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一直觉得，她很会看人识人，所以才有现在的模样。
  韩秀比四娘要适应力强，在人多的时候，不惧不怕的说的也好听，四娘倒是写得一手好字，算得了账，沈苏本来想让他们出去吃的，但答应了风邵阳要做，一时看着厨房，还真是发愁了。
  根本没有那么多菜，做都做不了。
  看着风邵阳很没形象的坐着，让红儿给他捏腿，沈苏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随即说：“大哥，中午来不及做了，晚上吧。”
  “好，只要你给做就好，我看着你做。”风邵阳收回腿，红儿急忙到另一边去捏他另一条腿。
  这次沈苏皱眉了：“你不会是个厨子吧？”
  “怎么可能呢？我堂堂王爷……咳，做菜也是会的。”风邵阳差点就忘了她说的意思，猛然想起来，不过倒也真不是个厨子，会做菜也只是因为女票要求的。
  忽然想起个问题，他直接问出来了：“你来的时候，是二零某某年还是二一某某年？”
  “啊？”
  沈苏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这么问？看了一眼红儿，她到底没说：“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顺着她的眼神，风邵阳也看了一眼红儿，没觉得有什么，但也没再说什么。
  沈苏让韩秀带着银子去酒楼里定了酒菜，让人半个时辰里送过来，就像上次风邵阳安排的那样，但情况远没风邵阳那么利索——
  “怎么还没送来？”沈苏看着时间，韩秀已经回来好久了，却还不是不见酒楼伙计的影儿。
  “小姐别急，我去接一下。”
  韩秀说了地址的，站在路口等了一阵没见，她也不想被沈苏说，一边等一边往酒楼方向去，想着好在半路上接到。
  但酒楼今天客满，韩秀又没把钱一次给够，只要了一桌席面，然后只交了定金，所以酒楼这边就没在中间加塞，先给别的客人做，韩秀找到酒楼时，菜都还没做。
  她也不是不懂，就想要回定金，换一家。
  但这酒楼掌柜怎么会给？直说是做上了，定金不能退。
  沈苏这边人都等着，没等来饭，先等来了大夫——风邵阳找的大夫，一个告老的太医，家传的医术。
  沈苏自然感激，急忙请进房间。
  孟明扬脸上还有些青紫痕迹，在一旁守着。他知道沈苏今天忙，店里那边只有四娘一人看着，本来想吃完饭就去换她吃饭休息，现在大夫一来，饭哪有看病重要。
  “有陈年旧毒沉淀，得清毒才行。”老大夫一看，直接就确定了。
  沈苏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那，我们需要做什么？”
  “一盆清水。”
  ……
  清水也不是用的，就那么放在床边接着，沈苏和明扬在一旁守着，原本明毅也在这屋，被风邵阳给抱出去了。
  “大夫，那旧毒是是什么时候的毒啊？”沈苏在一旁看着他做准备，就开始问。
  老大夫脸色一沉：“有几年了，但最近又中毒了，所以勾起以前的毒发，昏迷有五天了吧？我就知道，王爷找我看的病，就没轻的。”
  算是抱怨的，但沈苏听明白了，看了孟明扬一眼，往外拉了一下：“让大夫静心施针，我们不要打扰到，先出去门外等着吧。”
  事关王氏，明扬也就跟着出去了。
  看着他那还带着青紫痕迹的侧脸，沈苏说：“娘的毒，几年前就中了，似乎她并不是受刺激才成这样的。”
  “我不知道。”明扬哪有沈苏的头脑，只能说：“爹死后，娘就成这样了。”
  “是直接就成这样了吗？还是过了几天，一段时间才这样的？”沈苏毕竟没经历，只能这么问，希望问过之后对病情有帮助。
  明扬对这些没防备：“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他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只记得那天爹回到家，直说累狠了，要睡一会儿，结果一躺下就再也没起来，娘做好饭之后去叫他，惊觉出事，直接昏迷，然后就是小婶先照顾的，本来爷爷还说要几家轮流着，小婶却坚持说两家离的近，她照顾就行。然后娘再醒来，就有些痴傻，出去被人打了几次，就彻底疯了。
  “你是说小婶？”
  明扬从来都不知道娘是中毒所致，都说是受刺激太大了才这样的，怎么又扯上中毒？他不信。
  沈苏原本也不想这么想，但上次小茹的事，也不是没有疑点：“如果娘不是中毒，那为什么吃了毒蘑菇会清醒？虽然只有几天，但那几天，连功夫都记起来了。”
  “……我不知道。”
  明扬不敢想，如果真是那样，那王氏的病就是被耽误了……耽误了啊……
  “等大夫出来再说吧，你别多想，我也就只是那么一猜。”沈苏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惜身高不够，这么拍着，很是滑稽。
  “进来个人，我说你们俩在门口说的那么大声，亏得来的是我，要是我那孙子，多半都要下错针的。”老大夫在屋里叫他们，又拿起沈苏准备的干布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觉得这小姑娘倒是个懂事的。
  “这水……都是逼出来的毒？”沈苏伸手想要端水去倒了，却被那水盆里的颜色吓了一跳：发青发黑，就是没血色。
  “老夫尽力了。”
  他汗湿衣衫，岂止是这么一点毒。
  “您老辛苦了。”沈苏急忙躬身，她没别的意思，就是问一下，谁知道老大夫误会了，不敢再说什么，端着水盆就出来了。
  “我娘，真是中毒了？”明扬还是不信，看了看王氏，这几天都是靠人参吊着的，那脸色黑青发暗，确实是中毒，但医生开的药喂不进去，勉强喂下一点也没什么效果，明显就是中毒，但他问的，是以前的陈年旧毒。
  “老夫是两朝御医，主科伤风毒症。”医生都是有脾性的，最不能容忍被怀疑医术，当即脸都沉了。
  沈苏端着那盆水半点不敢犹豫，急忙倒掉，还涮了两次，又接了清水过来，正听到那句主科，就猜到明扬说了什么话，立刻端着清水进来，出声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