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相士相出的贵人
作者:秋霜漠      更新:2021-05-10 16:17      字数:3067
  舒一彊今天晌午出门,到街上转转。明天又要出发去打仗,生死不知道。舒一彊路过倡楼,看门的根本不瞧他。舒一彊偷眼看里面锦绣装饰的画堂,心中不由一阵阵激动。但瞬间又有些泄气。如果有钱了,我……正壮志在胸时,撞到一个路人。路人哎呀哎哟地叫起来,揪住他,上下瞧着,突然说:“这位小爷将来贵不可言呐。”
  原来是个相士。
  听说很多皇帝王侯都被相士说过:贵不可言。舒一彊心里喜滋滋的,但还是推开相士,“想来诈军爷的钱吧!”
  相士看看左右小声说,“你今天一遇财,二遇贵人。发达指日可待。我就在这里,今日过去,如果我说中,再来找我不迟。”
  舒一彊平时不多话,而且尽量听从主将命令。但是,看一代代皇帝立了灭灭了立,自己何时才能显贵发达?
  舒一彊一边走一边想时,身边走过一位女子,不小心和这位行走的贵人擦了一下肩,女子立刻长袖掩口,貌似十分羞涩地看了一眼舒一彊,然后立刻加快步子走开。脂粉的香味像勾魂的迷药,让舒一彊一时有些幻想艳遇。况且,舒一彊不是什么高雅清淡的名士,不会分辨女人脂粉味的档次,只要是香的,特别是刺鼻的香!而且,女人只要是化了妆,会给男人抛媚眼,那就是美女!再要是肯对男人投怀送抱,那就是爱!粗俗的男人不懂感情,也不要谈情说爱,所以,任何一个毫无情调的女人,只要肯向男人投怀送抱,男人就没有不被俘获的。因此就有了贪官无一不被粗俗女人拖下水的现象。
  舒一彊脑海里立刻想起一遇财,二遇贵人。恐怕相士说错了,是一遇贵人二遇财。
  舒一彊抬脚向前时,就感觉踩到了一个什么物件。他低头一看,是只金手钏。
  舒一彊立刻想到那位女子。捡起金手钏去追已经拐到巷子里去的女子。
  到巷子里,并没有一人了。哎呀,可惜,也不知道是哪家?舒一彊放慢脚步,探头探脑时,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一拍,舒一彊吓一跳。
  “这不是苏将军吗?”
  哟!谁呀?这么客气!舒一彊回头看,并没有看出认识的面孔。
  对方自报家门,“我是工部侍郎冯大人府上的,以前见过小将军。小将军贵人多忘事啊。”
  哟!看来,我还是有些名儿的。于是向对方拱拱手,算是应了。
  “我叫冯才。既然认识,我请小将军喝几杯。”
  这个?柴将军要是知道了……
  舒一彊犹豫时,冯才已经塞过来一个小锦袋,“走吧!这可是我家主人的意思。他听说小将军很有才能,颇想相识。小将军不会不给我们大人面子吧。”
  想认识我,还给珠宝!见一面柴将军也不知道。况且,这是命中注定今日发财。
  席间,冯才又拿出金银给舒一彊。舒一彊心中自然明白,自己要是没有用处,怎么能得到钱呢?
  冯才给双眼发亮,但看上去却颇胆怯的舒一彊倒酒,“来,满上。喝!”
  舒一彊说,“不了,下次下次。明天还出征。”
  冯才自己喝了一小口放下酒杯,“说起出征,不知兄弟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当兵的能有什么打算?能不被打死,再勇猛一些,赶巧把周朝的大将生擒一、二,封个官……
  冯才见舒一彊沉默不语,正好自己接着说,“你跟柴克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那个人自私自利,只管自己沽名钓誉,哪里想过手下人的生死前途?你打仗勇猛,却得不到封赏!为什么?因为柴克宏就算打了胜仗,他在朝廷没有势力,没有人肯替他说话,你们跟着他,只有拼命到死。”
  舒一彊想说话,却被冯才一摆手,“你看你,年纪不小了。居无定所,没有娶下媳妇,以后不打仗了,你回家怎么面对你……”
  这时,院外传来女子的声音:“舅舅。”
  冯才应了一声时,舒一彊回头看时,一女子掀帘进来,她瞟了一眼舒一彊,立刻害羞地退到帘外。
  “芬儿。进来进来!”冯才去外间拉进女子,指着舒一彊,“这位小将军不是外人。”
  舒一彊一看,双眼发亮啊!果然世间有缘分之说吗?
  女子也偷眼看舒一彊微微笑着!
  冯才在达官贵人府上混的,那察颜观色功夫肯定好。他把这对年轻男女各瞧几眼,嘿嘿笑起来,“怎么,不用我介绍,你们这是上辈子就认得了不成?”
