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他也看了眼墙上的画，画上画的是一片片芭蕉叶，不过有些特别的是，画的角度是从下往上的。葱绿宽阔的芭蕉叶铺满了整幅画，自下而上的视角让芭蕉树显得高大，隐约还能从层叠的芭蕉叶上看见一点流动在叶面上的阳光。
  “这是鹿先生画的吗？”都暻秀看了一下不禁问道。浓郁又鲜亮的绿色让整幅画显得生机勃**来，让看到的人也觉得绘画的人起码心情愉悦，对生活充满希望。
  “是的，见笑。”鹿晗敛眸微笑。
  “没有，画得很好。很有感染力。”都暻秀这样说道。
  “嗯……我还想问鹿先生几个问题。”都暻秀开口。
  “好的。”鹿晗让他们在沙发就坐。
  “请问鹿先生知道你们高中有一个学生失踪的事情吗？他的名字叫吴世勋。”都暻秀盯着鹿晗的脸，不愿放过捕捉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的机会。
  鹿晗轻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开口时的声音低沉了几度：“知道。当时闹得很厉害，我虽然是后来才上的那所高中，但还是有所耳闻。毕竟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而且我还参与了调查笔录。”
  “你说什么？”都暻秀听见他说这句话，很是惊讶。
  “是的。当时……都警官应该知道了，我是人贩子拐来的，没人领养我，我就在打工维持我和他们的生计。当时我是一名邮递员，警方为了询问我关于他收到的信件的信息，就找我过去配合调查。”
  都暻秀还没看关于吴世勋案件的详细笔录，自然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关系。
  “能说详细一点吗？”
  鹿晗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我是长期负责那片的邮递工作，吴世勋经常会受到一些情书什么的，我每次投递都能看到那花花绿绿的信件，所以就留意了几分。好像当时是在翻吴世勋的信件时，有好几封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为了查清投递者就把我叫了过去。”鹿晗顿了顿，“我也不算是很清楚，因为信件都是从邮局拿到的，有些对照了邮局的登记信息后发现没有查到寄件人，估计是某些女生直接投递到他们的邮箱里吧。所以也没问出个什么结果出来，我也就知道这些，警方也没透露多少细节给我。”
  都暻秀拿着笔在本子上敲了敲，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开口说道：“好的，谢谢您配合我们调查。我们先告辞了。”
  “好的。”鹿晗起身送他们出去，在他们走时还微笑着说道：“辛苦了。”
  都暻秀报以一个友好的微笑，反倒是唐新一脸恋恋不舍的样子，虽然他拿到了鹿晗的亲笔签名书，但他还没跟他交流够。
  “行了，迷弟。”都暻秀敲了敲他的头。
  唐新翻开鹿晗给他的那本书，仔细地瞅了瞅上面的签名，刚刚他就一直不敢直接将扉页合上，怕未干的墨迹弄脏书本。看着鹿晗秀丽的字，他不禁小声嘀咕道：“没想到用左手也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啊。”
  都暻秀可没放过他这句话，疑惑地皱了皱眉：“左手？”
  “对啊，鹿晗是个双手惯用的人。他给我签名的时候是左手，在倒咖啡、做出“请”的姿势时是用右手，还有他的那副画，有从右下往上的和从左下往上刷过去的线条，虽然线条有点违和，但其上色技巧很不错，遮盖了这一点。”
  都暻秀看着他挑眉，他知道唐新学过绘画和痕迹学的知识，说道：“呵呵，你好棒棒。”
  “当然。”唐新一把搂过都暻秀，将手搭在他肩上。虽然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但私下里还是有些没大没小。
  此刻，都暻秀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抖掉唐新勾肩搭背的手，接了电话：“队长，尸检有发现。一共九具尸体，身份已经确定，有两具是一对夫妻，有四个人是住在相隔较近的区域范围里。他们的心脏、肝、肾连同眼角膜这些重要器官都被拿走了。”
  都暻秀答道：“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过去。”
  他和唐新对视一眼，上了车，开往市局。
  别墅内，鹿晗从玄关处回到客厅里，他眼神放空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自己的右脸和手上有刺痛感，他抬起右手看了看，手上有割痕，一直在滴血，他不用摸脸都知道脸上的伤口也在渗血。地上是泼了一地的咖啡和摔得粉碎的杯子。
  他弯下身子把碎块一片片捡起来。
  “你紧张什么，不就是提到了吴世勋吗？这么多年来你还没有个心理准备？”鹿晗冷笑道，脸上温和的表情全然不见了：“也太沉不住气了。”
  他将左手的碎块扔进垃圾桶，低喃道：“放心，会有办法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他的。”
  下午，鹿晗驱车去到公路边的垃圾焚烧池，拿出那部老旧的按键手机，按下几个字——“收手”，他看着已经燃烧起来的垃圾池，隔着火焰，他能看见远处山上那栋别墅扭曲的画面。
  一个抬手，他将那部手机扔进了垃圾池。轻微的爆炸声从垃圾堆里传出来，不断地有一些零件和其他垃圾随着爆炸弹出被火熏过的黑漆漆的垃圾池。
  鹿晗在路边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