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前辈？这是怎么个说法？”原振衣故意装憨道。
  “别给我装了，”老头道：“我在路边好好的弹我的三弦，你却暗暗的放开神识在我的身边出溜一趟出溜一趟，恨不得把我老人家的衣服都给扒下来瞧上一番。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地？想试试我的底呀？”
  “您老人家早知道了呀？”原振衣搔了搔头，红着脸笑道。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老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在老头面前，原振衣也不敢再有所隐瞒，道：”实话跟您说了吧，我是全真派记名弟子。我师傅让我下山历世修行，可是又没告诉我怎么个历世法，所以，我就特别想在尘世中能结识一些修行之人。可以趁机讨教一番。前些日子，我看您有些特别，便放开神识查探了一番，如果您是个修行界的前辈，说不定我就能得到些机缘或者好处什么的。前辈，我绝没有歹意的，若是我对前辈有丝毫的不敬，天打雷劈。“
  原振衣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喀嚓”一声击在了桌面上，把桌子上的盘子碟子碗呀震得叮当乱响。
  “怎么个情况？”
  原振衣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惊失色。
  窗外风和日丽的，怎么说有雷劈就有雷劈呢？
  “前辈，这老天爷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爱开玩笑了呢？”原振衣讪讪地说。
  “哈哈哈哈……”老头一阵大笑后，伸手一招，一道金黄色的符纸从天花板上“嗖”的一声，落入了他的袖中。
  原振衣睁大了眼睛，苦笑道：“前辈，是……是你放的雷……？”
  “老天爷才没空跟你开这样的玩笑呢。”
  老头笑道：“嘿嘿，老夫让你失望了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原振衣两手摆得跟蒲扇一样，连忙道：“前辈的门派传承，洞府门户我不敢多问，但我对前辈的高超的法术，深厚的道行那是佩服得很哪。别的不说，就你那几张困住恶鬼的符吧，那就不得了。那恶鬼多凶残嚣张啊，见了您的符，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哈哈哈哈……”
  老头仰头大笑了起来。
  “雕虫小技而已，也值得你这样的赞叹？你是全真派出来的是吧？这些名门大派，现在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原振衣红着脸不敢答话，暗暗的对着老头翻了个白眼。
  “我可没有骗你，年轻人，我真的没有修行洞府，也没有门派，功法传承嘛，倒是有的”老头身子前倾，一本正经地说：“小原子，你听说过地师吗？”
  “地师？”
  原振衣隐隐的记得，以前卢小峰跟自己讲过，修行人中，有一种人叫做地师，是江湖上八大门的监管之人。
  “您是地师？”
  “呵呵，”老头笑道：“我是当代地师，刘沉。”
  原振衣对地师这种修行人知之甚少，并不知道他们修行的是何种功法，道行深浅，反正肯定是比自己厉害得多。他面色郑重地站起抱拳道：“哎呀，原来是刘前辈，久仰久仰。”
  “怎么？你听说过我？”老头瞟了原振衣一眼，问道。
  “没听说过，嘿嘿，”原振衣傻笑道。
  “那你久仰个屁啊你。”老头佯怒道：“分明就是心口不一。”
  “不是呀，刘前辈，”原振衣急忙给自己辩解，道：“这不是江湖上的一套说词嘛，表示是对您尊敬的嘛。”
  “哈哈哈哈……“看原振衣那个窘样，刘沉又大笑了起来。
  老半天，他才停住了笑声，道：“小原子，你看我的道行怎么样啊？”
  原振衣没敢贸然答话，他盯着刘沉的眼睛看了半天，也没能从刘沉似笑非笑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他又生怕自己答错了惹老头不高兴。道行如何，自己一个菜鸟能看出个屁道行来。
  于是，他决定实话实说，道：“刘前辈，我一时还看不出您的道行深浅来，但是，我能看得出来，您昨晚降伏厉鬼的时候，很帅。”
  原振衣边说边竖起了大拇指，给老头点了个赞。
  老头降伏厉鬼的时候的确是很帅。这一点，原振衣并不是刻意奉承。虽然，帅也仅限于是在降伏厉鬼的时候。在路边弹三弦的刘沉，则跟帅字半点也不搭边。
  这个刘沉，唯一的嗜好就是喜欢听人夸他帅，这跟他年轻时候的成长经历有关。原振衣这一番话，算是挠到他的心里痒痒处了。
  “其实，你们全真派的功法比我要强上不知多少万倍，”刘沉道：“但是，如果你对我的这些微末的技法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给你……”
  “真的？前辈此话当真？”
  原振衣感觉眼前一亮。真要是把老头的一身本事学来了，再把他的那个大白碗，黄符也弄到手，嘿嘿，那到了哪里捉个鬼降个妖的，那多拉风。
  “可是，我有个条件，”老头身子往后倚了倚，道：“你必须拜我为师才行。”
  刘沉说完，瞅着原振衣，似笑非笑的，让人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啊？这样呀？”原振衣搔着头皮，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己可是有师承门派的人，虽然只是个记名弟子，但师承是千真万确的。龙陵派36戒律中就有一条，不准改投其他门派。改投他派便相当于是叛出师门，除非自废修为才行。
  可是，眼前刘沉的话又着实诱人。
  自己下山历世，不就是想碰到些机缘，弄到些宝贝，丹药，秘笈什么的吗？现在刘沉伸出了橄榄枝了，自己到底该不该接着呢？
  原振衣思忖了良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哎——刘前辈，”他摇头苦笑道：“虽然您施法时的身手又酷又帅，可是我还是不能拜您为师的……我既然已经入了全真派，绝不能做出背叛师门的不义之举。”
  “嗯……”刘沉连连点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样好不好？”刘沉眼睛一亮，又想出了一个点子。
  “你不用拜我为师，但是我把一身的功法先教给你。如果我在有生之年找到了一个徒弟，那什么也不用说了，到时自会由我的徒弟来传承我地师的衣钵。如果我在离世之前没有找到合适的徒弟，那你或者传承我的衣钵，或者是代我收徒，然后由他来传承地师衣钵，你看这样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