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探监（望云）
  我打了包，挤着公交车骑摇八摆，来到拘留所。
  “同志，请登记。”一协警坐在铁窗后面，丢了一个记录本，说着，眼睛也不抬一下，“探望时间半小时，超时罚钱。一个小时20元。”
  靠，这还是停车制度收费呢。咦？上面竟然是几行竟然写着一行熟悉的字——陈思楠！总舵主也在?写好后交给他，于是我拿起手机打给他。
  “喂，帮主，你在哪？”
  “你……猜……!”一个超级猥琐而娘娘腔的声音让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我赶紧把打包的菜肴放在地上。
  “靠，你是得了多年未碰女人的综合证？真是神经病＋变态，还是那种特别恶心的那种？”平时哥几个经常在一起调侃，因为我们彼此说起来就是这样损人不利己。
  “嗯……！！！”他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老长，接着说，“我以为你喜欢嘛！”
  “快说啊，你是要等老子把你挖出来再鞭尸吗？”
  “往里走，穿过左边的回廊最里面有栋六层黄色外壳的楼，三楼304，我和小山在喝酒呢！对了了，如果有人盘查，你就说找黎警官。其他的都不要说！”
  挂了机，我拿了东西直接沿路走去。
  “同志，你是干什么的？”一个尖锐的男中音阻止我的去路，满脸麻子估计是长期的黑夜白天颠倒的结果。
  “警察大哥，我，我找人的！”我心里有点发虚，毕竟小山的事情还没着力，任何一句话说不好，都可能穿帮。
  “找谁？”麻子警察吐了一口烟，冷冷地看着我。
  “我，我，我找黎警官有点儿事。”我眼睛看了他那双虎眼，吓得我赶紧转移了视线。
  “又是黎警官！他娘的，人比人气死人！”麻子警官让开了路，继续抽着烟。
  我当时并不知道人比人气死人是什么意思，但是感觉他肯定是受了什么不公平的事情。管他呢，我今天的目的是看小山，我才没工夫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
  咚咚咚……门开了，只见一个身着警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后，微笑着说：“请进！”
  “想必你就是李局的老同学龙吟老师了！我是黎志伟，这里的指导员。”他特热情地和我握手，害的我有点儿难为情。
  “黎警官，我的同事小山呢？”我有点儿忐忑，但感觉告诉我，有人关照，应该没什么问题。
  “在里间！跟我来！”
  原来这警察的宿舍分前中后三个房间，外间是客厅，中间是卧室，里间是厨房和洗手间，每个房间只见有道门隔开，门开了，卧室床边放着一块简易的桌子，帮主和小山就坐着喝酒呢！
  “我草，你们……”我兴奋得大声地叫起来，但马上被打断。
  “嘘！！小声点，要是让别人知道的话我就难做了！！”三人同时做了个闭嘴的姿势。
  “哈……”我憨笑着点点头，用我们四个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好，开始创！”于是摆上打包的菜肴，开始喝。
  酒过三巡，我不禁好奇，问了一句：“黎警官，你……”
  黎警官放下酒杯，低声说：“我知道你问什么。李局下午交代过了，要关照一下山哥。故而……”
  小山正色道：“多亏了黎大哥的关照，你看……谢谢你，黎大哥，我敬你一杯！”
  帮主也很邪恶地说：“对啊对啊，要不是黎警官，山仔在里面肯定被人轮流睡啦！”
  “哈哈！”我不禁笑出声来。
  “嘘……”三人又同时做了个闭嘴的姿势。
  “其实吧，拘留所不同于看守所，这里关的一般和刑事案件没什么沾边，因而相对比较宽松，其目的主要是约束和教育当事人。”黎警官边吃边说，灯光下显得油光满面。“你们也知道，现在反腐一波接着一波，好多高官都落马了，更何况我们这种芝麻绿豆的衙门小吏了。李局说了，为了不大张旗鼓，山哥的事儿就过度操作了，时间一到就给放出去，不留案底。再说了，山哥是个聪明人，当初被交警抓的时候，一再说自己是文盲，而且是第一次，又没造成任何伤亡和财产损失，所以当时也没有详细记录。再关五天就可以出去了，不过，记住了，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和我有关的事，现在官儿不好当。至于走廊那些监控的记录，我会安排人删了。也希望山哥吃一堑长一智，法律不是儿戏，要是除了意外，这公职肯定保不住了。”
  小山连连点头，拿起酒杯敬了黎警官一回。
  听了这些，大家不禁暗暗佩服，于是纷纷举杯敬了他几回。
  后来边喝边聊才知道，原来这黎警官和李先桐是老乡，也不知道黎警官神通如此广大，竟然能探听到远在市政府的李局的故乡。
  黎警官喝完杯中的就，又倒了一小杯茅台，说：“今天有幸和你们喝这么好的酒，改日我请李局和你们一起吃饭。”我赶紧要给他倒满，这才发现，那半瓶茅台早就见底了。
  “山哥少喝点儿，不然回去就味太浓影响不好。等出去再放开喝！”黎警官走到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两瓶剑南春，“我这儿有两瓶酒，是朋友送的。今天我们三个多喝点儿。”
  小山撇撇嘴，喃喃道：“五天就五天！”
  “山仔，五天后哥哥请你大吃一顿，然后再请你做个全套按摩！”帮主故意拿起酒杯在鼻子下嗅了又嗅。又说，“现在还是不要喝了，不然喝醉了晚上肯定让你的同居牢友给睡了！”
  “睡你的神经病，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小山面有怒容，但看得出来，大家都是开玩笑。
  “草，等你当裁判吹黑哨赚钱请客，我等鳖下蛋还更快。”山哥余怒未消，继续陶侃帮主。
  “好了好了，消停一下，大家吃水不忘挖井人，一起敬黎大哥一杯！”我打圆场，拿起手机给李先桐打电话，可电话接通，却没人接听。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