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栩安趁乱逃跑了。
  他其实根本没有昏迷，只是假装失去意识，让看守他的人降低戒心。
  趁着大家都手忙脚乱的时候，他用刚才在地上捡到的碎玻璃，刺伤了旁边的保镖。
  然后，他抢了车钥匙，朝着黑暗里绝尘而去。
  众人本来想要追过去，但最后还是被程故之拦住了。
  这种时候，照顾伤员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白辰的情况，已经悬在生死的边缘了……
  ——
  医院。
  注定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红色的灯光让人看在眼里越发紧张担忧。
  程念之和白叔都赶了过来。在等待白辰抢救的时候，白叔一直表情沉重。
  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毕竟里面的人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抢救的过程长达几个小时。
  直到外面天光大亮，医生还在和死神做最后的斗争。
  所有人都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但那扇门就像是被封住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六点、七点、八点……太阳终于从云间缓缓露出了头。
  “咔嗒——”
  一声轻响，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然而……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句总是出现在电视剧里的台词，此时从医生的口中说出来，让人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白叔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直接受不了刺激晕倒了。
  护士们手忙脚乱地将他扶走。剩下的人怔在原地，谁也不想面对这个事实。
  ——白辰死了。抢救无效。
  尽管他已经尽力在车子相撞的前一刻跳下了车，但还是晚了一步，没能保住自己的命。
  ……
  “对不起……”
  昨夜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显得太不真实。
  黎亚亚也希望那些事情都只是一场梦。
  如果是那样的话，现在白辰就不会躺在这张陈旧的白布之下了。
  虽然道歉已经太迟了，但她还是郑重地朝着面前再也不会醒来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身后，程故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他现在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因为，白辰的死，他无疑是最受打击的一个人。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得就像是亲兄弟一样。
  两个人一起上了军校，一起接下程氏集团，一起经历过太多的事。
  程故之从来没有想过，白辰会这么突然地离开。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意外地发生了，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
  病房的气氛始终低迷。
  程故之坐在沙发上，一直不肯说话。
  程念之带了一些吃的送过来。走进房间，她轻声安慰：“故之，你们都别太伤心了。这件事情，谁都不想的。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好好帮白辰准备身后事吧。”
  见她进来，黎亚亚急忙问：“念之姐，白叔他……”
  “刚才已经醒过来了。不过，情绪还是有点激动。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遇上这样的事情，一时承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都怪我……”
  “亚亚，你现在自己的身体还没好，还是别想那么多了。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你现在应该要多休息才是。而且，故之他……”程念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却欲言又止。
  她看了看程故之，又道：“故之，你先跟我出来一下好吗？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好。”程故之点了点头，似乎早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跟在程念之的身后往外走去。
  见状，黎亚亚皱了皱眉……