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泰勒斯的“水”
作者:茂林居士      更新:2021-05-11 15:51      字数:2096
  故事一
  他常对别人说“生和死本没有区别”,于是,一个爱较真的人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去死呢?”他说:“因为没有区别。”
  故事二
  有人问他:“一个人怎样才能最好地承担不幸呢?”他说:“如果在更坏的困境中他能认清他的敌人。”
  他就是古希腊思想家泰勒斯,因为在西方学界眼中,他是世界上第一个提出“什么是万物本原”这个哲学问题,并给出“万物源于水”这一答案的人,所以又被西方学者尊为“哲学史第一人”。然而,他真的是世界上第一个提出“水为万物之本原”理论的人吗?非也!世界上最早提出“水为万物之本原”理论的人应是中国春秋时期的思想家管仲。
  首先,从作者生活的年代年:泰勒斯的生活年代大约是公元前624年-公元前546年,而管仲生活的年代大约是公元前723年-公元前645年,也就是说管仲比泰勒斯早出生约一百年,且管仲死时泰勒斯还未出生。
  其次,从理论出现的时间看:泰勒斯并没有传世之作,他说的“水生万物,万物复归于水”的主张,是后世学者根据古代古代文献资料来考据和推想的结果,本身就存在不确定性。而管仲有《管子》一书传世,根据近年考古出土的战国简等文物可证,此书有相当多的篇章就是出自管仲之手,而在《管子》一书中,以《水地》篇为代表,不但系统地论述了水为万物之本原思想,更明确写到“水是也,万物莫不以生……故曰水者何也?万物之本原,诸生之宗室也。”
  第三,从思想产生的背景看:泰勒斯的哲学智慧产生于古希腊神话,他有一个很著名的学说就是“万物有灵”;根据这一学说,连石头也是有灵魂的,这种灵魂就是万物的本源,且世间万物的本原一定要归结到某种特殊的自然物上,于是泰勒斯才提出了“水为万物之本原”理论。而管仲的哲学智慧产生于“处士横议”春秋新农学,当时中华大地遍布诸侯国,相互竞争激烈,养士之风盛行,这时,脱胎于中国古代农耕文明的新农学,对于灌溉了农作物,养育了生命,为人类提供舟楫之便的水已经有了新的认识,出现了“金木水火土”五行生克理论,管仲作为五行理论的集大成者,从解决事物发展矛盾出发,提出“水为万物之本原”理论,更具朴素唯物主义思想。
  综上可鉴,无论从作者生活年代、理论出现时间还是思想产生背景看,管仲作为世界上最早提出“水为万物之本原”理论的人,均是无可质疑的。且,在对后世的影响方面,管仲的“水为万物之本原”理论亦丝毫不逊于泰勒斯。
  我们知道,泰勒斯的思想继承者,后来将“水为万物之本原”理论脱离了实际生活,形成了西方独特的思辨哲学。这种哲学的典型案例,是德国哲学家黑格尔常讲的“坠坑报雨”故事:泰勒斯晚年研究天文,一天晚上,他走在旷野小路上,抬头仰视星空,推测第二天可能会下雨;正在他仰对满天星斗,边走边推测明天是否会下雨时,他一脚失足,掉进了边边的一个深坑里,差点摔死,当路过人的把他救出坑后,他对救他的人说的第一句话不是道谢,而是对那个人说:“知道吗?明天会下雨。”
  管仲的“水为万物之本原”理论因为从根本上就是从实际生活出发,带有隐喻性、具有形象思维的特点学说,探索的是水对万物产生、生长所发挥的作用,并非不可变更的“绝对统一”,所以,经过后世学人的继承和发展,形成了强调实际应用的中国哲学观——辅世哲学。这种哲学的典型案例,是战国时期的荀子常讲的“景公求雨”故事:晏婴(管仲的晚学后辈)担任齐国宰相期间,有一年大旱,齐景公召集群臣说:“天下大旱,老百姓都在饿肚子,我想稍微多征一点赋税,祭祀山神以求雨,可以吗?”群臣没人回答,晏婴站出来说:“祭祀山神没有用!山神以以石为身,以草木为须发,天长时间不下雨,石热树枯,难道山神不知道下一场雨会舒服吗?祭它有何益?”齐景公说:“不然,我祭祀一下河神呢,可以吗?”晏婴说:“也没什么用!河神以水为国,以鱼鳖为民,天长时间不下雨,他的国家将消亡,子民要死掉了,难道不知道下一场雨会得救吗?祭它有何益?”齐景公问:“这可怎么办啊?我真的心疼我的子民。”晏婴这时半开玩笑的说:“我有一个办法,如果您能离开舒适的宫殿,到野外去餐风宿露,像山神、河神那样,经受日晒地烤,诚心诚意的为国家和百姓同患难、共辛苦,或许能求下雨来。”
  最后,笔者想略述一下管仲对于水的定位。
  《管子》中有关水的哲学思想论述集中在《水地》、《度地》、《乘马》等篇,以《水地》篇最有代表性。此文不但不但系统地论述了水为万物之本原思想,总结的水利、水害在社会应用中经验,阐述了“地”与“水”均为“万物之本原”,如一体之两面,为相互表里关系。还总结出了水的“水之五德”——仁、精、正、义、卑,将水本原思想最终终落实到了为现实生活服务上。
  那么,“水之五德”具体该怎样讲呢?
  原文曰:“夫水淖弱以清,而好洒人之恶,仁也;视之黑而白,精也;量之不可使概,至满而止,正也;唯无不流,至平而止,义也;人皆赴高,已独赴下,卑也。”翻译成白话,即:
  平常柔软而清澈,关键时却能涤荡一切污垢,这是水的仁德;
  聚成海则颜色深黑厚重,看一滴则纯白透明,这是水的精神;
  虽然能无穷无尽的流注,但流满则自动停止,这是水的刚正;
  可以流上高山、流下低谷,却不在平地泛滥,这是水的勇义;
  世人都想着往高处走,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