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混沌
作者:
陶轮 更新:2021-10-12 20:18 字数:3007
韩凛醒来时已将近正午。她的头有点痛,身子也很乏,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她昨天不是在阳台那儿吗,怎么回到床上了?韩凛揉揉眼睛,她挣扎着起身来到客厅,林睿谦已经走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她一人,顿时一阵孤独之感涌上心头。她随意披上一件外套,坐到阳台的沙发垫上,昨天,就是在这里,林睿谦在这里喝醉了,带着满脸的痛苦。韩凛回想昨天,似乎可以想象得到他一杯接着一杯给自己灌酒的画面。一想到这儿,韩凛的心就紧紧揪在一起。
抬眼望向窗外,寒风呼啸,树上的叶子差不多已经落光了,只有零星几片孤独的覆在树上,在风中随意摇摆,叫嚣着自己的顽强但其实孤独的不得了。远处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他们从哪儿来又要到哪儿去?每天的奔波究竟是为了什么?越是匆忙却越让人感到无名的烦躁。空气中迷蒙着一片尘埃,雾蒙蒙一片让人看不清……韩凛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即便是看不清,好歹知道往哪里走,我呢,韩凛,该往哪去?
记得妈妈说过,难过的时候就出去走走,散散心,有些事情就能想通了。或许,她应该出去透透气,走远一些,再远一些……
韩凛随意给自己裹了一件大衣,戴上帽子,围上围巾便出门了。待下了楼,在楼口站定,她却不知道要去哪儿,自从来到这儿,都是有人接送,她还没有单独走过,也不知道周围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一时竟没了方向。
“唉,算了,走到哪儿算哪儿吧。”她自言自语道,随意选了个方向便走了出去。
街上人来人往,大家表情严肃,行色匆匆,看不出究竟幸福与否。我们如此努力地在这座城市打拼,或为了生计,或为了梦想,或为了那个他(她),无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每一声哭泣,每一声大笑都会被这座城市的喧嚣所吞没,它容纳了所有,可是,却没有给我们归属感。
韩凛不停的往前走,往前走,人潮涌动,人声鼎沸,可是越是热闹,为什么就感觉越是孤独呢?本想出来散散心的,可是,面对这繁华喧嚣的一切,她却茫然不知所以。所谓的散心,也必须自己放过自己,而韩凛,想得太多,哪有什么放得下……
她索性回到家附近的公园,找了个长椅随意坐下。闭上眼,深呼吸,冷冽的空气就这样毫无遮拦的灌入肺中,让她猛然惊醒。她从未见过林睿谦如此这般讨厌一个人,即使是厌恶,他也能在表面上做到彬彬有礼,可是面对她,他却连掩饰都不肯做。韩凛自嘲的一笑,或许在他心里,自己连蝼蚁、草芥都不如。
出于自尊,她韩凛是该离开,虽然韩凛喜欢他,但喜欢并不意味着放弃自我,毫无尊严的去爱他,何况,那个人不仅不爱他,还这么厌恶她,离开,是放过他,更是放过自己。
可是,她又怎么能离得开?她也想过,不要宏博的工作,不上宏博大学,即使无学可上,她也可以找到一份暂时谋生的工作,虽然会很艰辛,但起码能养活自己,不再受气。不过另一方面,抛开林睿谦不说,这里,也有她不能离开的理由——宏博有爸爸妈妈留下的唯一的一套房子,那是她和爸爸妈妈唯一的联系了,只有继续在宏博工作,她才有机会拿回房子。
韩凛很矛盾,很挣扎、很痛苦。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前方一片混沌,哪里才是出口,她好累,好想摆脱这一切,这让她幸福又让她痛苦的一切!韩凛的脑袋快要炸了,她想不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天色渐渐暗下来,空气也变得愈加清冷,她紧紧了领口的围巾,起身离开公园。
公寓的灯此起彼伏的亮起来,只有他们的依然是漆黑一片。韩凛没有乘电梯而是选择爬楼梯回家,这样一步步的走上去,或许身体累了,心就不那么痛了。
到了家,开门而入,果然不出所料,林睿谦还没有回来,韩凛换下衣服,一屁股蹲在沙发上,好累,身体好累,心也好累。她不能再这样了!既然想不出办法,那就把选择抛给林睿谦,她要跟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当然,她不会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她不会那样子自取其辱,但剩下的,就由他来决定吧。
夜幕降临,韩凛在沙发上快要睡着了,林睿谦还是没有回来。
