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浓硫酸并不多，纳尔多法师大人给的量并不多，这种紧俏物资，如果不是高塔聘用的教师，完全不可能搞到手。所以，我们最好省着些用。”
  沃克斯非常敬业，也十分专业。虽然只是一些基本的操作，但他操作得相当熟练，让人看了忍不住赞叹。
  “……只要加热它们的混合物，就能得到硝酸，液体里面还留下了硫酸氢盐，也就是所谓的高沸点酸，可以制备低沸点酸。”
  “……如果用固体的硝石，甚至连硫酸氢盐都不用残留……”
  “沸石第一时间加入烧瓶，这样可以防止浓硫酸暴沸，用铁圈固定好，下面一定要石棉网，否则受热会不均匀，可能会……另一头放置在有水的烧杯中，但玻璃管要紧挨在一起，这里会产生一种有毒的气体……”
  听完沃克斯的讲解，又看他亲自演示了一遍，布克便开始自己操作起来，他来这里可不是学习的，而是要做到实验助手应该做的事情。
  布克虽然明白制作的原理，甚至比沃克斯本人还更了解，但操作起来总是会出一些小问题。不过随着他一遍一遍地重复，布克也变得越发熟练起来，但总是不如沃克斯那样，几乎没有迟滞和失误。
  浓硫酸的消耗也非常快，没过多久，就见其中的大部分都已经消耗殆尽。随着两人的努力，棕色大玻璃缸里的浓硝酸慢慢变多起来。
  就在这时，里面的实验室房间门被推开，走出了福罗森法师。
  福罗森来这里的时间，最近越发频繁，一出来他就看到布克和沃克斯两人正在做辅助实验，只听他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沃克斯连忙放下手头的实验，回答道：“浓硫酸已经消耗了大半，这里就是制备出来的浓硝酸，浓度已经达到了纳尔多法师人所要求的的60%。”
  “浓硫酸还是我和纳尔多两人一起的份额，这个月之内暂时没有多余的了。而且浓度只有60%，不能再提升一些吗？”
  福罗森有些不满，如果让他自己来慢慢调配，不要说60%，就是70%，甚至就是80%的浓度，他也有可能制备出来，现在却仅仅得到另一个60%的回答，他当然不会高兴。
  “制备的方案，是纳尔多大人亲自教给我的，这个我暂时也没有其他的思路……这套工具，大概还能用半个月，之后如果还要用，就必须要更换了，浓硝酸的腐蚀性太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沃克斯小心翼翼地说着，一旁的布克闻言，同样放下了手中的烧杯，他在想另一个问题，浓硝酸的制备完全不用这样，而且即使不是浓硝酸，也没有关系。
  布克就知道一种很简单的方法可以制出浓硝酸，而且如果最后采用这种方法的话，得到的浓硝酸，多了他不敢说，至少浓度能达到90%的程度。
  想到这里，见沃克斯正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布克问道：“福罗森大人，我有一种方法可以提高浓硝酸的浓度，而且设置可以不用浓硫酸做原料，只要是酸，都可以做原料。”
  “哦？你知道你在说的是浓硝酸吗？”福罗森有点惊讶，浓硝酸的制备是几乎所有实验室都必须要做的事情，因此它已经几乎形成了一套约定俗成的方案。
  现在突然听到一个年轻人说，有方法可以优化浓硝酸的制备，不得不让福罗森有些怀疑，对方这样说的目的。一旁的沃克斯就有些着急，他也听说了福罗森法师的一些习惯，生怕布克惹恼了对方，连实验室都待不下去。
  “嗯，是浓硝酸。”布克他直言不讳，他见福罗森表情古怪，心思一转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我的方法只是一个我还没有亲自验证过的方法，如果感兴趣，我也只是说说，不过不保证一定能行。”
  “嗯，你放心说吧。”
  布克见对方答应的这么痛快，只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首先我们可以在比较稀的酸液里，加入足够的硝酸盐。然后不选择蒸馏分离，而是用一种便宜一些的金属铜，让它与硝酸反应，把反应所得到的气体收集起来。
  当收集到足够气体之后，混入一定的空气进入到里面去。再将这些混合气体反复不断地通入水中，最后就能得到浓硝酸。浓度的大小，取决于所用气体的多少。
