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面圣
作者:杂银      更新:2021-05-12 14:11      字数:7739
  国子监讲学的第十八天
  “本官已经在这个世上苟活了一百一十二年,在我那个时期,以往家姓的战力顶峰都在七十岁左右,他们倔强顽固又刚愎自用,掌握了家姓的最高权力。各个家姓可谓是虎豹财狼,奴役凡人,他们排斥外家姓,而外家姓又拼命的想要挤入内家姓,小国欲取大国,大国欲并大国,导致整个周天地成了一座不知何时会爆发的火山。很多年轻的一辈都想要改变这种现状,在二十多年前的,威王主导的一统战争中,各个家姓的高等战力都给打没了,阻挠改革的老一辈也就此消散。天下初定后,圣控师们齐聚周天枢,商讨休兵宁息,到底是由周天枢集权而治,还是各家封地而治。这个矛盾分成了两派,在国与城之间的选择争论不休。”遁克皇席地而坐,继续为易凡他们讲述周天地的历史。“当时若是无法处理好这个问题,周天地必将再次陷入战火之中。然而一切都被天官艮为安敏锐的嗅觉识破了,他发现问题的根源并不在这,无论是圣控师,还是凡人。这一切战争的起源其实都是为了生存,通俗点就是为了一口饭吃。雷火氏丰家的催化之术能制造出高产量的粮食作物种子,山地氏剥家的吐丝长麻之术制成以保温暖的衣物。于是乎在天官艮为安的建议下,周天枢创立了六令府来调配这一切资源。与此同时,家姓国也变成了家姓城,但允许家姓进行自治,六令府监督。用物质来安抚凡人,以权来限制圣控师的行为。凡人和圣控师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这一宏伟创造解决了家姓间近九成的矛盾。天下就此安定,如今我只怕会有心术不正的人为了个人的野心去摧毁这个我们费尽心思所建立起来的秩序。”
  “先生,您知道乾止圣这个人吗?”易凡在紫微星上就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在在场除了白梧桐和暗雪夜外,其余人都讳莫如深。遁克皇本来和蔼的面容这时也变了,向易凡投以严刻的眼光。“黑指,不可乱议!”遁克皇呵斥道,易凡第一次见他如此的生气。
  “真是个妄言的蠢货。”器洛迪带着咬牙切齿地语气说道。
  “抱歉,遁先生,我口不择言。”眼前众人的质疑和愤怒无法在易凡心中激起一点涟漪,他已经很确定的知道,当年自称为潜龙的男子即是乾止圣,曾经与叶极宗并立的男人,如今连名字都成了绝对禁忌。‘求得真善道,不枉活一生。’他现在才明白当年那个男人所念之音的凄凉。
  遁克皇干咳了几声,走到易凡身旁,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黑指,我念你非家姓之人,肯定是听了某处小人的流言,道听途说之事不可乱讲,不知者尚不论罪,守口才能保命。”
  易凡安静地点了点头。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本吏需去往吏令府一趟。”遁克皇遁入地面,离开了国子监。
  器洛迪哼一声走出了学府,渐伏心上前对易凡说道,“黑指,你惹怒了遁先生,还是找个机会跟先生说清楚吧。”
  “梧桐,我们走吧,真是笨蛋!”暗雪夜笑嘻嘻地说道。
  吏令府
  “你们说应该安排这几位军选大赛选手的去处?”天官艮为安度步在艮家区域的吏令府中,旁边跟随的是清吏部书风火氏董仲籍和考功部书水雷氏尊金墨。
  “天官,锡群他听从您的指示,参加了三届军选大赛,我想如今也应该让他正式纳入我吏令府了。”尊金墨说,他长长的灰胡须直直地垂到丹田处。
  “怎么,我们吏令府资历最老的考功部书已经开始担心自己的位置没人能继承了?”艮为安的年纪比董仲籍和尊金墨要小得多,但是在语气上却不需要太多顾忌,艮为安继续说道,“不过我也考虑过了,尊锡群的实力和才智已经足以担任侍员以上的官职,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带一带这一次军选大赛的小辈们,再让他入吏令府。”
  “家姓城那边一直催得紧,我也想早点退下来,退回家姓城享福。”尊金墨说,“锡群告诉我,说天官对本次大赛,名叫黑指的很中意,看来天官寻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了。”
  “知晓一个人的好与坏,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如果看起来是一个好人,就需要花费一年的时间,才能知道他有多少坏的地方。坏人也是同理。”董仲籍开口道,“所以说,除非这个人有足以能够掩盖这一切弊处的东西让天官发觉到,不然的话,用一天的时间就把底牌托付与他,实在是冒险。我说的对否?”
