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墨香夫妇，没有这个机会
  这整个房间的人，如果她真的有对不起的人，只有顾老爷子。
  顾老在接触到她决然目光的时候，长叹了一声。
  “莫晚，要不，再给墨寒一个机会？”
  顾墨寒锋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像是要把她身上看穿一个洞来。
  她别开视线。
  “不了，墨寒和灵婉一向情深，这一次就当我成全了他们吧。”
  莫晚说着，踩着平底鞋，一步步的走到面色苍白的灵婉面前。
  “二妹，来到灵家这么多年，我还从没有送过你什么礼物。今天你送了我一个惊喜，我也送给你一个惊喜，我就把顾墨寒让给你。怎么样，这个礼物，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灵婉尴尬的动了动嘴唇。
  对面就是顾墨寒锋锐的足以杀人的目光。
  他执拗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的人，再也不是她灵婉了。
  而是她面前，面沉入水，却意外冷静的灵莫晚。
  灵莫晚悲悯天人，用赏赐一样的语气，把顾墨寒让给她。
  可她丝毫没觉得窃喜，反而感觉到了贬骨的凉意。
  仿佛，她今日戳穿灵莫晚假怀孕的事情，非但没有挽回顾墨寒的心。
  反而在她和顾墨寒之间，划开了一道深深的鸿沟。
  她再也抓不住顾墨寒了。
  “姐姐，我……”
  灵莫晚却像是厌倦透了灵婉，豁然直起身子，对上老爷子。
  她身上一直有一道炙热透骨的目光，在如影随形。
  可她不看。
  “爷爷，离婚证到手之后，我想跟爷爷要一张机票。我要顾墨寒永远找不到我……”
  嘎吱！
  骨头捏紧关节迸发出来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大厅显得格外清晰。
  顾墨寒被架在刑讯架上不能动弹。
  但是双目迸射出来的猩红光芒，仿佛能把人生生吞噬。
  “灵莫晚，我不准！”
  一种深深的惶恐攫取他的心脏。
  他知道，这个狠心的女人，这一次转身之后，他们之间恐怕再也没有余地。
  无可挽回。
  他的牙关咬紧，下颌到太阳穴，有一缕一缕青筋爆出。
  他如同暴怒的狮子，受伤之后，即将蓄力反击。
  莫晚的心脏钝痛了一秒，很快抬起头，对着顾老笑的甜美。
  “爷爷，可以么？”
  顾老的唇瓣颤抖起来，面对莫晚的请求，老爷子的牙一咬。
  “好，莫晚，老头子今天就答应你！”
  “不！”
  刑讯架上，传来顾墨寒的怒吼。
  他的怒火冲天，仿佛被人生生砍断了身体的一部分。
  莫晚的脊背挺得很直。
  秦助理回来的很快，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袋子打开来，里面露出两本红色的证书。
  那是属于顾墨寒和灵莫晚的离婚证。
  老爷子接过秦助理手里的离婚证，手都在禁不住颤抖。
  但他还是把其中一份离婚证和一张机票，一起郑重的交到莫晚的手里。
  “莫晚，爷爷……对不起你！”
  莫晚看着顾老泫然欲泣，仿佛一瞬之间苍白了无数年的面孔，唇角露出一摸淡笑。
  “爷爷，你没有对不起我。相反，莫晚很感激爷爷给我在寰宇集团一个历练的机会。若是没有爷爷的提拔，现在的我……也不会如此优秀……”
  “莫晚，你没有叫爷爷失望。不论是在什么方面，你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姑娘。”
  “谢谢爷爷夸奖。”
  莫晚捏起属于自己的离婚证，顺带捏紧了离婚证里面夹着的机票。
  “谢谢爷爷给我一个机会，挣脱痛苦。”
  “莫晚，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爷爷只能成全。”
  莫晚眼里的挣扎，只有一瞬。
  她很快提起步子，一步，一步，来到顾墨寒身边。
  顾墨寒的瞳仁睁得很大，随着她的靠近，一点点缩小。
  恨不得，伸手把她抓到他的身边去。
  莫晚知道，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可惜，他抓不到了。
  莫晚在这样心痛的时刻，竟然也会升腾出怪异的恶作剧的快一感。
  她在距离顾墨寒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顾墨寒的脸上血肉模糊，纵横着鞭痕，他就恍如一只斗败的狮子，在面对对手的时候，气势纵然狷狂，但是还是奈何不了她。
  莫晚脸上甜美的笑容不散。
  “顾墨寒，对不起。”
  她对着她开口。
  顾墨寒对她露出了森森的白牙：“灵莫晚，你以为有了离婚证，你就能离开我的身边么？”
  “如果只有一张离婚证，我知道……我的确是奈何不了你。”
  莫晚伸手从离婚证里，用食指和中指捏出一张机票来。
  “所以我朝着爷爷，要了一张不知目的的机票。”
  顾墨寒眼底的厉光掠过。
  “所以……”
  她抬起头来，唇角依旧是甜美的没心没肺的笑。
  “再见，顾墨寒。”
  这话落下，她几乎没有任何迟疑。
  提步就准备离开大厅。
  她擦着他的身子而过，掠过的刹那，有熟悉的馨香从他的鼻尖掠过。
  因这一缕馨香，他不可遏制的想到了，他压着莫晚在床上，准备强她的那一刻，她毅然决然咬下舌尖的画面。
  不可遏制的想到了，他的手指探入，那一刻的温润和沉溺……
  他想，怎么能有这么狠心的女人。
  前一刻，能够言笑晏晏的和他在床笫之间缠一绵。
  下一刻，就能决然狠心的撤离他的全世界。
  只要她回头……
  只要她肯回头……
  他一定，给她全世界最好的宠爱……
  可是，回应他的，是莫晚踩着平底鞋离去，清脆的脚步声。
  叮。
  叮。
  叮。
  一声，一声，敲击的仿佛不是地板，生生像是敲在他的心脏上！
  他双目猩红。
  看着她，就那么决然的离开大厅门口。
  她轻巧纤细的背影，消失在纷纷洒落的阳光里。
  他仿佛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心脏，片片碎裂的声音。
  极致的痛楚之中，他却猩红着眼睛，翘起一抹讽笑。
  好一个灵莫晚！
  好一个狠心绝情的灵莫晚！
  顾老拿着那张鲜红的身份证，来到顾墨寒的身边。
  身份证嘭的一声被丢到顾墨寒的脸上。
  “爷爷，放开我，我这就去追莫晚！”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爷爷！”
  顾老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临走之前，还不忘吩咐秦助理。
  “秦老头子，把大少爷关在祠堂跪三天三夜！顾家每一房都给我出一个人旁观大少爷受罚。顾家的家规不可废，侮辱原配妻子的风气绝不可长！”
  “顾墨寒，你就这么弄丢了一个顾家的好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