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罗林笑道：“到了你我这等境界，已经不能再用俗世中红尘男女的眼光来揣度，天地间存在的那些奥妙法则和真义本源，不知还有多少是不为我们所知的呢。我的天机推演之术只是略通皮毛而已，也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神奇……“
  “神奇，怎么不神奇？当然神奇。至少，我就推算不出来。”原振衣一脸崇拜，又有些无奈似地说。
  “呵呵，你这么说是太谦虚了。你我各人所学不同，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罗林云淡风轻地解释道：“人生于天地之间，便和天地间自然万物有所融合，联系，感应，也就是大自然中的一分子。每个人有不同的生存际遇，有不同的运行轨迹，也有不同的磁场物性，就像一只鸟儿从空中飞过，虽然没有在空中留下身影，却总能寻到它飞过的痕迹。世间万物在历史的长河中一闪而过，看似没有留下什么，却在时空中有迹可寻，这才形成了历史的积淀和厚重感。如果视空为空，又怎么能在元神中留下心像？痕迹，规律，因果，所有这些种种综合到一起，自然能够推算出一些事情来。这和那些神汉巫婆跳大神或是过阴身又有不同。那些东西迷信的成分太多，而天机推演术讲的是科学……”
  “当然，推演之术也有迷信的成分在里面，这个我不否认，但推演术的先决条件总体来说还是依靠的是人生于天地之间的自然条件，而且对所要推演的目标需要的条件要求极为苛刻，并不是什么人什么事都能拿来演算的。”
  罗林接着道：“现代的人类已经掌握了更多的科学，更玄奥的知识。比如说量子学，间隔几千里的两个量子，其中一个量子有所动作，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另一个量子也会有相同的动作和感应。南依社中的天机推演术还不能明确地自成体系向人类社会推广，是因为这种术法里还有许多解释不清的玄而又玄的东西，如果推演术能够自成体系，整理成册，那在诺贝尔奖的评选中摘得锦标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佩服佩服。”原振衣拱了拱手道：“你如果肯静下心来钻研一番，未必不能真的拿一个诺贝尔物理学奖呢。”
  “我们方外之人，与尘世中人所追求的目标不同，当然也不会去跟他们瞎掺和了。”罗林依旧淡淡地笑道。
  说起研究术法和现代科学之间的联系，原振衣忽然想起了师傅空风道长跟他说过的一段话。那还是在抱犊谷中疗伤修行的时候，在原振衣掌握了神识下山历练之前，空风道长就和他谈论起修行的根源问题。空风道长认为，人之所以有法力，会法术，其归根结底的本源是因为人的脑细胞的开发。变通人的脑细胞开发量为百分之十，在此基础之上，一个人的脑细胞开发得越多，他就越聪明，掌握的知识就越多，理解的宇宙自然法则也就越深，他能做到的不可思议之事也就越多，法力也就越深厚。
  当时，原振衣就调侃过空风道长，说如果他能把脑细胞开发与人的自然能力的提升联系到一起，并能通过验证，整理成册，那未必不能在诺贝尔奖的评比中获奖。
  想不到，在罗林的嘴里，他又听到了这种类似的说法。
  什么是科学？科学就是宇宙自然界本身存在的法则。谁能先发现这些法则，谁就能率先掌握某一领域的知识，具备别人所没有的能力。
  空风道长所说的修行就是脑细胞的开发和罗林说的推演术就是一门宇宙科学。这两人的说法用当前的学术还解释不了，但过了若干年，这段自然界的密码也许就有人能够破译出来，把它们发展成为一门学科，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当下社会里被人们称之为迷信的有些东西，在未来，未必不能登上科学的殿堂呢。
  原振衣对罗林拱手称服并不是说的客气话，而是真心的佩服。不管天机推演术是科学，术法，亦或是迷信，他能推算出自己前来拜会苏万春的形踪来，而且推算得那么准确，那他就是牛掰的。
  “你于推演一术研究得这么精深，能不能推演一下你我各自的命运呢？比如说，你能推演出自己最后的结局吗？是不得善终还是颐养天年？亦或是得道成仙？”原振衣盯着罗林，睁大了眼睛，很好奇地问道。
  “这个我可演算不出来。”罗林坦然一笑，道：“推演术不是万能的，世道事物有的是固定的，有的是不停变化的，推演术也受这些先决条件的影响。”
  罗林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从古至今，研习推演术的人数不胜数，而术法高深者却是寥寥无几。最有名的当属唐代的袁天罡，并不是说他的推演术有多精深，而是他的故事在后世的流传比较广。他推演出的许多的事后来都被验证灵验无比，但他演算出的河图洛书一事以及洛河河水倒灌庙堂之事却是他事先作了弊，为了他自己的目的而设的一个局而已。但他能够凭借l阳多年的天文气候规律以及洛河水汶变化情况推算出洛河涨水之时，这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但他最后还是败在了狄仁术的手下，被武则天赐毒而死。他那么了不起的人都演算不出自己的命运，我这样的不入流之人怎么能够演算出自己的命运归途呢？”罗林苦笑道，神色有些黯然。
  “哦——，原来也不是什么都能推算出来的呀？我还以为你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天文地理无所不精，阴阳术数无所不晓，掐指一算，便什么都了然于心了呢。“原振衣叹了口气，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你说的那是神仙，”罗林撇了撇嘴道：“从碧游宫里出来的姜子牙或许有那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