  “若单听散仙和散佛对黑指过往经历的描述,我还认为他是一个苦大仇深之人。可是在我第一眼见他时,却发现有着中庸之像。仇恨,善良,隐忍,智慧和稳重,如果面对的这么一个人为对手的话,那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深知这一点。黑指这个孩子完完全全的符合一切标准。是个被仇恨所覆盖的绝对好人,和我们是同一类人,是一个值得告知一切的人,他会守口如瓶的。”艮为安道。
  “犹记当年,师万天初出茅庐,就以气吞山河之势,凭一人之力带领整个师家崛起,成为受百家家姓为之拜服的人,他充满灵性和稳重。即使失去双腿也无法撼动他师家领袖的身份。可是却在一夜之间成了罪恶之首。”尊金墨感叹道。
  “尊侍郎,你是觉得天官所看中的这个人会成为第二个师万天?”
  “即便如此,到时候我们的时代也已经过去了,后事就让后人的解决吧,我们先得把这第一个师万天给除了。在今天我上表威王,把调查中东水弹遇劫事件的外派吏员名单交由威王审批,却被撤回,你们二人怎么认为?”
  “这事也已经过去半年了吧,议事会上,解星明当场击杀了我家姓城主豫如松,此事最终迫于威王的面,不了了之。”董仲籍道。
  “确实如此,威王曾密令解星明把中东祸事解决处理,可是解星明至今没有寻回水弹,暴民也除却不尽。”艮为安说,“鼎奉苇上了三封急报,都被我压了下来。为的就是等待能够派选中东的可靠人选。”
  “既然事情已经压不下去了,威王还是撤回了上表,难道事到如今还不肯动解星明?”董仲籍言语中变得激愤。
  艮为安一声叹气,“我对威王了解颇深,却还是没能知晓意图。”
  “天官,能否把上表借我一阅?”老练刚劲的尊金墨说。
  “当然。”艮为安把上表递给尊金墨
  “黑指,尊锡群,归玄战,白梧桐。”尊金墨的视力随着年龄增大而衰退,他低头细细地阅读。
  “为了避嫌,我已把集团军的白家也一并加上。”艮为安补充道。
  “依我看。威王并不放心把所有话语权掌握在你们手中,他想知道真相。如果是这样的话,还得再加上一人。”尊金墨用长满暗斑的手指点了点上表,“此次唯一参加军选大赛的外家姓,器家器洛迪。”
  艮为安豁然开朗,道:“妙哉!一老一宝,我吏令府有尊部书,真乃家姓之福。”
  “可是猜到威王的心思并不是好事,除了这个人之外,我看还得再加四人,暗雪夜,渐伏心,巽经武,归玄战。”机警的董仲籍道。
  “我即刻吩咐下去,把修改后的报表上呈。”艮为安心情畅快地说。
  “不妥,天官,必须你亲自前去。”尊金墨道。
  国子监外
  涣星羽站在府门外,他低着头,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与他一起的是履柔儿。
  两人都一言不发,履柔儿眼望前方。星羽清楚地记得曾在礼令府见过这个遁柔儿,她比自己要大两岁,星羽对她一见倾心,他内心编排了好多话想要与她交流,可喉咙像被石块堵住般,一个字也讲不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易凡从国子监走了出来。
  星羽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迎了上去,“易凡哥!”
  “你怎么来了?”易凡略微感到惊讶,他脑海中还在思考遁克皇的举动。
  “因为我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星羽说。
  “易凡?你不是叫黑指么?怎么还改名了?”履柔儿这时冷漠地说道。
  “易凡是黑指哥的小名,”星羽这才记起散佛叔说过的话,连忙改口。“对了,你还记得我吗?我知道你叫履柔儿。”易凡出现后,星玉原先的胆怯仿佛消失了。
  “我知道,以前在礼令府见过你。”履柔儿说。
  “星羽,你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了解到你的圣控之力的来源。”星羽说,“我小叔涣散真对圣控之力中的天罡地煞和五行之法都很了解,他应该知道操控地面是属于哪一支圣控力。”
  “我们要去哪里找他?”
