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苏芷凉见过太多姑娘的泪水。
  她们拼命地刷习题，用每天的三个小时睡眠做代价，无论成败与否，经历过这花季最疯狂的日子，都会有所成长。
  有人哭，自然也有人笑。
  两个姑娘显然是该笑的人，本市的文科第三和理科第八，国内各大名校都对她们抛出了橄榄枝，最终苏芷凉还是选择留在琁州，南柯，则为了白锡辰选择了京大。
  可这个让她做出选择的人，自己却跑回了琁大。
  苏芷凉几秒前还在为和两个朋友远走而略感不舍，哪知刚接通电话那一刻，白锡辰沙哑的声音从电话听筒传来：
  “对不起，我会去琁大。”
  苏芷凉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南柯和她的目光相交接的时候愣了一下，瞬间滞住身形，下唇被她咬的嫣红，没有痛觉，因为已经麻木。
  这时候要是还看不出来南柯喜欢白锡辰喜欢得发狂，她就连傻子都不如了。
  苏芷凉挂断电话，没有动，手上已经按完了慕云深的号码，只要南柯有什么异常，她立马就按接通先去打断她。
  南柯试着动了动，苏芷凉觉得不对劲，电话都拨出去了，却看见南柯面对着她苦笑道：
  “芷凉，扶我一下好吗，我动不了了。”
  苏芷凉默默地又挂断了电话，两个姑娘第一次抵足而眠，躺在一张床上，谁都没有睡着。
  那天晚上，南柯说了好多好多——关于白锡辰。
  苏芷凉从来没想过，喜欢一个人可以这样疯狂，小心翼翼又张扬明媚，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累。
  “南柯，白锡辰对你，是个累赘。”
  苏芷凉仰面朝天，不知道该以什么语气说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儿生硬。
  “无所谓，”南柯翻过身，“芷凉，我要走了。”
  苏芷凉没有搭话，知道她没有睡，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支持她，或许南柯做的是错的，但这是她的选择，她无权干涉。
  “南柯，你是个长情的人，如果连你都放弃了，这世界上大概就真的没有什么海枯石烂地久天长了。”
  “……我累了。”
  ——是啊，她够累了。
  ——她，是不是不该这样子讲的？
  ——可她舍不得，怎么办？
  “芷凉，”
  “嗯？”
  “如果有哪一天，你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也恰好喜欢你，别犹豫，真的，在尝试之前，永远不要否定自己。”
  下意识地想到慕云深，那个刚刚因为她的一个电话而发来十几条消息确认她是否安全的少年，永远是温暖的，是除了家人与南柯之外，可以让她依赖的。
  忘记回他消息，苏芷凉后知后觉，告诉他没事，她很好，不用担心，却没料到，自己这样没出息，因为他的一句话，就乱了方寸。
  ——嗯，我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