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引起老师的兴趣，白楚希更加自信地开了口。
  “我们之所以无法仿制出以假乱真的机器人，是因为机器零件和人类躯体有本质上的差异。就算我们的人工智能系统可以模拟大脑操控，但人体神经网络太过复杂，所以……”
  “所以，我们才要做出更加精细的零件，使之能够满足需求啊。”听到这里，沈然的期待已经打消了一大半，他摇了摇头，转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见此，白楚希急了，果断补充道：“可是，我们完全可以用现有的零件进行加工啊！”
  现有的零件？莫非，这小子是发现了什么自己未曾接触到的信息？抱着这样的念头，老者略显疑惑地开了口：“我可没听说，最近国内外有任何技术上的革新啊？”
  男子很快领会老师的言下之意，他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想法完全阐述出来：“我们既然知道人体的不可替代性，自然可以试着用其本身组织去成为机器零件！如此一来，我们只需要研究怎样将这些零件组装起来即可，再也不用试着去找替代品了……”
  听到这里，沈然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忍不住开口训斥：“胡闹！你难道忘了，公约上明令禁止人体实验的吗？！”
  显然，白楚希依旧想为自己争辩。“我们可以征求志愿者！或者，不是还有很多签了自愿捐献协议的人吗？也可以用他们……”
  见男子越说越过分，沈然果断拉下脸，冷言斥骂：“你给我闭嘴！以后再让我听到你有类似的念头，就不要想着从我这里毕业！”说完，他快步回到椅子上，留给对方一个决绝的背影。
  没想到，老师非但不认同自己的研究方向，还要以学位证书相要挟。白楚希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了又紧，最终，他转过身，大步离开。
  后来，沈然便很少在实验室瞧到白楚希的身影，偶尔瞥见其在外围出现，可一转眼却又不见。再加上适逢有国外相关领域专家前来交流学习，渐渐地，他就把这个小插曲忘到脑后。
  反正，只要自己不提供研究条件，一个学生，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吧。
  大概过了几个月，老者再次听到了白楚希的名字。不同的是，这次由他的宝贝女儿主动问起。
  “你提他做什么？你们怎么认识的？”正在用餐的沈然放下碗筷，满是疑惑地盯着自家闺女。
  沈微挑了挑眉，语气轻松：“上次去找你的时候遇到他来着。”
  原来如此，老者点点头，再次端起碗筷，边吃边说：“这孩子天资不错，是个好苗子，可惜……”
  “可惜什么？”
  面对女儿的追问，沈然心里隐约觉得奇怪，她不是向来不关心自己的那些学生吗？
  不过老者也还是将自己的内心话说了出来：“可惜，他总是喜欢剑走偏锋，要知道，这样是很容易越界的。到时候，辛苦做出来的成果得不到承认不说，还会背上一身骂名。”
  “哦，这样啊……”沈微看似随意地点了点头，便转移了话题。
  接下来一段时间，沈然的研究进入紧张攻克阶段，也因此忽略了很多身边的细节；再加上沈微的死讯突然传来，更是让老者一时难以接受，陷入悲痛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说来，一切都是那么偶然。火化当天，他接受了白楚希以女儿男友的身份出席，却因此意外得知，小微的死，好像和这个男友，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