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砰——”唐新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大声道：“你们非法获得的人体器官到底送去了哪？买主是谁？还有交易的时间地点都给我一一交代老实了！”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们只是经营那个汽车回收站，并没有干你们所说的非法贩卖人体器官这些事。”唐新和都暻秀面前坐着的是一位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名叫许善。他看着两位警官，神色无奈。昨天他们去汽车回收站抓人，这个中年男子及其同伙三个人居然在气定神闲地烤火。分明就是料定了都暻秀他们没有这四个人杀人的确切证据。
  “你们说我们杀人，有什么证据吗？”都暻秀看着他那深陷的眼窝，眼睛里藏不住的那份戏谑和隐约的挑衅让他眉头蹙起。
  片刻的功夫，都暻秀脸上的表情就已经换了，微微勾起的嘴角明显地表达了自己的轻蔑和对他话语的不屑，慢吞吞地问道：“既然没有杀人，那么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在城东你哥哥名下的房子里发现了大量的麻醉药？”
  闻言，许善愣了两秒。
  “还有......那个小诊所......你真的以为我们什么都查不出来吗？”都暻秀敲了敲桌子，听到这的许善脸上一片空白，眼睛里满是震惊。
  在逮捕行动开始前，调查取证的那一小组已经有收获了。他们把那三个人的亲戚，家底全都查了个底朝天，搜了他们的家。想到器官保存需要特殊的器材和药品，从他们家中搜出的那些医疗处方和费用单锁定了几个镇上的诊所，一个个去搜。最后在城东的一家小诊所的地下室里发现了大量的htk液、uw液和hca灌注液[*]
  大概的作案手法和经过都已经摸清楚，现在要审的就是这些非法器官是怎么流出去的？买手是谁？如果在这其中牵扯到器官交易的黑市的话，能够连根拔起一片。
  “你知道，”都暻秀把头凑前了去，直视着他已经有些失焦的眼睛，里面浑浊的倒映着他的脸，“现在是我们给你弥补的机会，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如果你能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了，或许还能判得轻一点。”
  许善是这个团伙的老大，这是从其他两个人口里得知的。他们两个主要就是杀人，联系买主和处理器官这方面是许善在做。
  过了许久，久到快两天没合眼的都暻秀差点就睡过去了许善才开口说话。他两手交握，攥紧又松开攥紧又松开，开口时声音沙哑：“我.....我....想要一杯咖啡......”
  都暻秀从审讯室出来时快天亮了，他倚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抽烟。
  天空微芒，黎明将至，从市局的大楼的窗户往外看看不到地平线。街灯已熄，万家灯火已然寂灭，只有寥落的几盏点缀在城市的背景布上。
  都暻秀吐了一口烟，指尖的一点猩红忽隐忽现。他回想着许善开口的那一句话
  “其实......不是九具尸体，是十一具。”
  都暻秀用另一只手揉了把脸，冷笑道。
  许善......呵呵，好名字。
  [*]注：htk液可保存心脏，uw液可保存肝和心脏，hca灌注液可保存肾。三者都是器官保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