  舒一彊立刻起身,拿出刚才捡的金钏递给芬儿,“这位小姐刚才掉下的,正好我捡到,没找到你。不成想,在这儿遇见。”芬儿却含笑退到舅舅身边,不接金钏。
  冯才笑起来,“傻小子,这是给你当信物了。”
  芬儿一听,推了舅舅一把,扭身出了屋子。
  舅舅喊,“芬儿,等等!”
  冯才拉舒一彊重新坐下,“今天,老哥给你做个媒!我这外甥女儿也十九了,她爹娘疼她,始终瞧不上人家。芬儿又对给她说下的人家左右瞧不上眼。今天,我一看你俩就是命里注定的缘份。我去给我妹妹、妹妹夫一说,他们见是芬儿喜欢的,准定同意。”
  舒一彊感觉门帘在动,立刻起身高兴拜冯才,“小的全仰仗冯大爷了。”
  “哎呀,快坐。以后得叫舅舅了。”冯才说着又向外间喊,“芬儿!”
  外间没人应。
  冯才挤眉弄眼小声对舒一彊说,“明天又要出发,该定下来的事,就趁早定了。当兵的男人,别拖拉。”
  冯才起身叫着芬儿,一边出去拉进芬儿,又斟满一杯酒,“芬儿和舒小将军喝一杯。”
  舒一彊今天高兴啊,果然如相士所说,今天一遇财,二遇贵人!难怪相士能相出皇帝、皇后。
  冯才喝了两杯就借故离席,留下年轻男女。
  最后出门的时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冯才交给舒一彊一包药粉,让他给柴克宏喝下去。
  舒一彊怀揣着沉重的金银和轻微的药粉,感觉脚步沉重。但是,芬儿娇滴滴的说过,她不会看错人。彊哥不是久居人不之人。况且,舅舅在冯侍郎府上,冯侍郎的哥哥说话等于皇帝发令。而冯大人又特别信任舅舅。他随便讨个官给你,保准你以后步步高升。前唐朝完蛋以后,哪个皇帝不是识实务,杀主人自己当皇帝的。你不抢,皇帝位置会自己掉到你脑袋上吗?不会!所以,你不能再跟柴克宏,跟他,只有死。你得懂迷途知返!
  舒一彊觉得芬儿也不是平凡弱质女流!她的话,让舒一彊精神振奋地大步走回军营。
  他把药粉一气儿全泡给柴将军喝了!
  柴将军喝了药粉,什么事都没有!照样挑灯夜看地图,在地图面前默默得像打瞌睡一样坐了半个时辰,然后去睡觉了。舒一彊非常纳闷!继而,又大舒一口气!妈呀,好险。幸好没事!要是有事,自己跑不掉被砍脑袋。
  对,冯才给自己的钱,收好!打仗的时候装死逃了,反正回家也有钱花!
  乔渊到李枢密家里,李枢密在书房徘徊,一会儿又坐下,一会儿瞧几眼书,一会儿喝参汤……
  乔渊瞅得累,没兴趣偷窥老男人的深夜居家日常行为,就返回客栈睡了。
  柴克宏睡不着,突然有些头疼。他起来到营房外看了会儿天,就去牵马骑上信步而行。大多时候都由小校跟随着,此时天晚,柴克宏不想劳动他们。都是年纪轻轻,还有更小的像孩子一样的人,都是贪睡的时候。明天早起,他们都又要或者不睡,或者听命突然搞夜袭,或者半夜闻鼓鸣锣响从梦中惊起。天下还是一统的好,但是唐国皇帝囿于他的小天地,在北方多事之机没有任何作为,这个天下,恐怕……
  柴克宏突然感觉到空中冷风吹起,扑面而来风尘烟灰的味道。有极轻却又似浑沌的闷声,踩着整齐的节奏,在夜色中悄悄漫来……
  阴冷肃煞就是这时的感觉!仿佛,仿佛有无数的鬼!
  柴克宏打仗见惯生死血腥,这半辈子了,只听说过鬼,如今见一回鬼,倒也算是长见识!柴克宏笑了一下,抽出长剑,按住辔头在风中停马观望。
  缓缓地,对面渐渐出现白色的飘动影子在空中乱翻,降旗?不是,还有黑色的,像破布帛,呼啦啦的响动,似乎在诉说,在狂笑……
  柴克宏饶有兴趣地瞧着。一骑、两骑,一排、两排……
  马上的骑士身着铜衣铁甲,所有人的脸都没有肉,只是白骨森森,空洞的眼眶非常深邃,配上两排在月光下更显洁白紧闭着的却又像笑意浓浓的牙齿!呀!这表情!真难看!
  “鬼军”停在柴克宏对面一起凝视着他。
  柴克宏扬起手中马鞭,抽向最近的一骑:“装神弄鬼!”
  突然,“鬼军”阵上像飞一样跃过一条黑影,手中长剑直刺柴克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