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凉下床探出头，正看见慕云深打开车窗冲她点了点头，南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旁边，“慕云深看着虽然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吊儿郎当也没个正形，但他这个人，还是很可靠的。”
  “真好，芷凉，你们都好好儿的。”
  苏芷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哭。
  “芷凉，早点儿睡吧，明天陪我去逛街，听说京州那边，还挺冷的。”
  苏芷凉被她安抚着，从小到大，她第一次感受到那种被无力感包围的恐惧，犹如高空中迅速坠落的那种失重感，让她无法呼吸。
  不能哭着挽留，至少，也要笑着送她走。
  ——我该，怎么办……
  ————良久未出现的分割线君————
  南柯走的那天，正好是他们高考后返校的日子。
  听说白锡辰找南柯快找得崩溃了，最后找到了她。
  “她在吗？”
  “不在。”
  如果不是白锡辰，她倒是真不见得会知道南柯做得这么利落，连手机卡都留在了这里。
  苏芷凉想，一个女生，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和这里的一切、她爱的和她不爱的，全部抛下独行？
  有时候，慕云深说的话其实也挺有道理的，譬如那句，“可能真的伤透了，就会觉得，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南柯，也只是还没被逼到份儿上。”
  看着白锡辰拼了命地敲屏幕发消息，她向后退了两步，“别白费力气了，她已经走了，飞机晚点，刚走不到十分钟。”
  白锡辰用他仅剩的理智绷着张脸，面容几近扭曲，慕云深到时，就听见他用一种很慢、很隐忍的语调讲话：“你知道？”
  “对，”
  于是，他赶在白锡辰即将动手之前，将苏芷凉护在身后。
  “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时，小丫头的语度，甚于冰冷。
  她没再说废话，如实地把南柯走前的情状告诉了白锡辰，然后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拉着慕云深掉头就走。
  直到她累了，才停下来，说：
  “慕云深，她说，她想我好好儿的。”
  “会的。”
  “她说，她累了，”小姑娘顿了顿，“我也累了。”
  “那就歇着，那些破烂事儿不用你操心。”
  “慕云深……”
  “打住，今儿问题有点儿多啊。”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们都和她一样，都走了。”
  “……”慕云深在她身旁蹲下：“不会有那一天。”
  ——你还有我呢。
  ——谁走了，我都不可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