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呆滞地坐了下去，并没有像旁人那样，柱子回头看看我，走在我面前半蹲下身来握着我的手抬头看着我道：“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好半晌才道：“我，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当娘的机会，如今，他突然就来了，有些……我万一当不好娘怎么办？他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柱子紧了紧我的手笑着道：“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没想到，会突然就要当爹爹了，可是，我想，你会是一个好娘亲的，你对兄弟们都那么好，怎么会照料不好自己的孩儿？我其实，是怕你太照料他，太宠溺他，把他惯坏了，他若是生了病，还有郎中在，我也每日会教导他练些功夫，让他的身体康健，若卿，你要当娘了，实在是太好。”他还是欣喜地揽着我的腰，将脸贴在我的腹上。
  是的，我会好好的照料他，不让别人伤着他，我会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他，我又问柱子：“你盼着是儿是女？”
  他抬头看我道：“不管是男是女，便是你我的孩儿我都欢喜，你呢？”
  我也摇摇头道：“我也与你一样，都好，我竟然就要当娘了，想一想，倒有些惶恐起来，我还是怕当不好娘，怎么办？”他俯下头在我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又对我道：“还有我在，我们一起教他，护着他，我也怕当不好爹爹呢。”
  这时有人推门冲进来，我们抬头一看，全是山上的兄弟们，小小的屋子他们全挤进来围着我一个个欣喜若狂，都争抢着要说话，结果被一声吼给压的都不说话了，便除了莫老头还能是谁。
  “都安静些，让我先说。”他自人群之后走进来，前边的兄弟便让出一条道让他坐在桌旁，柱子忙起身看向他，他看向我时板着的脸顿时笑眯眯地问道：“儿媳妇，听郎中说你有喜了，我就说么，这傻小子整天的折腾你，怎么会弄不出个一男半女来，这果然就来好消息了。”一旁的花婆婆拍了他一下嗔道：“你这老家伙，怎么跟儿媳妇说话？没个正经。”莫老头扶她坐下，指着我道：“她这家伙平日说话就这德行，我讲究什么，哎，郎中，她怀的是男是女？”
  郎中立即摆手道：“我可没这能耐。”
  花婆婆便问我道：“听说有两个月了，你却不知情？”她四下看看旁的兄弟低声问，“你前两个月来没来月事，你总该知道吧？”
  我想想道：“哎，我平日也是马虎的紧，总是想着别来最好，太碍事，结果是好似有些日子没来，前段日子又想着救人的事，也混没在意，还在庆幸没来的话倒不影响我劫法场，倒有些见血，后来一分心也忘却了。”
  花婆婆闻言立即看向郎中，郎中也懂她的意思立即回道：“号过脉了，不碍，看来，大哥的孩儿也与她一样，坚毅的紧，也是吃得苦的好孩儿。”
  莫老头立即瞪我一眼道：“往后你就要小心些，休要再上窜下跳的，就好好安生当个孕妇人，别伤了我孙子。”我也瞪他道：“便是孙女呢？”他也一样瞪着我道：“便是孙女孙子也是一样宝贝，你要敢伤了他们，看我家法侍候！”
  “家法？何来家法？你们便又背着我给我立家法了？”我忽地站起来看着他们，柱子忙来扶我道：“便是有家法也是给我立的，哪敢给你？别这么猛起猛坐的，从此是有孩儿的人，你若再猛浪，我先给你立家法。”
  我瞪着他慢慢坐下，这时旁人才有机会和我说话，一个个先是道喜不止，又叮嘱我要如何养胎，如何如何说了一通我便直打哈欠，莫老头又起身道：“好了好了，今日大当家的累了，你们快放她歇息，以后你们听好了，谁也不许给她找麻烦，都照应着些，谁要是与她动手，便先来寻老头子我过招，我虽发不得大力，和你们过招还是绰绰有余！”
  说时便将一屋子的人都统统赶走了，有人自门外来说热水烧好了，还要不要沐浴，我忙说要，他们便将浴盆抬了进来，花婆婆交待柱子好生照料我，有什么异变就快去叫郎中，还让郎中就搬到隔壁来住。
  等打发了一干人等，柱子这才闩了门，我便脱了衣裳要去沐浴，他来扶我，我便推开他道：“才两个月罢了，紧张什么。”他还是守在一旁道：“还是小心些的好，第一次当娘并不习惯，往后便好了。”
  我坐进水中，他便拿了手巾来给我擦洗，我又将手伸进他的衣襟里去，他便也来亲吻我，一只手也在我身上抚着片刻也是急喘起来，这时，忽听屋外有人敲了三下窗，一个声音有些局促低语道：“她有身子，便休要再纠缠，对孩儿不好，等将来她生产了再说，早些歇着吧。”便是花婆婆的声音，柱子立即退了回去，应了一声知晓了，外面的脚步声才远去。
  我看着他红着的脸卟哧一下笑道：“他们总是比我们还快地当起了祖父祖母来。你倒是可怜了，往后这十多月，也不能再与我亲热，不如，给你寻个小妾，不为旁的，便专与你侍寝如何？”
  他转过身去嗔我道：“我又不是那种好色之徒，有与无又有何干系，你休再乱想。”他说着站起身来去衣柜中摸索一番后回来将一样东西展在我面前。
  我伸头一看，竟是当初我扔去的那镯子，他将镯子重与我戴了道：“你当初扔了，又说与我割袍断义，我拿着这镯子三日三夜也不曾安睡，闭上眼睛，便是你那绝然的神情，我便想着，你定会去劫法场，我便豁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护你周全，或者助你救下兄弟们后便与你再不相见，这镯子便是最后的念想，往后想你时，便拿出来看看，从此便去那深山寺院或者就在你们落脚的附近住着，你若有难，我便暗中护你，还好，当初没这么做，却也是料想不到，你那时，便已然有了我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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