  这样的实验，可以大大减少出意外的情况，还能减少浓硫酸对工具的腐蚀与消耗。”
  这种方法，才是对氢离子和硝酸根利用最高的一种。之前纳尔多教给沃克斯的那种方法，虽然也可以用，但浓度并不高，浓硫酸的价格又高，而且对氢离子的利用率，性当低。
  “你来演示一下。”福罗森听完，觉得有些道理，但总不会立刻就相信，毕竟是一环施法者，对于没有证明过的方法，还是不会立刻就接受。
  福罗森有些不以为然，沃克斯同样不看好布克，这种方法他也没听说过，如果真的有这么好的效果，其余人不可能发现不了。
  布克感觉出了两人的不在意，他也没有办法，没见过的人总不会相信臆断。但布克自己能很清晰的确定，这种方法确实效果是最好的。
  如果用这种方法来制备浓硝酸，可能会有多余的量，到时候布克甚至能做一些自己之前就想到实验，毕竟他想到的几个火药配方，硝酸都是绕不过去的。
  而且他也仔细想过，福罗森他了解的不多，但纳尔多法师的名声还是不错的。所以如果效果真的不错，布克相信两位法师大人，肯定也不会亏待他。
  布克取过一个烧瓶，然后倒入一些稀释过的硫酸，按理说这种酸是不能用来制备浓硝酸的。然后从试剂瓶中倒出几勺子的细粉硝石，也就是硝酸盐。
  ……
  布克就是按照他之前所说的方法，一步一步操作，直到最后将二氧化氮不断地通入水中。
  “这一步的气体不能直接排放，这样不仅会放出有毒气体，还会极大地浪费硝酸根。排出的气体需要继续与空气混合，然后再次通入到所制备的硝酸溶液里，这样硝酸的浓度才能不断提升。”
  这一步其实就是二氧化氮与水反应，最后生成硝酸和一氧化氮，一氧化氮可是有剧毒的，所以他会反复提醒。
  一旁的沃克斯听得半懂不懂，他的理论其实并不太好，只是试验操作上的天赋出众，所以他特别关注的就是如何操作的问题，只听他问道：“布克，那我们要不断循环利用这些气体，到什么时候为止呢？”
  “不用很久，只需要气体与空气混合后，几乎看不出明显的红色，就可以将气体排掉。”这个问题比较关键，布克也细心地解释。
  倒是旁边的福罗森若有所思：“有毒气体？”
  布克取出一些刚刚制备出来的酸性液体，一边进行成分检查，一边回道：“是的，是一种氮氧化物。”
  “见你操作这么熟练，难道你做过试验？”福罗森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这种方法他还从没听说过，如果不是已经发表出来的结论，就应该是布克自己做出来的试验。
  “嗯，我在公共实验室做过验证。”布克毫不犹豫扯出高塔的公共实验室做借口，这样其他人也没办法追查，否则他还真不好解释。
  布克并没有停下，沃克斯在旁边呆呆地看着他做演示试验，福罗森也有些好奇。布克只是一个新手，操作上和娴熟美观的沃克斯差距明显，但两人还是聚精会神地盯着看，生恐错过某个细节。
  直到许久之后，布克终于得到了一小烧杯的溶液。
  福罗森惊讶地问道：“这就是制出的浓硝酸？”
  布克笑道：“是的，罗富森法师，按照我的估计，这杯硝酸的浓度，应该可以达到80%以上。”
  福罗森这次并没有让沃克斯动手，而是自己亲手接过检验任务。经过一番不算复杂的操作，他不得不承认，布克所制备的溶液，的确是超过了90%的浓硝酸。
  “很神奇！布克，我想这种方法，你可以写一篇文章，我可以与你共同署名，这样的话，论文应该可以更加容易发表一些。”福罗森惊叹不已，同时向布克提议道。
  “不再多做几次验证吗，福罗森法师？”布克并没有被冲昏头脑，一个初级学徒，居然有机会把自己的发现刊登在期刊杂志上，这种诱惑对任何学徒来说，都是只有做梦才敢想想的美事。
  “当然！接下来，我们把所有的硝石都制成硝酸，硝石的价格可是比浓硫酸贵多了，这下能省下不少的积分。而布克，这次你的主意帮了大忙，我会和纳尔多商量下如何奖励你。”
  一旁的沃克斯羡慕不已，他虽然是中级学徒，但他还从来没有自己写过一篇论文，更何谈将论文发表到期刊杂志上。
  接下来几人都兴致盎然，各自开始按照布克刚刚给出的方法，开始制备浓硝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