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路一柏耸了耸，反正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
  这动作随意，配着出色的五官，帅气迷人。
  薄靳言冰冷的眸扫过一眼，未语。
  路一柏知道，这次的事，薄靳言算是记下了，想到这，他自嘲的笑了笑，扯到嘴角，带来一丝痛。
  出了病房，一边遇到不少病人与医务人士的注目。
  他本就长相好看，气质妖孽，受了点伤，有点颓废的气息一加上，更是撩人于无形。
  一路到医院门口，已经有不少女性上前想关切一番，只可惜路一柏一个机会都没给，独自去了地下一层取车。
  ‘滴’一声，车灯在微暗的地下一层亮了一下，路一柏朝着那辆红色的跑车走去，在快到的时候停下脚步，一双潋滟的眸在看到那个女人时，闪过一丝恍惚，他怀疑是否想念太深，所以真在这个时候看到她。
  女人有着艳丽的五官，神色却是冷的，带着居高临下的眸光，像是夜间的女王。
  她红唇微启，“去哪了。”
  质问的口吻。
  路一柏笑了笑，从口袋里的烟里抽出一根，然后在暗光中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抬头睨了她一眼，“你不是知道。”
  高雪姚因这一句，气得胸膛起伏，上前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这掌声，在安静的地下室，格外清晰。
  路一柏没躲，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双潋滟的眸微微敛起，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透着让人不舒服的窒息感，高雪姚复杂地看着路一柏，右手还传来淡淡的麻感。
  她知道，自己这一巴掌打得有多重。
  同时，也知道自己在地下室难耐的等待，想着可能会发生的事，一直到看到路一柏出现时，再也克制不住内心堆积的愤怒。
  “为什么要这样做！！”
  高雪姚咬紧牙关，愤怒的盯着路一柏。
  路一柏抬头，看向她。
  此时的高雪姚无疑是愤怒的，雪白的小脸，因为愤怒染了一抹怒红，像是添了一抹胭脂，格外艳丽，也分明诱人。
  他情不自禁地迷失了下，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从高雪姚的身上，找到一点当年的影子。
  那个开心就笑，生气就发脾气的女人。
  不再是高冷，不可接触的。
  高雪姚自然也留意到路一柏一刹那的迷离，她下意识皱眉，可透过那稀淡的灯光，照在男人俊美如棱的五官，看到那鲜红的掌印，以及嘴角的伤，她怔然地没有说出冷讥的话。
  她深深地呼了口气，眼眸闪过许多情绪，最终像是放弃了什么，从路一柏的手指里接过那个未抽完的烟，放入红唇中，吸了一口，那温热有点呛鼻的气味从嘴里传到喉咙里，再达到肺里，好像将一直不肯甘心的东西一点点压下去，她忽然有点累了。
  “别这样做了，这是我跟他的事。”她抽完烟，重新戴上墨镜，遮住一双漂亮的眼睛。
  “即使他一直不爱你？都这么多年了，雪姚，该放弃了。”他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人居高位，早已经没有可以让他愁眉不解的事，唯独在高雪姚这里，受挫多年，却怎么也割舍不掉。
  他从第一次见到那个带着野心的女生，就一路帮她，到现在炙手可热的影后。
  他还站在原地，等着她回头。
  可她始终看着另一个男人，试图让那个人看到她。
  “放手？”高雪姚像是听到这世上最搞笑的事情，看着路一柏，带着执念：“我绝不可能放弃，是我先遇上他的！是我！”
  若不是，若不是她的出身不够，怎么可能让慕念白嫁给他。
  “慕念白怀孕了，他们准备移民。”
  高雪姚身子一震。
  路一柏磁性的声音仍在继续，“雪姚，你到底要怎么才能放下他？”
  “不放，不放，我死都不放下，路一柏，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放下他！”高雪姚在片刻的震然之后，神色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她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那个女人，怎么可以怀上他的孩子！！
  怎么可以！
  “是不是失去一切，你都不肯放手？”路一柏问。
  高雪姚紧攥着手心，“是！”同时闪过一丝阴郁的光芒。
  路一柏在听到这个答案，修长的双手捂着自己的双眼，嘴角无力的扯出一个弧度。
  “该帮你的，我已经帮了，高雪姚，以后，珍重。”
  这些话像是抽走了路一柏所有的力气，一米八的身高，在这一刻透出败落的气息，他一步步走出地下室，没有打算开车，也没有再多看高雪姚一眼。
  高雪姚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下意识想追上去。
  甚至有种什么东西要失去一样，可一想到薄靳言，她咬着朱唇没有再往前，只是眼里流露出愧疚的神色。
  她一直知道，路一柏喜欢自己。
  这种喜欢，怕是早成了爱，也成了这些年的守候。
  她从未怀疑过路一柏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可现在。
  她却觉得，自己似乎要失去他了。
  值得吗？
  她无力地蹲坐在车旁。
  医院。
  薄靳言守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正在削一个苹果，低头专注的神色，格外吸引人。
  至少，慕念白就舍不得移开视线。
  而某个男人像是察觉什么，一抬头就与她视线撞上。
  她小脸一红，想别过头，就被起身的男人在唇角吻了一下，然后一块清脆香甜的苹果喂了过去。
  她下意识吃着，脸红通通的，心底是甜丝丝的。
  气氛安宁，且美好。
  “瘦了，以后得多吃点。”薄靳言一块一块的喂着，剑眉却是蹙着。
  慕念白无奈地吃完口里的，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已经很努力了。”
  “念念。”
  慕念白抬头，薄靳言将最后一块放进她嘴里，握着她清瘦的手，郑而重之的说着，“谢谢你。”
  谢谢她能再次给他带来一个小生命，也谢谢她……一直没有离开，依旧陪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