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作者:喜葆      更新:2021-05-12 08:38      字数:2282
  “金氏言行无状,以下犯上。”宣云弋道。
  许昌林摇头道:“殿下当日处置金氏夫人时,不愿节外生枝,只说夫人忧思成疾,犯了癔症,送她去南灵寺静养。殿下当初既未降罪于她,如今便不好以此休妻。”
  “殿下,臣以为如果休弃原配,扶正妾室,恐怕会有损您的名声。”薛伦与身侧并立的东宫詹事李润对视一眼,转头向宣云弋进言道:“天下人既不知金氏夫人所犯何罪,必定会认为殿下是宠妾灭妻,不顾念结发之情。”
  宣云弋听罢,脸色微沉,手掌扣在扶手边缘,思索道:“嗯,你们二人所言不无道理。”
  “金氏夫人已不能担当东宫妃之位,扶正元王殿下的生母又迫在眉睫,若不能休妻,该如何是好呢?”李润问道。
  “不是不能休妻,而是应当谨慎行事,寻个叫人挑不出错的由头来,这才好办。否则损了殿下的清誉,岂非得不偿失?”许昌林答道。
  宣云弋同臣僚议事到晌午,因今日本是沐休,他也不好多留几位他们在宫中,到了该用午膳的时辰便放他们回府去了。
  “殿下,是不是该回去了?小夫人还巴巴地跟门槛那儿候着呢。”
  值守的宫人看几位大人先后离去,忙去小鸾那里报信,想跟她面前讨个好。小鸾估摸着宣云弋今天不会在书房用膳,亲自下厨做了两道他素日爱吃的小菜,可她左等右等眼见午时都要过了,还不见他回临华殿,便叫保福去书房传个话,催他回来用膳。
  宣云弋搁下手头拟了一半的奏章,揉揉酸涩的眉心。他刚站起身准备步出书房,忽停顿了脚步,扭头问保福:“朝廷派去扶庾的细作,前日可递了什么东西回来?”
  保福落后符苌半步,躬身跟在宣云弋身后,听见宣云弋问话,心头扑通直跳。
  到底曾在御书房侍奉过皇帝,保福素来机敏,他脑子飞快地过了一遍,确信自个儿这段时间没露过什么行迹,方才低声恭敬道:“臣近日不曾见过程谨公公,若是殿下着急知道,臣伺候殿下和小夫人用过午膳就去程大人那儿问个安。”
  “嗯。”宣云弋瞥了眼保福,眼中似有探究之意,他默了片刻,到底还是转过身往书房外去了。
  小鸾早就等他等得望眼欲穿,“殿下定是饿坏,符公公说早膳是卯时用的,这会儿都四个时辰了!巳时刚过,贱妾就想送些蒸糖糕和枣箍荷叶饼过去,又怕扰着您办正事。”
  “无事,忙起来倒也不觉得饿,再说就几步路的距离,我这不是回来了?”宣云弋唤来宫人进膳,看着侍立在旁的小鸾,温言道:“你坐下陪我用膳吧”
  “是。”小鸾甜甜一笑,立即有侍女搬了圆凳放在宣云弋身边。
  “先喝完鱼汤暖暖身子罢。”小鸾舀了一碗乳白色的松露鲫鱼汤,这鲫鱼汤一直煨在炉火上,一揭开盅盖就冒着热气,她拿汤匙上下翻搅,吹了又吹,不那么烫了才喂了一匙到他嘴边。
  “你吃你的。”宣云弋避了一下,亲手接过她手里的碗匙,“都说了叫你用膳,不是让你伺候我用膳。”
  “哦。”小鸾委委屈屈地撅了一下嘴巴,夹了一筷子凉拌莴笋慢慢咀嚼着,时不时偷偷拿眼睛瞟他。
  食不言,寝不语。
  一顿饭吃得安静沉默,席间只有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宣云弋吃得七成饱了,便丢开碗筷,净过口随手拿起小鸾的帕子抹嘴。
  “妾身伺候殿下午睡?”小鸾揣度着问他。
  “好。”
  小鸾立即又开心起来,她替他脱了外衣鞋袜,自己则脱得只剩肚兜亵裤,不等宣云弋躺下,便掀了被子钻进去。
  “你呀!”宣云弋见她乐得像只偷鱼吃的小猫咪,无奈地轻叹一声,放下床帘跟着躺到她身边。
  小鸾蜷在他怀里,双目微阖,没多久便打起哈欠来了,宣云弋长满厚茧的掌心在她娇嫩的后背肌肤上来回抚摸。起先不过是随意地摸摸她,摸着摸着手边移向她腰际,顺着小腹往上探进她鹅黄鸳鸯刺绣的肚兜里,又抓又揉,另一只手胡乱扯了两下,亵裤便被脱了去,下身光溜溜地贴在他身上。小鸾昨夜被他折腾了半宿,这下困得厉害,自然不肯就范。宣云弋耐心耗尽,猛抓了一把她的肚兜,系带松散开来,他随手扔到床帘外边,反身压住小鸾要和她亲热。
  “唔。”小鸾挣扎不脱,只能由着他肆意妄为。
  ......
  “东朝就这么问了一句?”程谨身量不高,体型富态,一张团团的圆脸看着很喜庆,因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多在内宫当差,少有日晒雨淋,肤色很白净,乍一眼看去还当是哪个富裕人家的地主豪绅。
  “是,儿子回得可有不妥?”保福低垂着头,躬身问道。
  程谨立在书架旁,手里把玩着一件精致的玉石盆雕,头也不回道:“妥不妥的有什么大不了?总归殿下还是疑心你的。”
  “疑心儿子便是疑心干爹。”保福壮着胆子应道。
  程谨并未生气,只抿嘴笑道:“东朝看似端方内敛,温文尔雅,实则城府莫测,若他不疑心你我,反倒是奇事了。”
  “既然干爹知道东朝不待见您的人手在东宫当差,为何还偏要送上门去惹他眼呢?当初不如避忌着些,兴许还能落个好。”
  “避忌?干爹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这辈子坐到这个位置,已足够了。你瞧平日里多少王公贵族,一二品的大员见着我都得客气巴结?只消我不犯忌讳,将来新帝登基总能得个荣养。我是无所谓,可你们这些小的呢?”程谨移步到桌前,轻轻将那摆件装进铺着锦缎的红木匣子里。“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们依着我的势,牢牢把持住了宫里宫外多少紧要位置?圣人年老体衰,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了。迟早东朝坐上这把龙椅,自有心腹要安排,你们不得挪位置出来?可怎么个挪法,这里头是有讲究的。是让御史言官参个渎职贪腐被下狱问责?还是安安稳稳地去个清水衙门养老?”
  保福听得心惊肉跳,额头细细冒出冷汗来,慌忙跪到程谨脚边,颤声道:“是儿子想左了,不懂干爹用心良苦。”
  “哼,你呀!就是在御前让人家捧惯了,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在王府和东宫受了两年委屈......诶,这也是我的不是,当初就不该早早提拔你到御书房伺候,没叫你多吃些苦头。”
  “干爹!”保福红着眼睛连连磕头道:“求干爹宽宥,以后儿子一定尽心在东宫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