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溃烂
作者:
忘羡一拜天地 更新:2021-05-06 13:57 字数:4185
姬仓犹如一条变色龙,说翻脸就翻脸,绕到江华荣身后,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道:“江华荣啊江华荣,给你脸不要脸是吧?咱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好伙伴’,你想下船,朕可舍不得你呢!”
“姬仓!你把朕放开!”江华荣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姬仓手中的匕首伤了自己。
姬仓笑得丧心病狂,“弄死你,寡人就是这西华的主人,你说寡人会放开你吗?”
城门外的众人更是惶恐不安,这姬仓天性暴戾,如果不顺着他,江华荣很可能就会死在他的匕首之下。
刚刚因为江华荣的喊话而不知所措的士兵们都放下了剑,站在原地观察着城墙上边的动态。墨上流离对安祁点点头,然后跑向城门内,侍卫此刻也管不了自己的份内事了,皇帝的性命都不保了,自己哪来的心思拦人!
姬仓和江华荣还在对峙着,墨上流离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
“阿仓,杀了他!天下就是我们母子二人的了!”姬恩英看着江华荣,心想,他要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让他知道,他江华荣是荣幸地死在她儿子手上的。
母子!
姬恩英爆的这个猛料实在是猛到让人窒息!墨上流离还想继续听下去,却被姬仓发觉了,他把匕首往后一扔,匕首飞过墨上流离的脸,撩起一阵风。
“恩英师太?这些年来,隐藏得够深啊?”墨上流离缓缓开口,慢慢走向三人。
“阿离!你怎么上来了?”姬恩英往后退了几步,皱着眉,升起了戒备心。
姬仓还挟持着江华荣,转过身来,看向墨上流离。“楼下的那些废物居然拦不住一个人?”
墨上流离笑笑道:“陛下见笑了,微臣不过是一个将军罢了,对付几个侍卫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走向姬恩英,缓缓道:“恩英师太,您是姬仓的母亲?这些事您怎么不早说呢?您可让我们好猜啊!”
姬仓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恶狠狠地朝姬恩英吼道:“朕让你闭嘴!”
姬恩英低下头去,反倒像是被家长教育的孩子,轻声道:“知道了。”
城墙下,众人都不知道上边的情况,焦急地在原地转来转去。
“放开江皇,我们公平的打一仗,以一个男人的方式。”墨上流离提议道。
姬仓笑笑,不出声,勒着江华荣的手更紧了些。
“姬仓陛下,微臣劝您最好考虑清楚,这里可是西华,周围都是江皇的人,您这样硬着来,就不怕葬身于此吗?”墨上流离眼神凛冽,问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姬仓眼睛发红,直直地看着墨上流离,问道。
墨上流离认定了姬仓不敢大动干戈的,他本是十分确定能搞定从戎真来的几人,于是只带了一支队伍前来,可是江华荣动摇了,这就是他此行的致命点。
墨上流离薄唇轻启,道:“陛下,您是个聪明人,微臣相信您明白这其中的利弊吧?”
姬仓冷哼一声,对姬恩英说道:“我们走!”然后带着姬恩英走下瞭望台,众人见了皆为二人让出一条路来。
安祁看着姬仓同姬恩英走出来,立马迎上去,质问道:“我离哥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姬仓不理他,直接想走。安祁不依不饶,拉住了他的衣袖,姬仓大手一挥,安祁整个人差点飞了出去,向后退了几步,姬言泷眼疾手快,上前接住了安祁的身子,道:“祁祁,你没事吧?”
