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男人隐逸在黑夜里，声音阴沉地可以在这个黑夜里刻出一道血痕。
  跪在男人前面的人，罩着黑色的口罩，腰背直立，目光看似清明，可抑制不住抖动的双手却出卖了此刻他的紧张。
  “丫头受到了惊吓，除了膝盖处受伤之外，其他无大碍”
  出声的人脸上带着老鹰的半脸面具，眼神如鹰隼般犀利，浑身黑衣，站在桌前，恭敬地汇报着收集到的情报。
  闻言，口罩男闭上眼睛，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底下的蠢货的任务看似失败，但是大当家的目的也达到了，只是那个丫头…现在小当家这里好交差，在大当家那儿…
  男人吸了一口手里的雪茄，红色的雪茄头闪烁，听到跪着的人舒气的声音，他勾起嘴角，眼里冷若冰霜，“黑鹰打碎他的膝盖骨，废掉他的舌头。”
  口罩男心里咯噔一声，他咬牙，想要努力稳定自己的上溢的恐惧，声音铿锵，“小当家的，这是大当家的命令。”
  “呵呵”
  黑暗里传来了一声嗤笑，口罩男浑身一颤，一张银狐的面具出现在了眼前，口罩男笑得抽搐，“小…小当家的。”
  男人蹲在口罩男的面前，银狐面具在月光下发着亮光，隐逸在面具背后的狐狸眼张扬，冷若冰霜。
  男人的杀气四散，口罩男咽了一口口水。这就是组织的中枢神经，银狐。
  “我讨厌被人威胁，讨厌不听话的人”，银狐眯起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猎物入口，“鹰，我希望他能玩得开心”。
  “好的，当家的。”带着老鹰面具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忽视了口罩男眼里的恐惧，银狐伸了个懒腰，便将位置让给黑鹰。黑鹰，可比他狠多了。
  口罩男心下一凉，舔了一口嘴角的血迹，“小当家的，不妨告诉你，当我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我就打算好不要这条命了！”
  银狐沉下眼。
  “呵呵，她会成为你的弱点，会成为这个帝国的绊脚石！不除了她！除了谁！”口罩男喘着粗气，努力抬眼看着银狐，眼前开始模糊，他却轻狂地笑了，“只是小当家的！就算不是我！也有其他人去要那个丫头的命！”
  隐逸在黑夜里，银狐握紧拳头，眼里闪过一抹狠戾，“鹰，如他的愿。”
  陈氏医院的顶层彻夜戒备森严，每一层通道口都有人把守着，在医院里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和病患从未见过这个阵仗，去哪儿都感觉如坐针毡。
  天刚蒙蒙亮，言歌一夜未眠，这一夜就像是过了半个世纪，她从未觉得夜晚是如此的漫长、难熬，如此的黑暗。
  她坐在陈新的病床前，不论谁来劝，都是寸步不移，一言不语。
  在她的印象里，陈新从未有过这般虚弱的样子。他躺在床上，带着呼吸面罩，身上连着医疗仪器，心率仪滴滴作响，白色的医院专属床单被套衬得他脸色更是苍白。眼前人的生命仿佛就靠那一台小小的心率仪来维持生命。
  她的心有些复杂。
  你永远不会伤害我吗？可我已经遍体鳞伤。
  你知道吗？可笑的是，早在佛罗伦萨对视的一瞬间，我这颗伤痕累累的心，那簇被我深埋在心底微弱的火苗被已经被点燃，变成熊熊烈火，燃遍我的全身。
  言歌伸出手摸了摸陈新的脸，声音清冷，又像是自问，“为什么呢？”
  为什么偏偏是我们纠缠不清？
  ‘叭嗒’病房门被推开，言歌抬眼，迅速收回手。因为熬夜，顾城眼眶微红，唇周长出了青茬，言歌露出了一个干涩的笑容。
  “阿歌，和于繁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和戴影”，顾城叹了一口气，“你别担心，陈新醒了我就立马叫你。”
  于繁扒拉着病房门的影子，透进地面里，言歌垂下眼，轻轻地出声，“几点了？”
  顾城看了一眼手机，“七点了，回去吧，陈新醒过来看到你那么憔悴，他也会担心的。”
  已经七点了。言歌思虑了一番，麻醉的药效快到了，依照陈新的睡眠，药效一过，没过久就一定会醒来。
  顾城惊喜地看着言歌站起来，仔细地替陈新掖了被角，再看一眼心率仪，“走吧。”
  听到声音，门口的于繁长吁一口气。她原本打算，如果言歌再不答应休息，她就让医生给她打镇定剂，直接扛走，还好这个丫头自己松口了。她跳进病房，看着言歌毫无血色的脸，埋怨又心疼的开口，“快走！”
  言歌走上前挽起她的手臂，胃里钻地疼。
  于繁和顾城使了眼色，顾城明白自家老婆的用意，却没有回应。她在警告他就算陈新醒过来了，也不要通知言歌。撇了撇嘴的顾城自顾自做到陈新身边叹气，傻阿烦，就算他不通知，言歌醒来第一件事肯定是找陈新。
  诶，他好不容易替他做通了于繁的工作，这一晚又彻底被打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