  “他最近都是在国子监不远处的地方给人看相,在兑家区域的南街也有他的府宅,我们去那里找他。”
  “看相是什么东西?”履柔儿听到他们的谈话后问道。
  “那得从远处讲起了,我们风水家分为两个流派,一个是以父亲散佛叔为首的占筮派,喜欢以各种卦数来断阴阳,擅长对世间未来的走向战争和饥馑,国事盛衰进行推测,另外一派则是以涣散真为首的五行面断派,他们通过面缘人的相貌和生辰,断出人的富贵荣华。父亲和散真叔在年轻的时候常常辩论,谁也不服谁,散真叔认为整个世界的未来都是由人所定,所以通过人即可知天下,而父亲认为天下大势非人力所能为,需要知晓天道,凭天道行事。最终父亲五辩五胜,得到了城主之位。”
  履柔儿夸道:“星羽,想不到你父亲还挺厉害的嘛!”
  星羽的脸一下子就红得通透,躲闪到易凡身后。“我们快去吧,去晚了散真叔就跑没影了。”
  易凡察觉到星羽奇怪地举动,问:“履柔儿,你也要去么?”
  “当然,我也想看看他说的涣散真有多神奇。”履柔儿说,“南区是吗?我这就带你们去!”
  不由分说,履柔儿双手搭两人的肩膀,化作一道金光飞向天空。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兑家区域南街。在涣星羽的带领下,他们到达了涣散真的豪华府宅前。
  “你确定他肯告诉我们吗?”他们走进敞开的大门。
  “散真叔是个很容易说话的人,而且他不忍心看别人受难,每次断面到的人若是有灾难,他都会帮忙化解。而且这次可能做出一点牺牲,才能知道更多秘密。”
  “只要能更快的接近当年事情的真相,无论什么牺牲我都愿意。”
  “可能对易凡哥你来说是一种机遇!”星羽道,很快他就看到前面的身影,大喊:“散真叔,我来看你了!”
  一黑须男子正坐在摇椅上,手握扇子。他没有起身,依旧悠闲地扇风。
  “看我?是不是想通了?要和我学五行面相。你那整体板着脸胡诌的父亲只能教你些小学问,一点实用性都没有,只要你跟我学,我保证让你成为周天地第一相师。”
  星羽道:“每次都是跟我说这些,我都快听腻了,这次我就帮你把有潜质成为周天地第一相师的人给你带来了。”三人走到了摇椅前,星羽抓住把手,摇椅停止摇动。
  “散真叔,我叫易凡,是星羽的朋友。”易凡这才明白星羽所说的牺牲是什么意思。
  履柔儿在后面笑嘻嘻地轻碰星羽的肩头,小声道:“原来你也不老实。”
  涣散真举起扇子遮掉多余的阳光,仔细地观察易凡的脸,看人先看相,他以此来断定人的旦夕祸福。
  最终他摇了摇头,“恕老夫直言,学习五行面断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小兄弟,你时日不多!显然是学不到我的真传了。”
  “小叔!你在胡说什么!”星羽气得猛推摇椅,就在涣散真差点仰头摔个大跟头之时,易凡赶忙扶住椅背。
  涣散真这才从摇椅上下来站稳。
  “混蛋小叔!”星羽心中被压上一块巨石,很清楚地知道涣散真不是喜欢说谎的人,而且他的五行面相法十分精准,绝无断错。
  “时日无多…”在复杂而微妙的心情刺激下,易凡两眼一酸,眼眶一阵刺痛。
  履柔儿看到易凡的样子,也不满地说道:“不肯教就算了,何必诅咒他呢?黑指,我们走吧。”说完想拉起易凡的手。
  易凡摇头,“我相信散真叔的话,这意味着我没有因为自己的私欲享乐,而忘记为死去的亲人报仇。”自顾说着,竟笑了起来,“即使艰难险阻无数,只要能为他们讨回公道,身死也值得。”
  “小兄弟的境界实在是佩服,没错!你的死不可避免,我本不愿意告诉别人一些大的事件,因为如果我告诉他们好事,他们会欣喜若狂。如果我告诉他们灾祸即将来临,他们的反应就跟星羽和这位小姑娘一样,他们不值得我透露。而你!你的面相显示你足以承受这一切,我才告诉你。”涣散真不为三人的情绪所动,“星羽,你要学学人家,坦然面对。”
  星羽这时低头答是。
  易凡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后,“散真叔,其实这次我是想向您请教一些问题,不是想学您五行断面法。”
  散真道:“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可以倾囊相授。”
  易凡解下黑色绷带,十指端的黑色十分显眼。“只要我稍动意念,指尖就会散出黑雾,之后我就能够感知周围的土地。”说话间,易凡脚下的土块动了起来。“我想知道我的御土之术到底是属于哪一支圣控之力,为什么周天地无人知晓这种圣控术。”
  “确实神奇…”涣散真惊奇地看着泛黑的十指。“这黑雾跟魂家的魂术极像,具体是什么我一时难以参透。不过这操控地面的能力,我倒是可以解释,它应该是属于阴符八术缺失的一支,而且它绝非御土,而是御山。”
  “阴符八术?”易凡疑问道,“不是只有七术吗?御山又是什么意思?”
