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离开
作者:水叶舟      更新:2021-05-08 10:03      字数:3386
  再说葛水叶跟少之,两人冒着雪出了客栈就去了棺材铺。
  棺材铺的王喜材王掌柜的这几年卖棺材的生意做的是风声水起!虽然他跟巺城里的几个家族无法相提并论;可眼前这几年跟以前相比自己的生意那简直就是翻着翻的往上涨啊,虽然这又是灾难又死人的,可这对他来说那就是天降大商机啊。
  他中午出去溜达的时候就听人说葛家!没了~出于一个商人的直觉他就赶紧来到铺子里吩咐小伙计把店里棺材上的灰都擦干净,然后就坐在门前堂内烤火坐等着人来,因为天下字号虽然众多但巺城棺材铺只此一家。
  下午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远远的就看见葛水叶跟檀少之两人面无表情披着一身衰衣踏着雪缓缓向他走来~这景象好不诡异;他睁大眼睛仔细盯着两人看,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他面前!他很纳闷:来人好眼熟啊~难道葛家的人还在?不对啊!如果还在那他们来我这棺材铺里做什么?待葛水叶走到他面前,他下意识的问了句:你们两个是人是鬼?
  檀少之怒道:说什么呢?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站起来解释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问二位有何贵干?檀少之正欲与他理论;葛水叶看了他一眼少之就不再言语,他问:王掌柜!你这铺子里有多少副棺材?王喜材:……回葛二少爷~有七八副;葛水叶:給我准备二十副傍晚的时候送到葛家。
  王喜材:啊…二少爷!莫非家里真…檀少之:费什么话?来这是十两金子!记得要上好的;王喜材:二少爷!不是我不准备,您这时间赶了点;要不明天?我连夜赶工。
  葛水叶:算了,既然这样就先准备十副吧!记着一定要天黑之前送来!王喜材:十副可以,可这钱实在是多了些;要不您少给点?葛水叶转身走了~檀少之瞪了他一眼跟着离开了。
  只留下王喜材站在门口目送两人离开,见他们走远了叹了口气关上铺门叫两个伙计准备马车去了;葛水叶檀少之离开棺材铺又去布行扯了十几丈的白布,就回客栈了;贾掌柜又派贾六跟几个伙计去买了些其他的殡葬用具,纸人纸马纸鹤纸钱等。。。
  约么黄昏王喜材就把这十副棺材送到了葛家门口;葛水叶檀少之和几个客栈里的伙计都在那里等了,王喜材见了葛水叶说:二少爷,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您要保重身体啊……
  葛水叶:有劳王掌柜了~王喜材弯腰行礼后,在他抬头的一瞬间眼光顺着大门见到了里面横排摆放的尸体,吓了一跳!他这副样子被葛水叶身后的檀少之见了斥了句:瞎看什么啊?王喜材自觉刚才失态理亏,冲葛水叶拱手告别赶紧转身离开了。
  檀少之招呼众伙计把棺材都抬到院子里,十副棺材实在不够,只好找人把门窗拆了用;和几个伙计把尸体装敛后就让他们回了,自己就跟在葛水叶后面;葛水叶问:你怎么不走?檀少之:二少爷~我陪陪你吧!刚好也把家里整理整理……葛水叶苦笑一声两人就趁着天未黑开始把大火未烧透的木材、门窗、桌椅等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过了一会天已经完全黑了,檀少之见葛水叶还不打算回客栈他就点上了白灯笼挂在了门外;挂起的白灯笼随风摇摆灯影照在地上不停的闪烁,好像挣扎着要飞走远离这个凄惨悲伤又透露着一股子阴气逼人的地方一样。
  这个时候雪已经停了,葛水叶站在堂屋前凝视着周围的点点滴滴,脑海里努力回忆着周围的角角落落!檀少之见状走了过来轻声道:二少爷,我们该回去了~他的声音打断了葛水叶的思绪同时也把他拉回了现实。
  葛水叶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在这里过夜陪陪他们;檀少之听他这样说楞了一下,说:噢……要不我陪着你吧!葛水叶望着天上刚刚升起的月亮的回道:不用了!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先回客栈休息吧~我在这里就好!檀少之: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您注意天寒!说完他转身走出大门口又把门吱的一声关上,就靠着门口的石狮子睡了起来。
  葛水叶在那里凝视着月光很久很久。。。巺城堂堂偌大的葛家就这么说没就没了,这让他十分难以接受!但这并不怪他,换作是谁一时间也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就拿着灯笼在葛家走过来绕过去的像是在不停的寻找着什么;他在寻找着剩下的记忆和大哥,刚才也没有看见他和柳杏的尸体。
  他期盼着找到他却又不想在这里见到他,他借着手中灯笼发出昏暗的微光一间房一间房的摸索着;当走过母亲房间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刚才也没见母亲的尸体!即便是一帮行凶做恶之人又能把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妇人怎么样?
