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年 2 月 行李箱中有死婴(二)
作者:
杨蔚然 更新:2021-05-07 23:26 字数:1794
重要的不是回忆
在香港的庄学钟对庄陈淑芬谎称随旅行团到湖南考察一个旅游的项目,这个借口使他像模像样地报了个团。到长沙后,本想到医院接母子俩,曼丽却意外地告诉他,她已出院,一切见面讲。他感到蹊跷,女人和孩子已回家的可能性太小,很可能她并没有生孩子,可能她也没怀孕,这个女人这个变得神经不正常的女人设了个骗局。没时间也不想再去碧翠园的家,约在通达大酒店1819房,探个究竟,只为慎重希望自己骨肉被生下为事实。
精神恍惚已久的曼丽,将死婴装在一个箱子里,拖着来到酒店的1819房。门开,见庄学钟,涕泪涟涟,拥抱着男人全身无力往下瘫。庄学钟用力托住。曼丽哭说,我们的孩子死了,对不起。庄学钟不知是疼是爱还是怀疑。曼丽说,孩子被脐带绕住脖,接生出来就没气了,并有准备地拿出死亡证明。确信罢,庄学钟有种深受打击的感觉。香港人迷信,他感到自己的遭遇太不吉,嫌已是对其无欲的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灾。但曼丽怎么说也是丧子之痛到虚脱的女人,收留住下是应该和习惯的。
得子之喜和商议未来之激情,消得云散。两人失语,重复的是男人对女人的宽慰,曼丽更无理由重逼与之结婚之事,不会哭着说怕他不要她。
疲乏如劳作一天农民的庄学钟在不到十二点睡去,碰都没碰曼丽,酣声起,睡成了千真万确。黑暗中,曼丽的眼睛里有光,可怖得不似人的冷光。她每一举动轻到没声。掀被,起床,到客厅,打开自己箱子,再打开庄学钟的箱子,腾出空间,把浑身是黏的婴孩有力道地拿出,放进去,洗手,锁箱。一切就绪,再把第二天庄学钟要穿的阿玛尼衬衣等平展摆于靠窗的沙发上,上床,掀被,盖被,睡。
晨八点,赶飞机。庄学钟起,洗漱完,非常习惯地拖着睡前就看着曼丽收拾好的箱子,出门。
吻也没吻睡美人曼丽一下——
数小时后,那个婴孩带着母亲要其成为香港公民的使命,成功地出现在香港机场——
是山寨我的搞法,还是有意要气我,我搞不懂。总之,莎拉婚礼定在大年三十,深圳。她要我一定到,我想看到她的幸福,我准备了当天去、回。
婚礼在999丹枫白露酒店举行。我去晚了,随意找了桌没坐满的坐下。婚
礼进行曲中,一袭十几万的法国婚纱,我看到27岁的莎拉几乎是认不出来的熟女美丽,这“熟”还包括莎拉微隆起的肚子。不会吧,连“崽逼爹结婚”这样的事也要山寨我的版本,我倒。那新郎着白色礼服,口袋插着红色方巾,头发剪得有型,一个标标致致的八零后男生。待细看到新郎英俊喜庆的面容时,我被突到了:阿忠!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他早就喜欢她了,还是——他要在深圳发展吗?他们是怎么勾搭上的?
我的妈妈咪呀,还有多少是在我不知中进行的——
待我定神,回眼到坐的这桌上,发现,这桌皆为不认识之人。
这时,最后一个落座的人出现,她是一位身怀不知道几甲的披金戴银的美少妇,正在我斜对面。见我,她优雅无极地微颔首。我也纳闷地回报,她的“颔首”不似礼貌的,这桌这多人独对我礼貌干什么,我魅力足吗?回报的同时,我心里开始有了些想法。并不是我对漂亮孕妇发浪,而是我开始感觉到她有些眼熟。饭吃到上水果时,我才扎实地记起,这是去年4月在深圳从我手上拿走粤港双牌车的女人,张小玲。深圳有那么小吗?唉,她的孩子是谁的?是善终,还是另一悲剧的开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线路,线路的每一段或许有人知或许无人晓,只有她(他)们自己放入收藏夹,我等也只得感慨。
看罢婚礼流程誓言的秀,吃罢一桌两千多的宴,我在《知心爱人》的背景乐声中,一步一望莎拉地与纷纷离去的人一同迟缓离开。与新郞阿忠一起送客的幸福莎拉一眼瞧见我正从另一门走,赶紧兴奋地要挣脱束身旗袍似的跑过来。她像对老友一样客气地挽留说,可不可以晚些走,去看她的新房,晚上再闹洞房。我说要回家陪家人看春晚,票都订好了。
莎拉小有失望地说:“好吧。”想了想,又对我说,“丽宝,我一直联系不上她,急死人不。本来这次要请她来参加我婚礼的,你有她的消息不?”
我说:“曼丽死了。”
莎拉一扫大喜的表情,笑肌收得比“动车组”还快。她颤音:“怎么可能?你别吓我啊。”
我有气无力地说:“真的,被人杀的。那人就是那天在芙蓉华天追曼丽的青年哥哥,被判了死刑。那个满哥的母亲也精神失常了。”
莎拉两行坏妆的眼泪干在半途,不似婚礼上誓言那段,她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在喉。片刻罢,她盯着我的眼,盯得我心比她声音还颤,那盯要杀了我。
不仅如此,她还说了句声音不大但足令我毛骨悚然的话:“这一切都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