“唉,他到底会不会回来?上次就这样,也不知会一声,不会出什么事吧?”韩凛摇摇头,“呸呸呸,乌鸦嘴!他肯定是在忙!”不过转念一想,“我又有什么资格要他向我报告行踪,我又算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韩凛依旧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他,此时,已不是想要和林睿谦谈谈的心情了,她有点担心他。韩凛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生怕错过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认真的竖起耳朵想要听清外面的动静。夜已深,整个世界已逐渐安静下来,韩凛困得不行,眼皮禁不住的往下耷,她倚靠在沙发上渐渐地睡过去……
第二天,韩凛早早地就醒来了,她抬眼四顾,一切如初。看样子,林睿谦一夜都没有回来。韩凛心里乱极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匆忙的洗漱,整理好后便去上学。而是选择继续留在家里。这是有史以来韩凛第一次逃课。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乖乖女,认真上学,认真画画,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身体不适,她都坚持学习。可是,今天她赌气似的就是不想去上学。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很空洞很没有意义。她就这样宅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就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天花板,听着秒针安静的走过一格又一格。
夜幕降临,星星点点的灯光此起彼伏的亮了起来,接着又逐渐地暗下去,整个世界慢慢安静下来。韩凛在沙发上躺了一整天,现在又沉沉的睡过去。
清晨,太阳缓缓升起,外面也逐渐喧闹起来,又是繁忙的一天。林睿谦仍旧没有回来,韩凛望着门口,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看来不用和他谈了,他早已有了决定,不过,这样对谁都好,不是吗?
韩凛从沙发上坐起,将头发随意绾在一起,便起身洗漱,她明白,纵然是再难过可还是要学会坚强,除了自救,不会有人再帮她了!她也不能总是这样自怨自艾,日子还得过,哪怕再痛苦,她也要坚持下去!
正当韩凛收拾完准备出门时,门一下子开了。林睿谦回来了。
韩凛愣在那里,双肩发抖,眼圈红了,看到他,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还好,他没有事,还好,他回来了,他回到他们住的地方,可是,韩凛心里仍然是又急又气,她好想埋怨他,好像冲上去给他一巴掌,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她咬着牙,深呼吸,转过身去不去看他,慢慢调整自己的状态,不让他看出什么异样。
“昨天为什么没有去上学?”
“……”
“出什么事了?”
“……”
“怎么了?”
“……”
林睿谦见韩凛一直背对着他,便向前走到她面前,站定,眼睛便直直盯着她。
韩凛急忙别过脸去,她不敢看他,她不像他那样对什么事情都可以如此淡定自若,她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你不为自己辩解的话,我会认为你无故旷课,无理取闹。”
“我没有!”她强忍着哭腔一字字顿顿的说道。
“可是你并没有什么理由。”
“……”
“其他的事情我管不着,但你应该明白,我是让你来学习不是让你浪费时间的!”
“浪费时间?”韩凛转过脸来正眼看向他,“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林睿谦猛地一怔,这是韩凛第一次对他这么大声说话。
“林睿谦,这些天你一直看我不顺眼,总是没事找事,鸡蛋里挑骨头,时不时想办法训我一顿,接着就是刻意地冷落我,躲着不见我,你总是依着你的情绪这样折磨我……现在,你又来教训我!”韩凛再也忍不住,她满含着哭腔冲他大声咆哮,“你两天没有回来,我等了你整整两天,生怕你出什么事情。就在这个沙发上,我就坐在那里,仔细听着外面的每一声动静,直直地盯着门口,生怕错过你回来的那一瞬间,因为我知道,即使你来了,你也只不过是拿些东西立刻就走!是,我是没有什么资格让你向我报备,是我贱,我活该,我一厢情愿!可你又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
“唔……”林睿谦向前一下子吻住了她,韩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想要一把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