  “本来没有,但如果把你的圣控力归入,便可以组成八支。”涣散真说,“圣控之力有三类。天罡地煞为一类,涣家否家便是。特质能力为一类,师家,解家属于此类。最后一类为阴符七术,金木水火土风雷,这七种属性作为主体,两两相互组合,七七得四十九种圣控力。比如尊家就掌握了金木水火土的五雷法。他们的五雷法是以雷为主,其它五种为辅。而归家掌握的雷水法则以水为主。排列不同,能量的发出方式也不同。不知你是否见过金国黄族的操控黄沙之术?”
  易凡点头。
  “阴符土术中的水土归外家姓岩家,风土与金土归金国黄族,而且黄沙之术只有处在黄沙地带才可使用。不过你在这种土质下依旧可以操控,岩家圣控术也与你丝毫无关。”涣散真说,“那根据我的猜测,你的圣控术属于不曾出现的阴符七术所缺少的一支,山符术。如此,便可组成六十四种圣控之力。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所创,周天枢可不承认。”
  “山,金山,水山,木山,火山,雷山,风山,土山。”易凡道。
  之后涣散真又为易凡讲述了阴符七术的其它各术。虽然还是没能确切知道这种力量的来源,但易凡还是学得了不少东西,对自身的圣控术又有更深的理解。
  周天枢周天城
  威王叶极宗卧坐在通透碧绿的玉塌上,体型硕大无比,一般成年人在他面前如同小孩,他似乎在休憩。
  “吏令府山氏艮为安拜见威王。”
  这时才慢慢抬起眼皮,从他脸上看不出醒后的一丝疲惫感,双眼清明,如同神鹰般眼睛探向艮为安。
  “为安,你来了。”说完缓缓地闭上,时不时地一张一合
  这个人已经与自己打了十多年交道,艮为安自认为世间在无人比自己了解眼前这个人。
  艮为安示意下,下人轻步走上前接过了一份文书
  “这是下官重新拟定的奏策。”艮为安说,“去年冬末,神兵门所制的十万颗三系压缩坎水弹在调运往东木十五司地区途中尽数遭劫,十三名兵令府圣控师下落不明。集团军和家姓对事件的说法不尽相同,因此吏令府特派钦巡令员小组,前往调查。小组成员以军选大赛参赛人员组成,包括内家姓成员尊锡群,白梧桐,归玄战,暗雪夜,损三才,渐伏心。外家姓成员器洛迪,黑指。”
  “本王知道了,赐御钦令牌,通报六令府各部,彻查水弹事件。”
  “那下令立刻吩咐六令府。”艮为安略微欣喜地说。
  “天官天官,人人叫你做天官,天上的官,要我说,天上除了那神出鬼没的紫微星以外,只有天和云,没有什么天官。”叶极宗冷不丁地道。
  在场的下人和侍卫屏紧呼吸,有的甚至微微打颤。
  艮为安气定神闲,整理衣服后下跪,道:“下令艮为安受威王之势得以延存,下面的人因此也只是想借此来得威王声威。”真夸耀则顺其言,实试探则逆其心。任何人在威王面前,都得把自己剥得干干净净,这样才能继续生存,艮为安深谙其道,“天官虽不妥,却也是因为替威王办事,威王为天,为安为官,才可得享此名。”
  “从团结家姓之间的联系上你做的还可以,同是生活在周天地的,就应该同心协力。”威王从卧睡中起身,“虽然这天上没有官,不过这大地上的官还是有的。官者,为君为民,为上为下,谁都不能得罪,游离人情世故中,整个周天枢,就你称得上是个官。”
  “下令惶恐,为威王办事定当倾尽所有,只是有时候也难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威王统御天地四方,将国之大事托付六令府,吾等必当竭心尽力,令威王安心。”
  “行了,这么想为国尽忠,就把中东事件给我彻查下去,不能在这么放任解星明下去了。”
  此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艮为安明白其隐含地意思:解星明危矣!“下令告退。”
  “其他人也都退下。”叶极宗说。
  待到殿上的下人和侍卫都散去时,一个人影才从殿后走向殿前。
