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作者:慕夏未迟      更新:2021-05-07 18:39      字数:2186
  “你有话要问我么,”虚云摸了摸手里的色泽朴华的铜钱,对着温久又笑了笑,
  温久发现他的脸上总是挂着这种从容的笑,既有天地变化一切尽在掌握的狂傲,又有是非对错半分不染的出尘。
  他有如此通天彻地之大能,究竟还在这芸芸众生中寻求什么呢?
  如果说得知虚云有此番腾云潜渊般之大能,温久觉得他亲切;见识过虚云种种玄妙之举,温久血液被他点燃;那么此刻,看见虚云脸上这份古井无波,他只觉得有兴趣。
  他想看看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什么样的人可以在他心里兴风作浪。
  “没什么,”温久冷漠的撇开眼看向仍在昏迷的苏晴那边,“只是在想那个唱歌的小女孩去哪了。”
  虚云抬手指向温久正在看的地方,慢慢上移到天花板的一个角,“喏,都在那里。”
  虚云指向的位置是苏晴和白乾的上方,温久微微眯缝了一下眼睛,什么也没有看见,这两天他眼睛时好时坏仿佛在提示着些什么。
  “看来这鬼婴对苏家小姐念念不忘啊,”虚云用红绳把过长的头发系起来,嘴里满不在乎的说道,“要不说苏家也是,明明知道苏晴是超灵体还让她四处乱跑,这下麻烦了。”
  他说起这件麻烦事也是不痛不痒的模样,仿佛麻烦在人,不在己。
  温久又往苏晴那边看了一眼,只觉得眼前这女孩让自己十分放心不下,却又说不上由来,他微垂眸,低声问道:“超灵体是字面上的意思?那小女孩的目标是苏晴身上的灵气?”
  虚云笑而不语,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自语道:“什么时候不来偏偏今晚来,苏家人太大意了。”
  他这故弄玄虚的卖弄德行让温久不禁蹙眉,语气也冷了下来,“你想说就说,不说就闭上。”
  虚云转身,长长的黑发随之一甩,像拖了一条柔软的尾巴,笑道:“你知道今天是是阴历多少号吗?”
  温久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耐之色,但还算克制,“三十一。”
  刚一说完,温久猛然间明白了什么。今天是三十一,那么明天不就是初一吗?
  阴历初一,月缺之日,一个月当中阴气最重的一天。
  “正是,朔月子时,阴盛阳衰,它等的就是这一刻,现在还有一分钟,”虚云指了指窗外,残缺的新月正当空挂着,一朵巨大的黑云如一张大网缓缓扑了过来,似乎也在等着这意义非凡的一刻。
  “虚云,助我!苏家一切任你挑!”
  月隐,灯灭,一声破釜沉舟似的怒吼自角落传来,不是苏家家主又是谁?虚云微微一笑,似乎正等着这句话,数十道闪着金光符咒齐齐飞向苏晴。
  又是一声尖细的尖叫,不过这一次的杀伤可比前几次大多,整的医院的地板都跟着哆嗦起来。站在虚云身边最近的温久却听到他“啧”了一声,语气稍稍有些不快。
  温久神色一秉,原来虚云的符咒被忽然刮起的阴风一张不漏的挡了回来!
  不对!如果那女孩真的更胜一筹,那她为什么会尖叫?
  “什么人!滚出来!”风声呼啸不止,被掀翻在地的女孩尖细的嗓子怒喊道,跟着她一同被阴风拍下来的还有女鬼张璇滢母子。
  狂风吹散黑云,残月从新冒了出来,走廊上的床帘被吹得沙沙作响,一团墨汁般漆黑的气体自地底冒出,黑气翻滚着像一口沸腾的油锅,泼墨般的黑气散开有些,缓缓的有了形状。
  那似乎是一顶玄铁打造的轿子,轿子的死角还站在四个浑身冒着森森煞气的“人”,统一的一袭黑衣,戴着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面罩,青面獠牙,却各有各的诡异。
  轿子的前方立着一个青衫碧衣的美人,未遮面,一身华衣姿妍秀丽,美的不可方物,不是那黄泉千丈第一美人碧落又是谁?
  碧落朝着虚云这边微拱手,微笑道:“虚云大人。”
  嗓音甚是温柔,虚云微微挑眉,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面对美人总不好摆脸色,他先是一点头,微微一笑,道:“原来是碧落呀,好久不见了。”
  碧落浅浅噙笑,“也不算久,十八年零一天。”
  “碧落--”
  这声呼唤像经过冰冷的黄泉水洗涤过一遍,冰冷刺骨带着不悦,猛然间阴气大盛,吹得温久差点站不稳,情急之下扯住了虚云的袖子。
  碧落听见之后,立刻收敛笑容,弯腰对着轿子里面,毕恭毕敬的道:“鬼王大人,虚云大人也在这里。”
  轿子里的人嗓音很低,“我知道,让他滚。”
  温久有些不敢相信,他今天不仅见到了仙人,还碰上了传说中的鬼王?
  在座的所有人,除了虚云,大家的表情大概都和温久一样吧。
  四处鸦雀无声,只有那不知死活的鬼胎还在它娘衣服上用稀有的金蝉丝磨牙撒娇,那红衣便衫的女孩本来警惕的盯着突然冒出来的桥子,看着这小东西衣服没断奶的蠢样忍不住在它头上拍了一下,“蠢货!都是为了你!”
  刚说完她一看形式不对,天杀的鬼王都来了,想乘趁着众人懵逼的时候带着这俩一大一下号拖油瓶赶紧溜。
  虚云第一个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朝女孩那边弹了一下,她刷的一下扑倒在地,一串未知语言爆发出来,“xxxx老道士!你不得好死!”
  虚云乐呵呵的又抬起一根手指弹了一下,“哎哟,劳驾费心了。”
  又是一阵惨叫,好端端一个漂亮小女孩被他弹成个球,字面上的意思,温久扶额,这下他熟悉了,眼前这个红彤彤的小婴儿不就是当初梦境里,在张璇滢生产时吃掉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一只吗?
  它当时的出场可是让温久记忆深刻,不可能会记错的。
  可能是但凡是母的都会在意自己的样貌,虚云这两下把她打回这幅丑陋的原形,这鬼婴一时想不开哭天抢地的在走廊上弹来弹去,一副不活了的样子,“啊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
  你就是这张脸,是最嫩最让女人羡慕的“婴儿脸”,温久看向这鬼婴的目光突然有些同情。
  可能女人都是善变的,这条定理对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女婴儿也管用,她哭着哭着突然张着满嘴红艳艳的牙肉朝着离她最近的苏晴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