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也来一碗。”褚青身后，陈晓青耸着鼻子，盯住油辣子不转睛说。
  “我也要一碗！”
  “我也要！”
  人都有从众心理：既然大明星都吃了，那肯定好吃，不然也入不了大明星的眼，所以我也要跟着吃一碗。
  “看到了吗，褚青添第二碗了。”有人悄声讨论。
  “去试试，反正不要钱，好吃就投张票。”
  抱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头羊效应之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距离比赛正式开始其实没多长时间，大多数厨师还在处理食材，于是杜其这儿成了人最多的地方，闲逛的逛到这里，难免会好奇，起哄凑热闹。
  总之杜其的策略成功了，吸引了更多人来吃。
  “别急，大家排队，一个一个来！都有！别抢，都有！”杜其卖力吆喝。
  “哥哥姐姐们排队哦，老师说要有礼貌！”苏十锦激动坏了，好多好多人！够哥哥赢比赛了吧！
  蒋馥忙碌中不忘抽空看杜其，笑意温婉。
  “小妞，给小爷来一碗。”流里流气的声音，抬头，蒋馥惊喜道：“阿归，你怎么来了？”
  扯扯蒋馥身上厨师服，于归笑嘻嘻说：“放假很无聊啊，就来看看你，这身衣服特别帅！”
  “你先等等，我忙完再和你说，对了，你吃东西了吗？……还是算了，等其他人先吃，不然耽误小其比赛了。”蒋馥前言不搭后语，这么会功夫，后面已经开始催促。
  另一边，杜其遇上了奇葩。
  “大爷，您这……吃得了这么多吗？”
  队伍前排，一个老头子吹胡子瞪眼：“当年石头沾醋下酒我都试过，你管我吃不吃得下。”说着拧开瓶盖，喝一口，发出一阵酒味。
  “我不是怕您吃坏身体吗？”杜其苦口婆心劝，眼前这位爷怕是有八十了，一来就可劲让他多加点，再多加点，不够吃。
  吃得下吗？
  老头有些不耐烦道：“快点吧，吃完我还得回医院，太晚该查房了。”
  杜其都惊了。
  “您说要干嘛？”
  “回医院，我医院逃出来的。”老头嘟囔一句：“人生不能好吃好喝，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惹不起惹不起，现在的大爷这么社会的吗？杜其不敢多说了，乖乖按老头要求做。
  老头拿着饺子，乐滋滋坐到用餐区，饺子配酒，越喝越有。
  ……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明星光环很好用，前期吸引一部分人，再因为食物美味口口相传，口碑传播出去，回头又吸引一部分人。
  准备的两盆饺子，全部煮完，后期因为人太多，还要省着点，没有考虑到大明星这个偶然因素，效果比预计的好很多。
  开端不甚完美，结局却让人满意，只要吃过饺子，手中那张票大概率就归杜其了。
  这种比赛，评委先吃谁的，谁的优势就大。拢共就这么大胃，能吃多少？
  一直在灶火前，蒋馥整个额头被打湿，分不清是汗还是水气。但是人是欢快的，忙碌不是无用功，能让别人开心，自己也会开心。
  予人玫瑰，手有余香。
  带着些忙碌后的疲倦，她语气轻松向杜其介绍：“小其，这是我同事，也是好朋友，于归。”
  『馥姐不是说她在沪市朋友很少吗，基本有时间就忙工作。』
  “十三点兮兮。”蒋姐姐翘舌说了个词，提醒他。
  想起来了，那位带着蒋姐姐去相亲的姑娘。杜其微笑点头：“你好，我叫杜其。”
  “我知道你，馥小妞说过你。还有，你好。”有个温柔名字，大致含义是“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姑娘，其实一点也不温柔，说起话来嘚不嘚一长串。
  说过我吗？杜其诧异一下，不过也正常，就这么几个能说上话的朋友。
  打完招呼，很不大家闺秀的大家闺秀拉起她的蒋小妞，到角落里咬耳朵说悄悄话了，不理杜其，丢他在原地望天。
  “你怎么进来的？”蒋馥奇怪问。
  于归打马虎眼：“混进来的啊。”
  “人很好看喔，做菜又好吃……”转移话题，于归瘪嘴，语气吃味说。
  “好看吗？”蒋馥心不在焉，担心比赛结果，说话脑子慢了半拍：“小其做的东西确实好吃。”
  “喂！小妞，别太过分啊，光想着你的小其，我都没吃东西。”
  “……你没吃吗？”蒋姐姐后知后觉：“我以为你吃了的。”
  于归快哭了：“刚才你说，你忙完就给我弄东西吃的。”
  “我说过吗？”
  “……”于归决定换个话题，思维跳脱一下，八卦道：“所以，你喜欢你的小其吗？”
  喜欢吗？
  这个问题很突兀，又像是顺其自然，早该想清楚的。
  只有蒋馥自己知道答案，她也在问自己，向内心深处探寻。
  本能害羞一下，半响，不说话思索，她脸色渐渐苍白，摇头说：“不能喜欢的。”
  “为什么？”
  蒋馥勉强笑了笑，苦涩说：“只有变得很好，才能喜欢。”
  ……
  同一时间，操场另一头。
  年轻的学徒苦着脸，沮丧道：“师傅，怎么办？人都去那边了。”
  王涛拽住下巴上仅有的几根胡子，琢磨道：“有点意思啊。”
  拍拍徒弟肩膀，他无所谓说：“不要慌，会回来的，都会回来的。”
  确实不用慌，八个名额，才到哪，就算被人拿走一个，他堂堂“王一刀”还能被淘汰不成？
  简直是笑话！
  徒弟还在着急，王涛轻笑道：“又不是只有一个名额，只要跑赢大部队，进前八就可以了。”
  “就算只有一个名额，也一定是我！”这一刻，中年男人褪去和气，锋芒毕露。
  “师傅！该关火了！”徒弟着急提醒。
  “……好。”
  臭小子，为师纵横睥阖的时候不知道配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