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对的时间对的人（望云）
  什么？和两个姑娘同时交往？这种伟大的英雄壮举光想想就能叫人流鼻血。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我来说，喝酒中想象如此龌龊的事情，竟然也有些轻飘飘的感觉。哎，人性啊，就是这样的东西。
  帮主和我各拿着一瓶啤酒，咕噜咕噜，他竟然对瓶吹，根本不用喘气，一口喝完了一瓶580ml的啤酒，完了还打了两个嗝。我惊呆了，一时间不知道我也要喝一瓶。
  两个美女鼓起掌来，萧雨拍着手说：“帮主好厉害啊！对瓶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真人表演呢！”
  傅春冰也乐了，说：“帮主真的很man啊！”
  “到你了！”两个美女盯着我，看来我跑不了了。
  帮主挑衅地看着我，戏谑地说：“不行就不要这样喝，会出丑的。”
  靠！怕你？男性的荷尔蒙总会在恰当的时机发作，我也不管自己有没有那种对瓶吹的天赋，一仰头，咕噜咕噜开始喝起来……开始还好，啤酒的泡沫还能一起咽下去，可还没喝到三分之一，一不小心岔气了，啤酒灌进气管，一阵难受，我咳嗽了几下，很巧地把嘴里的酒喷得送菜的服务员一身。那个服务员只得很难过地去换衣服了，没办法，顾客就是上帝嘛！让上帝的口水亲吻一下，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哈哈，逞能吧你！”帮主笑得很猥琐，“没有那个金刚钻，还想觅这瓷器活。没有朕这铁打的胃口，还想装逼！！你这是犯贱作死。活该，哈哈……”
  “龙老师真low，哎！真是丢人！龙老师，你先讲故事吧！”傅春冰有些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缓了缓情绪，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酒，尴尬地看着对面的两个美女，歉意地说：“献丑了！”然后，一饮而尽。
  “读大学的时候，我是个迟到的插班生。于是，班主任把我安排在第二组的最后一个位置，刚巧，前桌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高个子女生，嗯，有点儿像武侠小说里的黄蓉，对，就是绑着马尾，耳边留着两屡长发的样子。
  “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因为她完全符合我的审美观——古典的、清纯的、精致的……有一天，刚巧她的同桌请假没来上课，也无巧不成书，轮到她值日。因为值日生一直都是两个人，于是她去找了劳动委员，要求我和她一起打扫教室。
  “其实教室根本没怎么脏，因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每个人都要面子，没人还会很奇葩地弄脏了自己的位置而不懂得清理的。打扫也不过是例行公事式的扫扫纸张之类的东西。
  “其实，我当时很明白她的心思。我当时几乎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差点儿我就主动和她说话了，甚至也想表达我也喜欢她。可是，上天还是捉弄了我，我，我们……最后还是……没有在一起！”我说到这里，竟然有些哽咽，陈年往事就这样一幕幕地在脑海里上映了，一张俏脸也在大脑中挥之不去。
  “为什么？为什么没在一起啊？”两个美女不约而同地问，对于女性来说，没有什么比窥探别人的隐私更让人兴奋了。很多女生埋怨历史太多太杂不好学，其实，如果把历史人物的情感写得八卦一点儿，可以肯定，几乎每个女孩子都能成为历史高材生。
  我沉吟了一会儿，说：“想听吗？你们一人一杯。”
  “什么嘛？讲故事就讲故事，还故弄什么玄虚？”萧雨最先发难，嘟着嘴，很不情愿地端起酒杯。
  “故弄玄虚？你们又没规定说不能设置悬念。哈哈……”轮到我机智一回了。
  “小题大做，哼！”帮主眯着他的小眼睛，看着沉默的傅春冰，意味深长的眼神中似乎藏着什么心事。
  眼见着两个美女喝完了酒，我继续道：“其实，我当时差点儿就主动约她一起去看电影。正好是卡梅隆的《泰坦尼克号》正在上映，帅哥莱昂纳多颜值倾国倾城的时代，而且据说看过电影的每个年轻女孩子都会哭倒在男孩子的怀里。事实上，我也的确千辛万苦弄到了两张票。
  “可是，就在看电影的前一天，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结果事情黄了！那是周三晚自习期间，我趁着老师出去抽烟，偷偷瞄了其他同学一眼，发现他们正忙着写作业，于是悄悄把两张票夹在古汉语课本扉页上，递给了她。
  “可谁曾想，半路上杀出个女胖子——前桌的同桌——那个女胖子一把抢过书，顺手拿走了电影票。我……我一时间傻了，这儿还有虎口夺食的事情？这可是我两周的伙食费。我一激动，才不管什么晚自习要安静、不能离开座位的规定，直接站起来想去抢回自己的票儿。不料对方不依不饶，正巧老师进来，一看教室这么乱，直接把我叫去站在教室后面面壁，还一边教训我说，要尊重女同学，女同学是弱势群体，你妈也是女的，没有你妈就没有你之类的话，当时把我气的，我顶嘴说那女胖子要是弱势群体，我们男人直接去泰国变性得了。都宠成啥样了……
  “后来！后来……”我故作不语，看着她们的酒杯。
  “怎么又不说了？”萧雨急得差点儿要发怒了。
  “喝完我继续说！哈哈……”突然感觉掌握别人的情绪真好玩，那我就多设置几个悬念。
  “这么精彩的故事，要是断了多可惜，不就是一杯酒吗？来，干一杯！”傅春冰突然拿起酒杯，和萧雨的杯子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壮哉！巾帼不让须眉呀！好，我继续！”我开心地笑起来，接着说，“结果老师不但没教育到我，反让我呛了几句。那年月，哪有学生呛老师的，师道尊严何在？再说这个老师啊，可是中文系的一个顶梁柱，听说系主任都得看他的眼色。只见他立刻打电话，叫系主任过来，当着全班的同学的面，一顿狠批。什么小错不改，必酿大祸，大祸一来，祸国殃民，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况且学高为师，身正为范的师范学校，是绝对不允许错误学生转变成错误老师，再去误人子弟的云云。顿时，我本来就不怎么高的地位，瞬间在全班降成复数；本来就不咋地的形象，显得更加不堪。一种被人踩在脚底下的耻辱感，哎！人生就是这么悲催！
  “这件事最终的结局就是罚写三千字检讨书，在班会上朗读。说实话，这对我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问题不在于检讨书，而是如何拼凑三千字。那天晚上，我挤牙膏式地挤到一点多，心里简直想退学回家。可是，毕竟还是恋恋不忘那个前桌。
  “周四的班会上，大家看了一出好戏，一个来自山沟沟的穷小子为了追一个城市里的姑娘而犯的错误，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什么‘不自量力的癞蛤蟆’，什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从此以后，我的精神世界垮了，我再也不敢看那张回眸一笑的脸，直到毕业前的实习。对了，有人肯定问那两张电影票的去向……”说完，我又看着她们的酒杯。
  这回，我举起了酒杯，说道：“来，大家以干一杯，我说故事的转折点。”说完，一饮而尽。萧雨连续喝了三杯，脸上有些绯红，好像更美了，我不禁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