安祁靠着姬言泷站定,答道:“没事,言泷,谢谢你。”
“还这样见外。”姬言泷埋怨道。
看着姬仓和姬恩英带着士兵离去了,安祁立马跑到城墙的瞭望台上,找到了墨上流离和江华荣。
“刚刚谢谢你。”江华荣看着墨上流离,诚挚地说道。
墨上流离笑着道:“属下保护君主,是应该的,微臣才要感谢陛下,赶走了那些掠夺者。”
“离哥,你们没事吧?姬仓怎么突然走了?”安祁走到墨上流离身前,问道。
墨上流离看到心爱之人,自然是欢喜的,道:“我们没事,他自找没趣,没有底气自然就走了。”
“那就好,离哥你不知道,我在下边,可担心了,生怕你出什么事?”安祁嘟囔道。
墨上流离轻轻抚着他的头,道:“我能出什么事?我可要留着性命陪你一生一世,不敢不惜命。”
江华荣走到瞭望台前,对着闻人羽说道:“戎真陛下,朕决定了,西华愿意跟戎真联盟,与其跟着姬仓做小的,不如跟着好人做臣民,朕想明白了,以前都是朕做错了,信错了人,以后,朕要做一个对得起百姓的好君主!”
江华荣的一席话,引来了士兵们的强烈赞同,大家都鼓起掌来,几人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极了,江皇,您放心,朕绝不会掠夺您的半点权利,我们要做的,只是打倒姬仓他们,三国鼎立的状态永远不会被打破。”闻人羽脸抬起头,回应着道。
江华荣挥挥手,对着下边的士兵们道:“收兵吧。”
“是!”众兵归队,齐刷刷地喊着号子排成列阵离去了。
“朕作为东道主,正式邀请你们今晚共用晚膳!”江华荣喜笑颜开,对着城下的几人喊道。
“多谢江皇!”
“谢谢江皇!”
“微臣谢过陛下!”
那一夜,西华宫里又是载歌载舞、灯火通明,远远观望,可以看到几个身材姣好的舞女的身姿映在窗纸上。
姬仓坐在龙椅上,怒不可遏,“你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麻烦你收收你的炫耀心,怎么?你是朕的阿娘就很了不起吗?很值得炫耀吗?朕过去的二十年里,你又在何方?你管过我的死活吗?”姬仓完全不给姬恩英回答的机会,接着道:“你不配做一个好阿娘!你也不配把名字改为姬姓!”
“阿仓…”姬恩英唤着姬仓名字的声音颤抖,她没想要这样的结果,可是结果已经摆在她面前,她接受与否,都是这样了。
“你别叫我!”姬仓背对着姬恩英,有两股热泪从他冷漠的脸上滑落,“你一走就是二十年,至少在我流落街头的时候,你应该出现吧?可是你没有!你不配做我的阿娘…”
二十年前,姬恩英忍痛割爱离开儿子和丈夫,为的就是能让姬仓能有个好生活,兜兜转转那个男人居然还是让姬言泷做了王!姬恩英没敢回去,就算她回去了,安宁哪有她说话的份?后来姬仓被迫下台,她不知道姬仓身在何处,或者说,她自己都不确定儿子是否还活着。姬仓复出,她也开始行动了,首次与姬仓认亲失败后,就跑去了狄平。
而后不久,姬仓主动找到了她,让她在狄平建立起一个国家,与他共同对抗戎真和西华。为了儿子,她什么都愿意做!
“阿仓,原谅我,都怪阿娘的不勇敢,才导致今天的局面,是阿娘对不起你…”姬恩英跪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可铁石心肠的姬仓哪里管她的种种理由,一抬手就把姬恩英给挥到地上去了。
“我姬仓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等到朕统一三国,同你就不再有任何瓜葛,你最好趁着现在,赶紧享受这皇室生活吧!”姬仓说这话时特别冷漠,让姬恩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生了一块石头,他的心肠坚硬无比,什么也无法撼动。
姬恩英妥协了,自己的后半生就当作是给儿子赎罪,轻言细语地道:“好,你要什么,阿娘都愿意为你做,一定让你如愿以偿的登上最高的地位。”
姬仓对姬恩英说的话嗤之以鼻,道:“你不要再像今日这样,给朕添麻烦就是万幸了!”
姬恩英爽快地点头答应,“知道了知道了。”
戎真与西华顺利结盟,接下来就是整顿军队了,众人告别了江华荣,赶紧回到了戎真。
闻人羽一到戎真就把西华同意结盟的事告诉了闻人兆阳,闻人兆阳兴奋得夜不能寐,自己的儿子果然有才干,当初把王位提前继承给他,让他历练,没赌错。
“雪儿的肚子怎么样了?”闻人兆阳最关心的还是姬言雪肚子里的小皇子,不知为何,他尤其期待这孩子的出生。
闻人羽笑笑,然后答道:“一切顺利,再过四个月就要同我们见面了,父皇,儿臣就要当爹了!”
