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斜石岭之战(上)
作者:由缰      更新:2021-05-08 01:54      字数:2177
  10月28日,飞云堡东南方,斜石岭。
  一处陡峭的隘口前,喊杀声逐渐小了起来,隘口前的山道倒伏了不少尸体,惨叫哀嚎声不时响起。
  隘口依崖傍水的残破堡墙上,一员身着铁甲的军人对身边持狼牙棒的粗壮军人说:“营官,麻革利人退下去了,这些畜牲死伤不下50多人”,说话的是尔度•钦之。
  持着狼牙棒的是山地营营官笛庆,狼牙棒滴着鲜血,这是刚才的反击中一个麻革利人的血,“我方伤亡情况?”。
  “从开战到现在战死7人,重伤11人,大部分是箭伤,多在面部、前胸,这些麻革利人箭术不可小觑”,说起伤亡,钦之皱起了眉头。
  这时一个穿皮甲的年轻人跑过来,一把扯下笛庆腰间的水壶,大口灌起来,呛了口水:“咳咳咳,营官你看那些麻革利人连滚带爬的狼狈样,只恨老娘少给他们生了条腿,哈哈哈,咳咳”,说话的是山地营副营官尔度•赤棠。
  “你这愣头青,反击出谷口就行了,追那么远干什么?”,笛庆嘴上骂着,心里却是喜欢这个与麻革利人搏战悍不畏死的年轻副营官,自己两个副营官,钦之老成持重略显刻板,赤棠激情似火充满青春朝气,山地营中两人分别统领的人马,一部沉稳善守,一部勇猛善攻,各有特色,“各队轮番休息,麻革利人还会攻过来的,后面还有恶战”。
  钦之和赤棠领命各自准备,笛庆眺望远处的麻革利人阵型,马匹奔驰,他知道敌方正在准备新的进攻。
  就在昨天,笛庆带着全营带着被解救的赛里斯族人,运送缴获物资到达斜石岭隘口,这是一个天然关口,两侧山势陡峭如刀砍斧削,一条湍急的河流在隘口下流过形成一个回水深潭,隘口最窄处宽不过20步,一座云河时代留下的残破小堡依崖临河而建,扼守这处险要的隘口。由于在山间小径中驱赶缴获畜群速度较慢,加之后方探马飞报大队拉木特部麻革利人飞速追击而来,笛庆于是将阻击敌人的地点选在了此处,在与麻革利人接战之前,笛庆迅速组织除战兵以外的所有人整修残破荒堡,在第二天清晨让残堡靠南一侧恢复了基本的防御功能。
  除开留守飞云堡和突袭盐溪堡的伤亡,笛庆的山地营老兵、新兵加上新营有520余人,比起从秋桐村北逃时阻击易卜提的亲军,笛庆显得更有底气。
  斜石岭隘口前的麻革利人阵营中,拉木特部的两位头人舒古尔和纳哈苏面色阴沉地看着远处的隘口。在上午发动进攻前,两人还信心满满,部落派出近千勇士,终于在山中追上了这些卑贱的偷袭者,等待赛里斯人的将是一边倒的屠杀。
  纳哈苏待部下稍作准备恢复马力,便派200部落勇士向隘口发动了进攻,隘口太窄,一次投入太多人明显施展不开,剩下的骑马在后侧应,准备击溃赛里斯人后发起追击。
  当勇士们纵马靠近隘口百步距离时,那隘口没有一丝动静,带队进攻的是头人舒古尔手下的勇士包都,被赛里斯人偷袭的怨念驱使下,包都领着200多部落精锐部众,小跑着向堡墙冲去,到50步时,敌方依然没有动静,包都拿盾护住身前,心想,“难道这些胆小的赛里斯人跑了?”。
  拉木特部众持弓与刀盾冲至堡墙20步时,只听“呜呜呜呜”,一阵角号响起的同时,天空数十块碎石砸下,堡墙上一排弩矢箭支疾射而出,麻革利人瞬间倒下一排,惨叫呻吟声不断响起。眼见甫一开战便死伤10多个勇士,包都没有丝毫犹豫,长年征战的经验告诉他,一旦勇士们登上堡墙,赛里斯人便会望风而逃。
  在堡墙里的切尔恩•南拓在因为第一个站出来杀死奴隶看守,且被征召考核时箭术精准,被任命为伍长,临战前他还略显紧张,这种紧张的原因并非来自于自己,而是对身边的八角堡军一众人不放心,偷袭取胜并不见得正面对敌也可以无所畏惧,他在索明王国时见了太多与麻革利人、托古斯人对阵前的慷慨激昂,对阵时却一触即溃、四散逃亡。切尔恩•南拓久在军伍,他能看出来这支叫八角堡军山地营的营头,里面真正的老兵只占一少部分,大部分是新兵,比如自己所在的小队30多人中,来自八角堡军的老兵只有4人,分别担任这一小队的队长和3个什长。与新兵们脸色紧张不同,这些老兵个个神情淡定,可他们人太少了。
  当进攻的号角响起时,新兵在老兵的带领下,迅速向麻革利人射出弩矢箭支,在堡墙后方临时架起的3部简易投石机和2架巨弩也同时发射,麻革利人反击的箭支也密集射来,双方怒吼、惨叫呻吟声此起彼伏。
  拉木特部投入的都是部落中的精锐勇士,饶是笛庆战前根据以往与麻革利人对阵的经验,命前排士兵持盾掩护后方士兵,但方一接战便伤亡10多人,切尔恩•南拓所在小队便阵亡2人,连小队队长也面部中箭,脸上鲜血淋漓,简单包扎后仍在一线督战,其他八角堡军老兵个个如此,看得切尔恩•南拓和一众新兵心中一凛。
  不知是根据谁的建议,巨弩手将巨弩箭发射前绑了浸油的细麻绳点燃,从堡墙射出短短20步距离外密集的麻革利人,震慑效果大增。一支巨弩箭洞穿了2个麻革利人,像烤肉一样燃起烟火,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四处弥漫。
  双方对射十几轮,密集的箭支压制住了麻革利人的进攻,麻革利人擅长的抛射在堡墙、盾牌和八角堡军步军宽檐铁盔面前效果大打折扣。随着钦之指挥40多个山地营士兵齐射出一轮标枪,造成了7个麻革利人的死伤,“呜呜呜”,一阵短促的角号,麻革利人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呜呜呜呜,诸夏万岁,有我无敌,杀啊!”,一声号响,切尔恩•南拓吃惊地看到那个叫尔度•赤棠的年轻营官带着骑兵队冲杀而出,将麻革利人狼狈地驱赶出隘口,回来时顺便给中箭未死的麻革利人补刀,引得远处的麻革利人怒骂。“这是群勇敢的家伙”,切尔恩•南拓心中的担忧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