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要威胁陆泽南什么？”
  咳嗽完，我哑着嗓子问。
  “死到临头，话还挺多。”苏莹莹冷冷地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姿态高傲跋扈。
  陆宗恒瞟了她一眼，眼里带着一点很淡很淡的厌恶。
  如果有可能，他大概也不想跟苏莹莹搅和在一起吧。
  我又问陆宗恒：“你想要天弘的股份，对吗？”
  “……”
  陆宗恒没说话。
  但我觉得，他的表情出现了一点裂缝。
  这就说明我说中了。
  我想了想，又试探地问：“你觉得天弘的股份应该是你的？”
  苏莹莹又回过头吼我：“闭嘴！”
  我没搭理她，牢牢地盯着陆宗恒。
  “好了，你别说话。”陆宗恒抬手，制止了苏莹莹，随即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是啊，为什么不呢？”
  我抿了抿唇。
  陆宗恒耸肩：“同样是那个死老头子的孙子，身上都流着陆家的血……凭什么他陆泽南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一分钱都拿不到？”
  “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诧异地重复了一遍。
  我还以为陆老爷子会给陆宗恒留一点钱。没想到……
  陆老爷子，也真是太狠了。
  陆宗恒冷笑：“是啊。意外么？这就是我那个爷爷的决定！”
  我没说话。
  “陆泽南很在意你。”陆宗恒低头，拍了拍我的脸，“所以，我决定用你的安全，威胁他放弃天弘。”
  我叹了口气，忍不住说：“你未免把我想得太重要了。”
  苏莹莹又狠狠瞪了我一眼。
  她的眼神特别恶毒，看上去，就像是要把我剥皮拆骨一样。
  “是么。”陆宗恒倒是很平静，不以为意地轻笑，“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咦，他们过来了。速度还挺快。”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远处几辆吉普浩浩荡荡地开过来，带起一路烟尘。
  陆宗恒一直维持着冷笑，扶着我站起来：“走吧，乔叶。”
  他看着的方向，就是——
  悬崖！
  “你放开我！”
  我当然不想走，死命地挣扎。
  “啪”一声，陆宗恒狠狠抽了我一个耳光。
  他的力道，比苏莹莹的大了不止一倍。
  我被抽得晕头转向，耳朵嗡嗡地响，嘴角很快就流下了血。
  “操，你就是贱！”陆宗恒一边骂，一边把我扯到悬崖旁边，“你配合一点还能少吃点苦头，非要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和陆泽南一个德性，贱！”
  “放开她！”
  不远处，响起陆泽南暴怒的声音。
  我艰难地转过头，看见他手上拿着把手枪，一步步冲我们这边走过来。
  “哟，来了。”陆宗恒倒是毫不畏惧，冷笑了声，“比我想象当中快一点。陆泽南，你还真在意她啊。”
  十几个荷枪实弹的保镖，也纷纷从车子上下来。
  在他们后边，郭总居然也跟来了！
  陆泽南瞪着陆宗恒，眼里好像能喷出火来：“我说——放开她！”
  “放开她？可以啊。”陆宗恒把我架到他面前，阴阳怪气地说，“你把公司的股份给我，我就把乔叶给你。怎么样，公不公平？”
  “你想得美！”陆泽南还没说话，郭总就先跑过来呛声，“你想把她扔下去，你就扔啊！”
  陆泽南脸部的肌肉微微痉挛。不过，居然没有反驳。
  我心凉了半截。
  “……”
  陆宗恒愣了下。
  苏莹莹连忙说：“宗恒，别怕。郭雪宁和乔叶关系一向不好，她不能代表陆泽南！”
  “放屁！”郭总仪态全无，愤愤地指着苏莹莹骂，“我当初没让你嫁进陆家，真是个正确的决定。陆泽南也不在乎乔叶，你们赶紧把她摔死！”
  话里话外，完全是恨透了我。
  “好！”
  陆宗恒眯了眯眼睛，真的把我往悬崖旁边推！
  悬崖边全是砂土，又滑又陡，还有个坡度。我被他这么一推，整个人差点摔下去。
  好在最后一个瞬间，我又被陆宗恒拽起来了。但是，经过这么一折腾，我也吓得面无人色。
  陆泽南脸也全白了，怒吼：“陆宗恒！你再敢动一下，我现在就开枪！”
  “我死了，你老婆也别想活！”
  陆宗恒针锋相对地顶了回去。
  “……”
  陆泽南咬紧了牙齿，脸部肌肉微微痉挛。
  他的表情，好像真的很在意我……
  我忽然叫了他一声：“陆泽南。”
  陆宗恒表情有点意外，但没有劝阻我。
  我想，他可能是以为我要向陆泽南求饶，求他和陆宗恒交换股份……
  他错了。
  我轻声问：“我们的女儿，你为什么不让我生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郭总还要来添乱：“因为你就是个贱人——”
  “闭嘴！因为你当时不能怀孕！”陆泽南怔了下，大吼着打断郭总，“当时的情况，你生下孩子就要摘除子宫和卵巢，还有可能终生不孕！”
  他说的，和郭总的说法大相径庭。
  我看向郭总，看见郭总瞪了陆泽南一眼，满脸的不甘心。
  “好，我明白了。”
  我笑了下。之前心里那点不满，在生死关头面前，也全都消失了。
  “别说了！”陆宗恒厉声说，“我不是让你们来打情骂俏的。陆泽南，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要股份，还是要老婆！”
  陆泽南毫不犹豫：“我给你股份！”
  “好！”
  陆宗恒大笑出声，把一份文件丢给他。
  苏莹莹赶紧说：“那你现在就签一份协议，把天弘集团转给宗恒。当然，君弘也要给他！”
  郭总惊叫：“泽南，别签！”
  陆泽南没听她的，直接咬破拇指，就着鲜血按下了手印。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把文件丢给陆宗恒：“把乔叶放了！”
  “哈哈哈——”
  陆宗恒拿到文件之后，放声狂笑。
  笑完，他看向陆泽南：“你，跪下！把枪放到一边！”
  陆泽南没犹豫，慢慢蹲下来，把枪放下了。
  他的膝盖，也弯了下来……
  他是个骄傲的人。让他跪下，肯定比让他去死还难过。
  我痛彻心扉，眼泪流出来，很快模糊了视线……
  陆宗恒再次狂笑起来。
  “陆泽南，你不是很了不起，很骄傲吗？你再骄傲，还不是要在老子面前下跪！等等，你要干什么？！”
  陆宗恒一句话没说完，狂怒的郭总就冲着我们这边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