闻人羽说到小皇子就兴奋地像个孩子,在闻人兆阳面前毫不吝啬地分享自己的快乐。
墨上流离带着安祁去给墨上坤夫妇二人报平安,墨上坤并不在屋里,听到墨上流离的声音,南宫云热情地跑出来招呼。
“阿娘!”墨上流离喊出声。
安祁跟着墨上流离,也喊了一声:“姨娘。”
“阿离,你回来啦?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南宫云满脸笑容的看着墨上流离,她的表情在看到安祁的那一刹那,又喜为无感再到厌恶。
“一切都好,孩儿不孝,又让阿娘担心了。”墨上流离把往后退的安祁拉了回来,应着南宫云的话。“这次阿祁又为陛下立了功,陛下很开心,说要封他个大官呢!”
南宫云知道墨上流离刻意在给安祁找存在感,还是直接忽视了他,道:“你阿爹出去了,他临走前让我告诉你,他在戎真结识了一位大臣,大臣有一个千金未嫁,今晚会来家里一起用膳。”
安祁懂了,这是在给墨上流离找对象呢!
墨上流离知道安祁已经不高兴了,低着头对南宫云说道:“孩儿…不需父母费心这方面的事情的…”
南宫云声音尖锐,道:“你整日的同阿祁在一起,经常又有公事缠身,哪来的时间安排自己的终生大事?阿爹阿娘不操心你的事,难道去管街边阿猫阿狗的事吗?”她说这话的时候刻意盯着安祁看,安祁的目光对上了她的眼,然后立刻就躲闪开了。
“今晚穿的得体一些,阿娘为你新买的那件红袍就不错,喜庆!”南宫云继续说着,完全没有顾及墨上流离身旁的安祁。
安祁其实并没有难过,只是觉得很突兀,他站在这里,很突兀。南宫云根本不想见到自己,可他就真真实实的要站在这里,他又想陪着墨上流离,很矛盾的心理。
安祁陪着墨上流离为晚宴做着准备,明明不是为自己而设的,自己还得尽心尽力的布置,安祁心里别说有多委屈了。
当天夜里,墨上坤带着叶家三人前来参加晚宴,南宫云吩咐完下人就赶忙跑到门口迎接。
“这位就是叶大人吧?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南宫云说完,笑着迎上去拉住了叶玉珊的手,“这就是叶家的大小姐吧?真漂亮!”
叶玉珊被说得不好意思,羞红了脸不敢看人。
墨上流离和安祁站在南宫云身后,纷纷给叶深行礼问好。
杨晴月迎上来,对着南宫云称赞道:“墨上家的两个儿子生的真是俊俏,墨上夫人的基因好啊!”
南宫云笑笑道:“叶夫人过奖了过奖了,咱们快些进去吧!晚宴马上开始!”
按着礼仪就座,安祁同墨上流离坐在一侧,叶玉珊坐在他们的对面。墨上坤为叶深介绍着他令人骄傲的两个儿子,“左边这个是老夫的大儿子——墨上流离,之前是安宁的总将军兼唯一一个皇帝亲封的王爷,右边这个是小儿子——墨上祁,以前是安宁的外交官,虽没有太多的任职经历,却有着很大的魄力,做事很勇敢…”墨上坤还没说完,一旁的南宫云用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南宫云不满,今天是墨上流离的主场,为什么一直在夸耀墨上祁那小子,作为一个母亲,她决不允许自己儿子的利益受到侵害。
墨上坤不再说下去,招呼着众人用膳,晚宴进行得井井有条,一切如同南宫云安排的那样。
安祁自顾自的在夹菜,不巧手臂一伸,碰掉了墨上流离筷子上的食物,食物掉在墨上流离的新衣服上,油渍像是调皮的孩子,一下就在大红袍子上蔓延开来,尤为显眼。
南宫云一下就来气了,怒吼道:“墨上祁,你什么意思?吃个饭也不能好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