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解气！这口恶气我忍他很久了，老方你还是太给他留面子了。换成是我，绝对不会这么仁慈。”
  一进电梯，王莹就忍不住吐槽。
  侯琛还是阴着一张脸，郁闷得挠墙。
  大刘用眼神询问旁人他这是怎么了，王莹也不帮着遮掩，直言道：“八成是小媳妇又犯了矫情。加上老厉那边盯着，赵任龙这边又催着，香饽饽被左一口右一口啃……”说着就唱了起来：“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原来那首歌的梗是这么来的。
  众人对视一眼，都跟着唱起来。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行了行了！都闭嘴！烦着呢！”
  侯琛大手打断大家，继续挠墙，众人哈哈大笑。
  “老方，你真要让侯子带队去闭关？”王莹好奇：“如果不介意拖家带口，我也想跟着一起去。”
  方生平点头：“原本只是想搪塞赵任龙，如今看来，提上日程也不是不行，侯琛，你怎么看？”
  侯琛道：“你赶紧让我走吧！越远越好！最好等水逆过后再回来！”
  水逆？水星逆行，俗称走背运。
  “你还相信那个？”方生平斜睨。
  王莹笑了：“水逆，是最好的借口。没灵感可以怪水逆，改稿也可以怪水逆，好比现在，被人盯上也是，所以水逆其实是无所不能的！”
  侯琛道：“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静静。”
  方生平笑笑：“好吧！回去让小郑安排，红叶山怎么样？静心工作，还不耽误你游山玩水。”
  王莹接道：“还能让你虐一虐1501那帮孙子。如何？你阴暗的小心灵是不是一下子就放出小魔鬼来了？”
  侯琛不屑：“哼！拿我当什么人了？”
  所有人一致斜睨过去。
  “我们说错了吗？”王莹代表大家发出心声。
  侯琛：“滚！”
  于是，电梯一开，侯琛就被踹了出去。
  一行人回到祥云大厦，就这样嘻嘻哈哈地把侯琛带队去红叶山的行程给定了，联系过老厉，再通知1501那几只的时候，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自然是大禹，担忧的就不言而喻了。
  ******
  夜幕低垂，方生平开门接了外卖，就接到姜莉玫的电话。
  “去办手续吧！明天！”
  就这一句话，让方生平漂浮的心，悬起又落下。说不上是失落还是解脱。好像收割后的麦田就要被一把火烧光。又好像一场大雨过后，悬崖峭壁被洗刷了一遍。
  “行。”他如此回答，因为不能不回答。
  坐到飘窗上，打开快餐，又到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就着小菜喝了。
  有些事情，总得有些仪式感，就算不是铭记于心，至少也得纪念。
  第二天一早，方生平如约来到民政局，工作人员效率很高，不到半个小时，俩人就办好出来。
  “以后就是单身人士了！”双手插兜，姜莉玫笑着调侃。
  方生平故作轻松：“怎么？后悔了？现在反悔，就得换我考虑考虑了。”
  “算了吧！离都离了！”白了他一眼，姜莉玫看看腕表：“时间还早，分手饭就不吃了。以后见面日子还多，就不矫情了！”说着，摆手就走。
  方生平连忙跟上与她并肩。
  姜莉玫疑惑。
  方生平笑道：“同路，我也往这边走。”
  姜莉玫翻了个白眼：“跟你真是，离个婚都不能文艺一点，分道扬镳才应景啊！”
  “你说的那种是相看两厌，咱俩还不至于。”接着反问道：“下一步什么打算？还在韩弈那边工作？”
  “怎么？想挖我？”
  方生平半真半假地道：“你行不行啊？我们枢途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
  姜莉玫好笑：“哎呦！看不出来，你也学会端着了！”
  方生平笑道：“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是一位单身女强人，我也不能太怂了不是？”
  姜莉玫哈哈大笑，二人之间的氛围前所未有的轻松，却又难免夹杂一丝刻意。
  当到了必要分开的时候，又突然安静下来。
  “那……下次开会再见？”方生平道。
  姜莉玫摇头：“恐怕不行，请了年假。”
  “去哪？”
  姜莉玫起初不想回答，但拗不过方生平的追问，只能道：“回老家。”
  “啊？”方生平皱眉：“老家出事了？”
  跟方母通电话时听说过——姜家的老太爷没了。
  姜莉玫点头。
  方生平见她这样，就知有事：“我刚好没事，不如陪你回去一趟。”
  “那怎么行？”姜莉玫马上拒绝：“是我家的事，你就算去了也帮不上忙。更何况你现在还不是我什么人了。”
  姜莉莉玫老家那边，亲戚确实又多又复杂，方生平记得新姑爷第一次上门，认了一大圈长辈、同辈、小辈，三姑六婆五叔四大爷的，一个都没记住。
  而且，不止人多，还分亲疏远近，比方大伯就看不惯小叔，二姑、三姑跟小叔关系好，就处处要比着大伯。大伯也不是孤立无援，联合二伯跟姜父自成一派，四叔呢？谁都不跟，就知道讨好老太太闷声发大财。用姜父的话说：四哥别看一回家就穿那身半新不旧的衣服，可背地里有多少钱没人知道……总之就是一个字：乱。
  方生平一想到那一大家子人，以后刚刚过世的老太爷，想必姜莉玫这次回去又是一场硬仗：“我此前总说要陪你回去，一直都没兑现过。如今有时间，可别让我再欠你的了。这次回去，看看二老。再说你们家就你一个女儿，爸又年纪大了，万一真撕起来，也得有个人能镇得住，是不是？”
  姜莉玫一听笑了：“就你还想镇住谁？”
  方生平自知骂人不擅长，打架还打不过，只是干笑：“总之，我陪你回去，百利而无一害。也是赶到这个时候，如果换到半个月后，我可就没时间了！”
  姜莉玫挑眉：“那好吧！明天早上六点出发，我开车。”
  方生平也不跟她客气：“到我楼下接我，劳务费就算了，得供饭！我爱吃什么你知道！”
  姜莉玫顿觉好笑：“行行行！明天到楼下给你电话！”
  看着如今名副其实的前妻步履轻快地走远，方生平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