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能换来先天培元丹。”
  白雪略作思索，对我说道：“我记得茅山宗最具代表的丹药就是先天培元丹了，这种丹需要集七七四十九日朝霞的先天元气，辅以种种珍奇草药才能炼制，平日茅山宗都不会拿出来贩卖，哪怕是我们玄猫族财力雄厚，却也难以用世间黄白之物交换来这等丹药。”
  听见白雪说这丹药用钱买不来，我对此挺赞同的，毕竟世上珍稀之物大多都没法用凡间金钱衡量，估计茅山宗那群道士也不缺钱花，唯有以物换物，方才能换取修行人的真正宝物。
  我随口问道：“那先天培元丹有什么用？”
  “自然是固本培元咯。”
  白雪坐在床边，悠然道：“茅山宗身为正统道家门派，估计没什么魂魄能用上的丹药，不过这先天培元丹却能帮小婷她稳固妖将境界。”
  “虽然她在短短半星期内突破了妖将，可却不是靠自己一步步修行上来的，很容易因境界不稳，再次跌落下去，若吃了先天培元丹就不一样了，不光能在短时间内稳固境界，更能让妖气更上一层楼，进阶妖将上级事半功倍。”
  我怔了下神，笑着调侃道：“你这口才不去当电视导购简直埋没人才啊，一连串优点说的，总感觉像个推销保健品的。”
  白雪白了我一眼，继续道：“虽然我推荐换先天培元丹，但是那些道士肯不肯换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我不太清楚他们口中的‘极阴丹草’是什么价值。”
  白雪顿了顿，又道：“如果换不来先天培元丹，换普通培元丹也行，那东西同样是金钱买不到的灵丹，只是功效比先天培元丹弱些。”
  “ok，明白了。”我微微颔首，表示了解。
  白雪轻轻抚摸一下床上小月的兔耳朵，对我提醒道：“对了，你说那‘极阴丹草’能增加炼丹成率，不如让小月看看，她们玉兔族最擅长捣药制丹，说不定会用上这种丹草。”
  白雪说得对，我差点把小月会炼丹的事儿给忘了，这只小兔子从来也没在我面前提起过炼丹的事，若不是去过一趟玉兔族，我还真不知道她会炼丹呢。
  我本想叫醒这只小兔子，但看见她睡得那么熟，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反正现在丹草还没到手，不如等采来后再让她看看，到时候是留还是换，自有定夺。
  没叫醒小月，房间内一时间莫名陷入寂静。
  我与白雪，一鬼一妖静静坐于宾馆洁白而又廉价的小床上，话题过后，纷纷不语。
  这间汽车旅馆倒也有趣，客房前是一透明玻璃门，连着阳台，透过玻璃能清晰看见西边高挂的皎洁明月，这荒郊野岭的虽然有些阴气，可天色却是极好，月光如披，洒落万里大地。
  月光映着白雪成熟清纯的俏脸，如小猫般的金眸深邃无比，她似是在抬头望月，又像是在朦胧中发呆。
  我不太清楚白雪的用意，她大半夜跑来我房间里，难道就是为了坐在床沿上发呆的？肯定有什么话打算对我说。
  “王奇，你觉得这世间，为什么妖就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
  也不知沉吟了多久，白雪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清脆，嗓音中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感觉，似是无奈，又似有些茫然，正如她这个问题无比的令人迷茫。
  我听了白雪突如其来的发问，也怔住了，一时间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是啊，为什么妖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呢？分明现在的妖怪和修士们关系都挺不错了。
  至少在我看来，安陵寺、青云观、长安张家、玄猫族、玉兔族、幽冥界等等势力之间的关系都挺融洽的。
  如果放大来说，为什么道术、妖物、鬼魂要避开世人耳目呢？道法不可轻易示人的规矩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下来的？将话题放大来说，眼下的末法时代又是因何造成的？
  白雪见我沉默不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气氛又回归最初：“逗你玩的，这种话题哪有什么答案啊？无非就是世事变迁而已，时代变了嘛，没什么好谈的。”
  虽然白雪说得轻松，但我却感觉这个话题依旧沉重，勉强笑了笑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不回去睡一觉吗？明天等我去阴地采完丹草，你还得继续开车上路呢，谁让你不买几张飞机票的。”
  “恩，那我先走了，明早见。”
  白雪这次出乎意料的没跟我开玩笑，很干脆的转身朝宾馆外走去，只听门嘎吱两声响动，这位小黑猫的成熟版姐姐就回自己房间，和小黑猫一块儿睡觉去了。
  而我则坐在床边，脑海中继续思索着白雪刚才问我的那句话。
  老实说，我是一个经常想很多的人，同时我又是一个懒得多想的人。
  脑海中充斥着无数信息，这种感觉令人烦躁，我不知道千奇百怪的灵异表象后究竟是怎样的本质，或许如白雪所言，是时代变了，所以某些东西终将会化作历史。
  随性想了想，我摇摇头，将一切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暂时抛到脑后。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我现在虽然身上背负了不少东西，可不管怎么样，我还只是一个小小鬼将罢了，才没兴趣去关注那么遥远的事儿。
  手心一翻，我将锈迹斑斑的青冥镜取出来，平放在双掌之间，先是凝视一会儿这面镜子，随即缓缓地朝内灌输灵力，渐渐地，青铜镜子上的锈迹褪去，散发出幽幽青光，将整间宾馆笼罩起来。
  这面青冥镜并不一般，旺财说这镜子曾是正一派三宝之一，而且当初我与洞神手臂大战时，青冥镜也曾自主守护过我一次，假如我没猜错的话，青冥镜内应该有个器灵。
  “逍遥子为何会将青冥镜给我？”
  我轻拂着青光镜身，喃喃自语着。
  虽然我并非一个阴谋论者，但经过摄青青和逍遥子明确的说辞后，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逍遥子给我这面宝镜肯定不单单是防身用的。
  唉，算了，管他的呢，我总不可能把这面镜子扔了吧。
  思绪逐渐放空，我凝聚灵力，继续开始练习起青冥镜的凝字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