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云南沐府
作者:梅石南      更新:2021-05-11 10:55      字数:2072
  四年前,沐王府在夺嫡之战中坚定地站在靖王阵营。最后朝臣逼宫时,蒙大统领亲率禁军与虎贲卫对恃。而沐王府的家兵同巡防营埋伏在东华门的甬道中,作为第二批次的力量。
  沐家郡主更是以赤焰少帅未亡人的身份,请求皇帝重审当年冤案。补上了“苦主纠告”这一环结。
  文帝末年的风波平息,沐郡主祭拜林氏家庙后,便一直协助其弟治理云南。
  云南,亦称南境,位于大梁西南边陲。地广人稀,雨林密布。共有五州十三县,在籍人口约三十二万户。
  另外还有不在官府黄册之上的水族、泰族、猺族等原住民,这些人在雨林深处结寨居住,以狩猎采集、捕鱼贩药为生,各族加起来有二十余万户。
  统领云南的沐王府是足以牵制南楚国的强大军藩。总计拥有步骑八万,水师三万。梁国数次内乱几尽倾危,南楚国之所以不能趁势北上扩张,全赖云南铁骑盯着其腚眼。
  说起沐氏的发家史,算得上一段传奇的励志故事!
  西晋年间,朝廷为获取产于缅夷地的翡翠贡玉,故签军发民,在这烟瘴之地建立了两个羁縻州。
  而初代云南王沐铁本是晋忠武侯家的庶子,因不受嫡母待见,年方十五就投身军伍。后来积累功绩,成为云南沧州的平蛮将军,相当于如今的州兵马使。
  沐铁骁勇善战,又颇具谋略。他看出晋朝内部矛盾激烈,有倾覆之祸,故而早有自立之心。
  他先是多次婉拒朝廷擢拔的诏令,后来就不顾同僚鄙视,娶了水族首领之女。据说水族陪嫁的奴隶便有两千多人,象牙、宝玉、金银更是不计其数。
  沐铁由此开始实力大增,逐渐从朝廷官吏成为云南有数的地方豪强。积极招兵买马,扩充势力。
  不久之后果然爆发八王之乱,晋朝内战不休。北边胡族借机起兵侵犯中原,很快,连长安都被异族攻破了。
  沐铁当机立断,发兵攻占了沧州府。并矫诏自立为云南大都督,随后又封锁南境通往外界的水道陆路。用了两年时间,沐铁攻占了云南全境。
  并且,他同三族首领在哀牢山盟誓,约为兄弟,以此取得原住民的支持。
  正在沐铁稳定了后方,准备出兵争霸天下时。东边刚刚建立南楚国不久的宇文家,将目光投到了云南这块沃土。
  在南楚有军神之称的宇文拓领三万楚兵攻破青溟关,迅速突进云南腹地。沐铁仓促之下损兵折将,丢失大半地盘,只好退到雨林深处。
  楚军接连取得大胜,渐成骄兵,贸然进军雨林。结果在毒虫猛兽、瘴气毒雾面前损失惨重。沐铁率领熟悉地形的三族战士利用地形偷袭楚兵,截断后勤粮道。
  饿死、渴死、中毒而死的人不计其数,二万进入热瘴雨林的楚兵,活着出来的不足两千。就连一代兵家宇文拓也因饮用了有毒的泉水,病死在回国的路上。
  沐铁驱逐楚军后,云南残破,军伍不整,再也没有力量问鼎天下。
  而这个时候,晋皇太叔司马聪已经在金陵称帝,建立统治淮水以南、衡江以北的四十四州疆域的东晋国。
  南楚国依然占有桂地、粤地,大半个湘地,部份贛地。
  夜秦国占据的黔南三州地盘。
  虽然北方诸胡还是征战不休,但南方局势已然稳定。沐铁见大势已去,只好宣布归顺朝廷。
  那时的东晋小朝廷正像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得过且过。皇帝贪图享乐,大臣只知道争位固宠,文武皆不恋战,举国厌言兵事。就连北伐中原收复故土都无人提及,更何况遥远西南边陲的云南。
  皇帝随手封了沐氏世袭云南,令其世代镇守南境以防御楚国。后来萧宝卷代晋立梁亦属于内部权力交接,为稳定人心,沐王府荣宠不增反减。
  云南是沐氏世袭罔替的属藩,境内文武官员的任免、军队招募调动、治政理民决狱等权利皆由沐府掌握。沐氏治南境已有百余年,其间广施德政,百姓世代受其恩惠。
  所以云南之民,大多数只知道藩主,而对于大梁朝廷却无多少归属感。
  ………………
  沧江袅袅,玉石之路。北起白亳湖,南至思州,共间九百余里。从白亳湖顺沧江南下四百里,江水两岸皆是崇山峻岭,只有渔猎的山民居住其间。
  云南盛产宝玉、巨木、名贵药材,皆是富贵家追逐的奢靡之物。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沧江之上来住船只极多,夜秦、南楚、梁地的商人驾着各自的船只穿梭其间。
  三年前,南楚皇帝要修建离宫与陵寝,专门派人来云南收购巨木。目睹此事者说,两百多艘大船在沧江上络绎不绝。升起的船帆都遮天蔽日。
  据传,云南沐府单那笔生意,就挣了整整两年的军费。商贸之利,足以养军。
  萧天策中途多次泊船靠岸,让徐翼与孙符带队进入山中找寨民交易药材、皮毛。
  这些山民素日里要交易的话,只能前往几百里外的沧州城。一年也仅有两三次,还需召集寨中青壮往返护送,非常的不便。
  所以前往山寨收购这些货物,价钱相对低很多。萧天策用两百两的白银,和船上残破的弓箭刀枪,还有渔网、瓦罐连同些杂物也拿去同山民作交换。堪堪换回了两千斤极寻常的草药,和几十张各类动物的皮毛。
  鲨船走走停停行驶了三百余里,直到十多天后才临近沧州地界。虽说鲨船是仿制战船,全速前进能够日行百余里。但长期如此,不说桨手,连坐船的人都无法经受。
  越奴中有两人患寒症,时冷时热地打着摆子。还有一人是被老鼠咬伤,因没有得到医治,整根脚趾都溃烂了。只有将整根病趾齐根斩去,才可以保命。
  幸好周青行走江湖粗通些病理,有病的施药,带伤的治伤,伤病者得到了较为妥善的照料。但在伤愈之前,这三人也只能安心休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