  于是脑子里充满疑问;他吱~的一声推开了门,黑灯瞎火的听到里面悉悉作响……葛水叶瞬间绷紧了神经!把灯笼举高向前方慢慢走去,待走到母亲的床前见有一团漆黑的魅影!
  是谁?你是谁?那团黑影缓缓的转过头来,只见满脸的污垢双目惨淡!身上的衣服有的还好有的被火烧焦了粘在了身上一块块的好似刚从阴曹地府逃出来的恶鬼般不成样子!估计是听到开门的声音而卷缩在床脚;一回头发出沙哑的哇呜声,吓的葛水叶倒退几步睁大双目张大嘴发出啊……的一声!
  那黑影听到了他发出来的声音就向床边爬了过来,眼睛流着泪嘴里沙哑的呼唤,虽然她吐字不清但葛水叶依然听出她发出的声音:水儿~水儿~!他急忙过去抓住她的手:娘!娘~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这团魅影正是那葛老夫人!水叶用衣袖给母亲擦了擦脸,去打了桶水给她洗漱了一番又给她喂了口水喝,葛老太这才缓了过来嘴里说:水儿!你记住!明日就远走高飞!有多远走多远!离开这个豺狼虎豹横行的地方,外面的尸体也不要安葬!永远不要安葬!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从沙哑突转尖锐。。。
  葛水叶:娘!是谁把咱们葛家害成这样的?昨夜发生了什么?葛母:不要问了!答应娘快走现在就走!等你……将来…位高权重的时候再来为葛家报仇!
  一日夜水米未沾又被火烤烟熏的葛老夫人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就咽气了;葛水叶是一个十分孝顺又谨慎的人,他把母亲平放在床上去外面拉过白布盖上;就出了屋门走向大门口,母亲虽然并未提起是谁把葛家害成这样;但他听了母亲的话后隐约也猜到是谁了,母亲说的对现在的自己根本不能为葛家报仇!他只好把眼泪和委屈都刻在心里,也下定了决心离开。
  于是他走向书房;找出最大的一支笔来,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向桌上的青石砚里面滴血!之后拿着笔、砚来到了院子先往每副棺材上用血写下了一个个大大的:奠字!又来到大厅把笔沾了最后的血墨在正堂写下了一个半人多高的:奠字!
  由于砚里没有多少血了,最后这个字写的是红里透着黑!而且有半人多高,写在长长的白帆上面;写下之后那白帆就被风吹的左右摇摆不定。
  此时他突然大声狂笑不止!这是仇恨的笑也是无奈的笑,风~把他的笑声传到了全城!在这寂静漆黑的深夜好多人都被他的笑声从睡梦中吓醒了!但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看看;笑声刚停下之后,他一步一步的踏着雪从后门走了……就这么的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第二天,一大早!檀少之进去找葛水叶,唤了许多声也不见他回答;只看见了棺材上和那个大大的奠字!最后目光落到了地上的脚印,他就顺着脚印一路寻找……
  葛府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但无一人敢迈进葛家大门一步!因为他们昨天夜里都听到了从葛家方向传来的笑声,有几个胆小的小声议论说:你们都听见昨夜从葛家发出来的笑声吧?几人纷纷点头表示听到了!旁人甲:那声音好瘆人哦……怎么听也不像是人发出来的!旁人乙:我听着也是!那声音像是鬼在笑!吓的我娘子躲在我怀里还在打哆嗦~旁人丙:你娘子躲在你怀里怕不是在干别的吧?哈哈……
  他的话引来大家的笑声!这时一股子阴风吹来几人毫无察觉,旁人乙解释道:你不知道我老婆那胆子肥的很,凶悍着呢~说完指着脖子上的疤痕继续说:你看看这前几天把我挠的到现在都没好利索。
  旁人甲:得了!得了……你们两口子的那点小摩擦就不要在这里讲了;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你们见了没有?葛家的人~啧啧…死的好惨啊!听棺材铺的伙计说:有的肠子都被扯出来了,还有的直接被一刀穿个透心凉~死的最惨的就是葛老爷子!据说是先把胳膊给砍下来了,然后又用皮鞭子抽的血肉模糊。
  那葛老爷子是个好人啊!不得不说的是:他真硬气!!据说被打的那么惨愣是一声没吭!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丁说话了:你知道那伙贼人为了什么把葛家给灭口了么?旁人甲:当然是为了葛家的家产了~葛家!有钱!旁人丁继续说:为了钱不假,可你知道为了什么钱么?几人表示不知!他继续说:听说葛家有几十万两的黄金!!是黄金可不是白银。
  这还不算!听江湖上传闻葛家里有千年的山参!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灵物啊!葛家到底有多少财产恐怕只有死去的葛老爷子自己知道了。。。
  这时旁边的贾掌柜故意咳了一声,看着他们几人;几人这才灰溜溜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