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郑父露出这幅表情，曹修言多少有些平衡。
  是时候结束这波试探了。
  “伯父，咱也别藏着掖着了。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两年前的事情，无论理由是什么，我都有愧于西西。大老爷们儿，知错就得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情债怎么还？那就赌上这一辈子呗。
  “我曹修言没什么本事，但至少能保证西西这辈子衣食无忧，追求她想要的东西。最起码，不会出现上次宁家那样的事情。她许我一颗真心，我还她一世无忧。
  “当然，这些话略矫情。两个人在一块儿过日子，还是得知根知底儿，还是要看两个人能不能互相扶持走到最后。这一点，你可以去问西西。我对她怎么样，她还满不满意。
  “伯父，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你有什么要求我能做到我都会去做。我已经和西西求婚了，我也希望我们俩在一起能够得到你们的祝福。等西西这段时间忙完，我就打算和她举办婚礼。答应不答应，您给一话吧。
  如果说一开始，曹修言是礼貌有加，那么最后就是耍无赖了。
  婚我已经求了，人我已经日了，你闺女已经答应而且喊着让我轻一点儿了，您要是晚来几天，您都能当上外公。
  混不吝，曹修言有时候就这性格。
  郑父的脸是一会儿白一会红，一会又透着点儿绿。又愤怒又不甘，带这点儿颓然，最后又释然。
  ”得，随你怎么着吧。你跟毛毛都这样了，我这个当爸的还能说什么。其实这段时间，我能看得出毛毛跟你在一块是真高兴。她跟我们俩打电话，说得最多的就是你。而且那语气，别提我有多嫉妒了。
  “我就想啊，你这混小子，凭什么让我姑娘又哭又笑的？你是比别人多个脑袋啊，还是多只手？”
  看着郑父略有些缅怀的神情，曹修言本想皮一句说伯父您听说过有一种天赋异禀叫儿臂吗，但是又不好打断郑父，又给郑父把烟续上，听他继续说。
  “可我这傻姑娘，就是这么中意你，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当时就想，我得想一法子，给你一下马威，让你怕我，让你不敢欺负她。最起码，你们俩以后吵架，你还得掂量掂量。可谁想到……唉，我老了。”
  郑父低头抽了一口烟，不说话了。
  曹修言多少能理解郑父的想法。郑父心里，从来没想过要以父亲的身份施压，逼秀妍离开自己。他只是给自己的女儿撑场子来了，让未来女婿心里有点谱儿，以后别想欺负我闺女。
  这就是一父亲最简单的想法。
  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又给郑父倒了一杯茶。
  “待会儿，咱喝点？”曹修言道。
  郑父眼睛有点红，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喝，必须喝！把你这儿最好的酒给我拿上来！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是根本不差钱，今儿我非得让你肉疼一把！”
  曹修言乐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
  厨房。
  郑家两姐妹看着自己妈妈在厨房忙活，眼神里满是渴望。虽然在外工作时间不短了，钱也没少赚，吃过的美食也不少，但还是会想念郑母这一手。
  说白了，对味儿。
  不过西卡多少有点儿心不在焉。客厅，两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男人正在沟通。而且目前来看，局面有点儿不太乐观。
  打起来怎么办？倒不是担心曹修言，而是担心曹修言那手若是没轻没重的，把自己爸爸打伤了怎么办。
  郑母好似看出来自家大丫头的心思，出声安慰道：“毛毛，在担心你爸爸和那个小伙子吧？”
  西卡靠在墙上，扁着嘴点点头。
  “我怕我爸受欺负。”
  郑母笑骂道：“你爸之前好歹是拳击运动员，你还怕他受欺负？”
  谁想到西卡倒是很正经地点点头，神请严肃，“对上普通人，我爸还能欺负一下。对上修言，我爸可能会……”
  水晶在一旁调皮道：“让姐夫跪下来求我爸千万不要死。”
  这小女儿说话太气人了。郑母有点想发飙。
  “你这死丫头，有你这么说你爸的么，不能对你爸有点信心？”郑母在水晶光滑的额头上敲了一下，疼得水晶找姐姐。
  两姐妹看了彼此一眼，想了想曹修言那神鬼莫测的手段，摇了摇头。
  堪忧啊。
  郑母炒好了菜，中午十二点半，一桌人开始吃饭。
  少女时代另外八个人清楚今天这种场合，她们在是不合适的，于是就以公司有事儿为理由，一起出去了。
  只有郑家两姐妹，郑父郑母，加上一个曹修言。
  把郑父郑母请上主位，曹修言笑眯眯道：“伯父伯母，咱喝点儿什么？”
  “你看着安排，反正我就要最贵的。”郑父满不在乎，只是这话让西卡忍不住粉拳锤了他一下，郑母也白了他一眼。
  得。曹修言走到酒柜前，拿了一瓶92年的红酒。
  “92年的阳光不错，咱就来这个吧。”曹修言说着就要拿开瓶器。
  郑父瞪眼：“干嘛？瞧不起我？”
  曹修言都懵了，这话怎么说啊您。
  “这是酒么？这就饮料！男人就得喝烈的！”郑父豪情万丈。
  一旁的郑母想要阻拦郑父，却被他一把甩开。“今儿你别拦我，我得好好跟他喝一把。”
  一旁的西卡和水晶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给爸爸……买榴莲还是键盘？
  都一样。你下单吧，我不忍心。记得先买解酒药，你姐夫要开大。
  郑母没说话。看着瞪大着眼睛的郑父。
  曹修言乐了。喝烈的？行啊。挑了瓶伏特加，又拿了瓶茅台。
  把两瓶酒放在桌上，给郑父先倒了杯茅台。
  “那咱就走起？”
  “走！”
  ……
  两个小时后。
  “兄弟啊！大哥心里苦啊！你嫂子，她不给我零花钱啊！我这几年也就攒了几万块的私房钱，我苦啊！”
  “兄弟啊！大哥心里苦啊！你说这些年，好不容易把这两姑娘拉扯大，这一转眼，就要嫁人了！不过我大闺女嫁给你，算她福气！你这兄弟没毛病！兄弟啊，我闺女就交给你了……我这儿还有一小的你要不要？今儿老哥高兴，买一送一！”
  “兄……”
  话还没说完，郑父就一头栽到桌子上了。
  曹修言放下杯子，叹了口气。
  无敌，是多么寂寞。
  郑母剜了自家老伴儿一眼，笑着对曹修言道：“修言，你帮我把这没出息的抬上去，我晚上再收拾他。顺便有些话，我得和你说说。”
  曹修言又叹了口气。
  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更恐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