  “伤势好些了么?如果已经恢复了,就回去水山城吧。城主之位还空着,我已传书回去,由你继承城主之位,器善度会辅助你治理好水山城,我已经不指望你能做些什么来让我高兴了。”此人正是威王的单传嫡子叶若聚,他和黑指战斗时受的手伤已经消失不见了,叶极宗眼神中对这个唯一的孩子充满了厌恶感。
  “我对城主之位没什么兴趣,父亲你可知道,我的伤就是这个黑指弄的,既然他还没死,我得找他算算这笔账。”叶若聚暗黄的眼睛中带着怒火。
  “你在东木惹的祸事已经够多了,还嫌不够?为父杀则斩草除根,留则委以重任,你可知道为什么?”叶极宗没等若聚的回答,就继续道:“就因为你的无能,一旦我死了,以你的能力既镇不住集团军,也安抚不了家姓,今后或许还能借我一点美名,让你偏安一隅,为叶家延续香火。”
  “家姓和集团军!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些全部废除掉,成为无所不能的王!”叶若聚以近乎吼的方式说了出来,在他的父亲面前,他没有任何的忌讳。
  叶极宗面无表情地合上了眼,“回去吧。”
  周天枢巽家区域部书府
  “父亲,娶亲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星羽问。
  “自然是找个凡人互交后生下下一代,繁衍圣控一脉。”涣散仙于案前书写,回答道。
  “只是为了生个孩子?”
  “那倒不一定,如果你们能够产生感情的话,娶亲的意义会大不相同。可是凡人毕竟是凡人,中间需要克服许许多多的困难。”
  “那如果喜欢圣控师呢?一定不能够与圣控师成亲吗?”
  “当然不能!我们南火人唯独不能忘的就是礼与信。”涣散仙放下毛笔,“既然至高法只允圣控师和凡人互交,娶圣控师,你便失信于国。无法延续圣控血脉,你便失信于列位天地祖宗。”
  “那为什么有些圣控师他们与凡人成亲,之后又娶了圣控师?”
  “你是说和亲?”
  所谓和亲,是由于圣控师在寿命上长于凡人,当凡人容颜老去时,圣控师或许刚到壮年,这种差距会使得夫妻之间的隔阂便会越来越大。又因为只有圣控师与凡人互交,才有可能繁衍出具备圣控之力的后代。因此,便有圣控师和亲一说,已经繁衍后代的男女圣控师,抛弃原配后结合,和亲这一行为是圣控师所不耻的。
  “对!”
  “荒唐,这类妖邪说法岂可适用我涣家?娶凡人既已成事实,倘若你为了她人背弃妻子,将来何以立足宇宙天地间?如果我弃你母亲,另娶新人,你这个儿子又作何感想?贪欲缠身,自私自利,是庸才小人才做的事。身为风水氏的一员,必当先人后己,为人才为己,时刻奉行天地伦理。”
  “真的不行么?”星羽心里念道,脑海中浮现的是履柔儿的身影,“明白了,父亲教诲谨记于心。”
  兑家区域,礼令府国子监
  易凡从南街的涣散真住处离开后,就回到了东面大厅的学府内静坐,直到深夜。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天官嘱托我要尽心教导你,不过你在白天所提的问题,可不是能够随意出口的,你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所幸在场之人并没有过多在意,你算是捡回一条命。”遁克皇从石柱中走出,易凡没有感到意外。他猜测到早上遁克皇并非真的发怒。而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意思应该也是在这里等他。
  易凡这才醒悟,“学生无知,差点害了先生和自己。”
  “我从不愿意让人称我为师,因为我亲眼目睹各种聪明的孩子,他们可以很快学会各类学识,他们成绩优异,能力出众。最终却成为一群唯利小人,这些人现在还活跃在六令府内。至此我才明白我所教授的东西没办法令人真正的去学会如何做人,伪仁假义寡信虚礼乱智的人,永远也无法通过这些小学问去懂得真正的仁智礼仪信。我又何德何能到处宣称我是一名讲师。”遁克皇席地而坐,“接下来你细细听我听我讲述,我会告诉你真正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