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塞的行人越来越多，大厦物业不得不出来疏通，轮岗的保安一见是路迟归，赶紧上来询问：“路总，要帮忙吗？”
  凯迪拉克的车主额头冒出冷汗，路迟归摆手示意不必，从物业疏通的行人间穿过去进写字楼，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对方。
  路迟归乘兴而来，尽管不想被无关紧要的人坏了兴致，但楼下的插曲确实灭掉了他三分热度，电梯停在22楼时，人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孙桥和路遥已经下班，几十坪的办公室只剩袁慕语一人，路迟归站在公司门口看着低头还在忙的人，神色温柔。
  咚咚咚，路迟归抬手敲门。
  “忘拿什么东西……路哥！”袁慕语抬头随口道，待看清来人之后瞬间陷入一级战备，微笑也僵在嘴边，“你怎么来了？！”
  路迟归推门而入，闲庭信步地走到她面前，反问：“我不能来？”
  袁慕语站起来惊慌地倒退几步，笑容牵强：“不……不是，我是说路哥你那么忙怎么有时间来这里？你是来接遥遥的吧？她刚走没一会儿，我给她打电话说……”说着赶紧翻手机求救。
  路迟归看穿她意图，也拿出手机准备拨号：“你觉得她知道我在这里会回来吗？”
  “……”袁慕语很想说路遥不会见死不救，想想早上才被堵在墙角“大刑伺候”，顿时面如死灰。
  “走吧，带你去吃饭。”路迟归单手拎起她放在桌边的包包，语气不容拒绝。
  “我……我叫了外卖！已经快到了！”袁慕语垂死挣扎，仿佛为了证明她没有说谎，电话恰到好处地响了。
  袁慕语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接起来，高兴得快哭了：“喂你好……嗯嗯对！我在22楼，麻烦帮我……”
  “麻烦帮她吃掉谢谢。”路迟归伸手夺过来说完挂掉。
  袁慕语：“……”她可以自己吃掉不需要帮忙……
  “还有什么理由？趁现在还有时间快点想，去晚了还要排队。”路迟归抬手看看时间。
  “我……我去拿外套。”袁慕语认命地放弃挣扎，拿上外套跟路迟归出去。
  路迟归说带她出去吃饭真的就只是吃饭，席间一句都没有提到昨晚那两个吻，话题一直围绕细雨创业的事。
  袁慕语说着最近的进展慢慢放下心防专心吃饭，暗自唾弃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里又有些失望。
  他是忘了昨晚发生的事？还是根本没有当回事？
  好像不管是哪个理由都让人不舒服。
  “昨天我就想问你……”路迟归突然道。
  袁慕语猛然抬头睁大眼睛等着下文，却听路迟归平静道：“你昨天穿的旗袍是谁送你的？”
  重重提起的心又被轻轻放下，袁慕语魂游天外道：“是我舅舅送的，他说是我母亲生前喜欢的一位老师傅的手艺。”
  “哦？方院长也很喜欢旗袍，改天请舅舅引荐一下。”路迟归掌控问话的技巧，三言两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昨晚他偶然听到两个夫人谈论她的旗袍，评价甚高甚至出处也不一般，他对女人的东西了解不多，起初只觉得穿在她身上清丽脱俗，听完之后才上了心。
  她整晚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别的事”，旗袍的来源在这件“别的事”面前显然没那么重要，他稍加误导就让她放松了警惕。
  来历特别的旗袍、母亲生前的喜好、舅舅、老师傅……这些信息足够路迟归心中有个大概的猜测。
  袁慕语没想过舅舅送的旗袍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只是单纯觉得做工和用料极好，浑然不知自己不经意向路迟归透露了很多关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