逃出来之后他便会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没错,码头上的船太多了,南梧看见了那些桅杆,海浪拍打在船身上的声响。海鸥落在桅杆上,尖叫着在码头上空盘旋。海盗们没有出航,为什么?南梧大概已经知道答案了。
一想到这里,他便压低了一些兜帽,胸中那黑色的火焰与栖息于其中的小魔鬼不安分的躁动着。接着,他消失在了寂静的小巷之中。
……
“逃掉了吗?”一个躺靠在豪华靠背椅上的男子咧嘴笑了笑,露出了栖人特有的鲨齿。他身着边缘镶有白色皮毛的蔚蓝色大衣,袒露着健壮的胸口,上面带有昔日留下的疮疤;他的头顶上还带着属于船长的大帽子,手指上戴着镶嵌着硕大宝石的戒指。
而栖人海盗们都安静的站在他的附近,沉着脸不敢吱声。坐在椅子上的船长抬起了手,天空中一只天蓝色的海鸥抖擞着翅膀落在了他的手上,而海鸥的身体是由淡蓝色的火焰凝聚而成的,它停落下之后火焰也依旧舞动着。
坐在椅子上的人撑身子来、偏过头,冲着身后的方向嚷叫道:“坦纳,被那小子逃掉了。”
“他逃不掉的。”
甲板上的海盗都顺着那传来沙哑声音的阴暗角落望去,一个瘦高的人影站姿扭曲的站在那里。那个人影的身上缠着干燥的绷带,宛如一个被绷带缠住的幽灵一般。
“那就交给你了,”栖人船长裂了裂嘴角,年轻骄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狞笑,“兄弟。”
……
南梧自从码头离开之后便觉得隐隐不安。他在今天早上——南梧完全不知道那个“疯汉”加伦是如何在地下的封闭空间里面分辨出时间的——的时候,被加伦告知了关于剃刀侯手下的几个船长的情报。
他们都是些极其危险的怪物,有一部分是从一开始就跟随着剃刀侯的,也有一部分是在曾经密西拉的手下,在剃刀侯杀了密西拉之后他们便倒戈了——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们倒戈密西拉才会有机会被剃刀侯杀死的?
而加伦让南梧重点小心的几个人,有一个叫“海鸥”斯特拉。他是一名年轻的栖人,听说与剃刀侯出自同一个家族,他残忍而强大,却与其他一味追求强大的栖人不同,他的火焰中栖息着的是弱小的海鸥。他操纵着这些海鸥,成为了剃刀侯舰队的眼睛。
“如果剃刀侯想要派人来抓你的话,这小子肯定在抓捕队伍之中。”加伦一边给自己套上难闻、破烂的僧袍一边跟南梧说道,“要是想活命的话就多多注意头顶上方。”
头顶上方吗?南梧此时行走在阴暗的小巷之中,他刻意贴着墙脚走,此时太阳已经高挂在了天空,阴影给南梧找寻来自天空的视野盲区提供了些许参考。
南梧的薪火在吞下暗金鼠之后便没有再有机会重新添加“薪柴”了,此刻黑炎已经躁动不已了。虽说黑烟并不“挑食”,但现在南梧却处于“无食可挑”的尴尬境地。说实在,当他看见那一箱箱被从采晶船上搬下来的晶块是确实非常眼馋。
得想办法去搞一些才行,南梧想到,他抬起头,凭借记忆寻找着去找姆尼奥的路。码头上去搬运晶块的奴隶里面有不少人是他的人,所以他应该能够知道储藏晶块的仓库在什么地方。
本来南梧今天一早到码头上去便是想要混迹奴隶的队伍中去自己找到仓库所在的位置的,不过直觉却不断催促着他离开,于是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计划。
呼,南梧走着走着便扶着墙站稳了身子,压制着黑炎着实让他有些费神,不过最要紧的还是早上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加伦可不会好心提供多少食物——虽然他确实给了点,不过南梧都将那些发霉的面包给了鲛人少女。
想到这里南梧就忍不住苦笑一下,昨天晚上过后,那个少女也还是不太愿意南梧跟她说话,直到现在南梧还是没办法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
“哈。真是随随便便就答应了一件大难事啊。”南梧靠着墙,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得赶紧去找到那个姆尼奥吧,看看除了问到晶块仓库的位置以外还能不能跟他要写吃的。
毕竟那家伙应该也不愿意看见重要的同伴被饿死吧?南梧想着便扯了扯嘴角。
而下一秒,南梧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他的眼睛余光瞄见了在前方的路上,一个黑色的扭曲影子正站在那里。
他偏过头去,时间仿佛变缓。一个人,高大、瘦长,没办法区分出种族与性别,他(或她)的身上缠有绷带,两条手抱着自己,那些干燥发黑的绷带似乎是有些年头了。那个影子就这么站在路的前方,那里是一个t型的路口,尽头是一间大工坊的墙,工坊的屋檐洒下了阴影,而那个扭曲的身影便站在了阴影之中。
“有这么一个人,你得特别小心,”南梧的耳边回响起了加伦的话,“啊,我也说不清楚那家伙究竟是不是人,不过你确实得小心他。”
“那家伙浑身缠着绷带,只会躲在阴影底下,似乎是有什么害怕阳光的疾病。他是剃刀侯手底下最神秘的家伙之一,就连我也没办法打探到他的身份。不,倒不如说我可不敢去打探的身份,在我让人调查他的期间,曾经看见他在黄昏时分出没在了教堂附近,而替我调查他的身份的人也失去了踪迹。该死!那家伙简直就是个幽灵!”
“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是不是薪人?他甚至是不是人我也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名字。”
“他叫做——”
“坦纳。”南梧听见沙哑深邃的声音自那个高瘦的影子中传了出来。
绷带也缠住了他的声音,让其显得宛如木乃伊在说话一样:“记住我的名字——”
“然后乖乖受擒吧,这样的话——”
“你就可以保住自己的皮、肉和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